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之爱:也许年华都是无效信_作者:菊花黑(5)

2018-01-05 菊花黑

  有没有好好的跟老爸在一起?

  这些我和林炎,都无从所知。

  大舅也从未说起过。

  第二年十月份。

  我据说是遗传的咳嗽,又开始侵袭我的身体。

  我每天咳的跟破箱风一样。

  严重的时候我感觉我快要断气,呼吸不上来,脸憋得通红。

  好不容易咳出来,眼泪跟鼻涕横飞。

  动不动就开始低烧。

  大舅很着急,去看了几次医生,医生也束手无策。

  可是也不能老看医生,因为穷。

  没钱,几乎是这个家里最大的障碍了。

  大舅又开始在我身上实践那些偏方。

  他白天里面为人家修自行车,或者帮点别的什么忙,赚些小钱。

  除了吃饭,所有的钱都用来给我买鸡蛋了。

  还有自己地里种的芝麻炸出来的香油。

  那个冬天,我印象里所有的食物,都只是炸鸡蛋,炸鸡蛋,还有炸鸡蛋。

  每一次看到白瓷碗里,浸没了香油的鸡蛋,我就忍不住反胃。

  我一直不好的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

  大舅大声吼着:“你不吃?你不吃怎么会好!回来我怎么跟你妈交代,还以为我虐待你们了呢!”

  说真的,那时候我不太理解他这种表达。

  只是想着,老妈回来了。

  我就再也不用吃鸡蛋了。

  我只是这样可笑着,我只是这样抱着可笑的愿望,期待着父母的归来。

  可是没有。

  整整两年,老妈都没有回来。

  第三年冬天的时候,大舅帮我在学校里请了假,不许我去上学。

  每天他都用那种大棉花被子下面垫三层,再盖三床,把我包在里面,不许下床。

  还是炸鸡蛋炸鸡蛋炸鸡蛋…

  终于在那个冬夜,半夜的时候我吐的一塌糊涂,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又咳又吐,惊天动地。

  吃下去的鸡蛋都被我吐了出来,吐在被子上,我自己恶心的不行,又接着吐,干呕。直到最后,连酸水都吐不出来,整个人虚脱了一样。

  可是我的病好了。

  再也没有那种好像什么东西,毛茸茸的,刮着我的喉咙的感觉。

  我不咳嗽了。

  后来的许多年,我都没有再咳嗽过。

  可是终究,大舅烦了。

  家里外公和外婆年纪都大了需要照顾,家里还有许多地。他当初以为老妈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耗了这么久。

  于是他跑到县城里,给新疆那边打了电话。

  我无从得知电话的内容是什么。

  只知道第二天,我和哥哥,被送到山那边的二姨家。

  ☆、第二章

  二姨的夫家是个耽美书斋,家里一个得了重病的老头,以前是一名教师,执教时倍受尊敬的那种。

  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们这一家。

  老头儿只有了二姨父这一个儿子,妻子死了,所以对儿子纵容得厉害。

  二姨夫只好变成了不学无术的人。

  整天打牌,瞎逛,倒也不会不顾正业。

  地还是会种一点的,尽不尽心罢了。

  我害怕二姨的公公,那个老头儿。

  他留着大背头,因为常年病患瘦得厉害,脸颊几乎凹进去。

  他带着假牙,每天都要更换好几次。

  饭前饭后,还有任何他想的时候。

  他从来不笑,直到他死,我都没有看到他笑过。

  总是目光平静的看着我们。

  我和哥哥,还有二姨的儿子。

  因为距离山那边太远,我和林炎算是办了转学,这次,我已经换了第四个学校。

  对于未来,我不知道。

  就这样离开了原来熟悉的学校,老师,同学,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是忐忑的。

  可是小孩子是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的。

  一无是处的小孩子,除了读书,听话乖巧,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唯一的发泄大概是拼命的写东西。

  所以从小到大,我的语文成绩是最好的。

  后来还有英语,大概因为都需要写文章吧!

  在发泄自己内心的一些东西的时候,我想我是擅长的。

  用这种沉默的对抗方式。

  那时候是小学五年级。

  每天上学的时候,我和林炎,还有二姨家的儿子,都需要经过一个陡峭的悬崖,才能去那座建在山上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