林炎分手了我一方面有些开心。
好吧,是很开心。
但是另一方面,我也有些难过。
若是他跟一个其他的女人分手决裂,我一点都不遗憾。
可是那个高仿版的林欢,就像是我心里一个小小的火种。
它代表着,我能期待的一切未来。
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
可是故事的发展就这样戛然而止。
我心里有些复杂。
忍不住想,林炎是对她不满,还是对我不满。
虽然我跟那个女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和林炎生日的那天,老妈订了双层水果蛋糕。
大冬天的,也没什么新鲜水果。
林炎喜欢吃甜食,小声嘟囔着为什么不买巧克力或者奶油的?
我有些失笑。
"过了这个年,我就二十了。"林炎说。
我呵呵一声。
以前的户籍管理不规范,林炎是后来才上的户口,办身份证的时候虚报了两岁。
其实,过了这个生日,他才刚刚成年。
林炎和我。
都不过是青涩未满的年纪。
我却心事重重的,像一个历经风霜的老人。
林炎回来,老爸特意多开了两瓶酒。
他是那种很传统的老男人,爱国爱家,爱妻子。
随之而来的是最老生常谈的话题:读书。
老爸还在坚持,我觉得,他能坚持到林炎过而立之年。
说不到两句,两个人又开始冷场。
老妈打岔,让老爸少喝点。
后来生意很忙,老爸整天在外觥筹交错,陪不完的酒,说不完的奉承。
对于老爸这种颇有文人气节的人来说,为五斗米折腰,是一件很伤自尊的事,可是他有妻有子,任性不得。
喝酒,抽烟,是他对生活发泄的方式。
老爸敷衍的点点头。
为了不影响生日的气氛,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林炎想去修剪头发。
老妈给他推荐了电影院旁边的一家发廊。
据说口碑良好,都是年轻人,服务态度和质量都很得人心。
老妈暗搓搓的小声对我说,里面都是帅哥。
我忍不住想乐,这样的话要让老爸听见了。
一个闷骚的老男人,和一瓶干醋。
估计得从年尾吃到来年。
"嗨,小娘子。"
熟悉又陌生的调笑声音。
我几乎是立刻认出我面前的安家兄弟,安勇和安猛。
呼啸着很多年过去了。
自从离开大爹家,我刻意避开那些人和事。
再也没有去过那边,逢年过节没有,日常更不会。
那时候走得匆忙,安家没有电话,就失了联系。
后来日子过得跌宕起伏,我更是慢慢淡忘。
可现在看着他们长成男人的样子,许多温暖又凑了过来。
林炎小声问我:"你们认识?"
我微笑着点点头,没有拒绝兄弟两个的拥抱。
林炎不记得了。
更何况,他本来与安家兄弟也不熟。
林炎一直称得上是个中规中矩的孩子,安家恍若瘟疫的名声在当地一直不好,这兄弟俩个成绩又差的一塌糊涂,整天打架斗殴,痞气十足。
用林炎后来跟我说的话就是,不是一路人。
我没吭声。
这要是换个人对我这样说,我估摸着我应该会扭头就走。
可是,林炎这样说。
我不会觉得是安家兄弟的不是,只会觉得林炎是在暗示我,我和他也不会殊途同归。
顶多也就是殊途殊归。
安家兄弟去了一家美发机构学了两年,手艺相当不错。
林炎的头发本来就只是有点儿长,被安勇一修,更显得五官明朗,气质出尘。
我跟安猛聊了聊近况,只知道阿姨不在了,因病去世,安猛说着脸上有些恍然。
而安父,组了另外的家庭。
这几年,他们兄弟两个相依为命。
我想起那个漂亮的女人当年亮晶晶的眼神说着“他对我很好”的样子,眼眶有些热。
我已经开始明悟了许多东西。
这世间不乏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人,但是只有你心口的那个人施舍给你的点滴温柔,才能让你赴汤蹈火,眷恋不舍。
不管你喜欢的人在别人眼里作何模样,他是你的主宰。
林炎做完头发我们就打算撤了,可能因为不熟,他跟安家兄弟不在一个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