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之爱:也许年华都是无效信_作者:菊花黑(6)

2018-01-05 菊花黑

  每逢下雨,刮风,从悬崖那边经过的时候,好像还能听到莫名随风而来的呜咽声。

  不知道是风的哭泣,还是灵魂在喧嚣。

  我是害怕的。

  我应该是个胆子挺大的人,可是我会害怕。

  因为我怕鬼,我怕未知。

  应该说迄今为止,我最大的感触就是所有一切不在我掌控之中的东西,都让人莫名的,觉得恐慌。

  成绩好,是那个老头对我最大的肯定了。

  我不需要更多的褒奖和关注,他不来找我麻烦,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可能是因为做了一辈子老师,他只喜欢成绩好的孩子。

  二姨夫姓赵,我姑且就叫那老头儿赵爷爷吧。

  虽然好笑,在二姨家的那段日子,我几乎没有正面的跟赵爷爷交锋过,所以这个称呼就隐埋在往事里。

  我害怕他如死灰般的目光,还有他的假牙。

  二姨家堂屋里常年摆着一幅黑白相片,巨幅的。

  一个老太太,赵爷爷的妻子。

  面容肃穆,同样的目光平静,直视着镜头。

  每一次,在堂屋里吃饭的时候,我都感觉压力很大,就因为这目光让我感觉无时无刻不被人盯着,看着,心慌着。

  所以每次吃饭,我都是大口大口吃完,然后飞快的离开堂屋到院子里去。

  可是林炎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他说说笑笑的,好像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家庭。我站在门外,觉得我是孤独的。

  在我九岁这般稚龄。

  我被深深地排除在林炎的世界之外。

  这种感觉真糟糕。

  还有的不安,是因为数学小考的时候我没有获得满分,这真让人觉得沮丧。

  那一年过年的时候,林炎跟许多认识的小伙伴一堆男孩,在麦场那边蹲在地上玩玻璃弹珠。

  我刚放完鞭炮,准确的说,是拿着很长的竹竿挑着粉红色皮儿的那种鞭炮,被阿姨的儿子罚站似的站在旁边。

  他说他要玩,让我帮他把鞭炮拿在半空中。

  我很怕。

  总觉得鞭炮会崩到手。

  于是想了个办法。

  从旁边的竹林里掰了一根已经干枯的竹子在端口弄了个缝,将鞭炮卡在里面。

  他心满意足的点了火。

  看我狼狈的站在那儿被鞭炮的响声吓得发抖。

  林炎跟一堆小伙伴玩得正开心,扭头看了我一眼,扔下玻璃弹珠,去推二姨家的儿子。

  他总是见不得我受委屈。

  虽然他总是粗心,疏忽了,很多时候。

  我觉得安慰,手也不抖了,觉得林炎真厉害。

  二姨家的儿子大他五六岁,林炎理所当然被推倒在地。

  坐在了刚下过初雪的泥土地上。

  他有些茫然,表情一直是懵的。

  我担心他吓坏了,赶忙小跑过去,可是忘记了手上还拿着竹竿,所以竹竿在我胳膊挥动的时候,狠狠地打在了阿姨家儿子的头上。

  流了很多血。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可是我却没有害怕。

  我担心林炎。

  他看起来吓呆了。

  我被罚跪,当着帮着赵家过年的时候来了一个家族许多人的面儿。

  我不肯。

  被关在大门外面。

  木制的门,是老式的带插销的那种。

  外面邻居家的狗在狂吠着。

  这个冬天真冷啊,我想。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二姨家对我再也没有了面上的平和。

  自从我和林炎被寄养到二姨家之后,老妈应该跟老爸在新疆过得还行,生活费也陆续的打来了。

  据说不少,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上学的时候,女孩子之间会踢毽子,就是用方便面包做的那种,剪成絮状,然后在后面用一个铜钱或者几个有分量的铜片塞好,用火烧焦固定在铜钱的后面成一个扁平结。

  就成了自制的毽子。

  我也想要。

  因为这个偏远的地方,实在是没有任何娱乐。

  我成绩好,在班里人缘还可以,但也仅仅只是可以了。

  我想有一个玩具,这样我就不会那么无聊,或许有时候,我可以踢踢毽子锻炼身体什么的。

  这样有一天,我会扛冻一点儿。

  我这样想着,每天下午早早的放学,我就开始顺着放学的路上,捡路边那些别人扔掉的方便面袋。

  回家洗干净,收集起来。

  我数了数,做一个漂亮的毽子,至少需要大概十五个左右的袋子,最好是同色系一摸一样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