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没什么,我都忘了。
可是不知道的人,下一次还会接着这样说,那个小偷!那个白眼儿狼!
人言可畏,我想我过早的已经明白这句话的所有含义。
老妈这次回来,呆了大概有一个星期。她每天带着我和林炎一左一右不撒手,好像我们是她的心头肉,是她含在嘴里的珠宝。
她骄傲着衣着光鲜的带着我们去县城里买了漂亮的衣服。
并送了我和林岩一人一对手镯,据说是从新疆带回来的。
玉石的。
我的里面是流动的凤凰,林炎的,是龙。
很漂亮的玉石手镯,可惜我太瘦了,撑不起来,戴上总容易掉。
我想了想,就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到我的枕头下面。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却不见了一只。
我问二姨,她却像是被踩着了尾巴拉着老妈的手大声嚷嚷:“妹妹你看,你这闺女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拿了她的手镯不成?”
她瞪着我,目光里全是凶狠。
而我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罢了。
嗯,那个凤凰玉石手镯,就这样神奇地消失了,我再也没有找到。
我以为老妈呆了这么久,一定会带我和林炎离开。
我问她,她点点头。
我好开心。
我觉得我拼命点头的时候,目光一定是氤氲着的。
可是老爸还没有回来。
老妈说,老爸在辛苦的工作,做更多的事,为了我们的将来。
将来,也许是个美好的词语。
老妈跟二姨家商量了,要带我和林炎去新疆。
“以后我们都去新疆了,打算在那里定居。”老妈说。
二姨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几分复杂。
她说:“也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期待着未来。
赵爷爷死了。突然就死了。
睡着觉,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永远沉睡。
我记得他如死灰般的目光,和对我严厉苛责的表情。
我害怕他。
可他死了,我有点难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难过?
死亡?也许真的太容易了。
我作文得了一等奖,我记得他昨天好不容易对我态度好了点。
可是今天他人就没了。
老妈没办法,又耽误了几天。
出殡的那天,堂屋里摆了一口漆黑的棺材,架在木头架子上。
赵爷爷的遗像被摆在了他死去的夫人旁边。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不能在任何地方看到棺材。
红色的,黑色的,都是不祥。
林炎哭得很伤心。
自从我们来这里之后,赵爷爷对于他自己的大孙子都没有像对林炎这么好过。
二姨父家还是有些家底的。
赵爷爷退休之后还有退休金。
所以哪怕什么都不做,在这个低消费低标准的农村里,光那点的退休金就够一家人吃喝家用了。
更何况赵爷爷年轻的时候,据说曾经是省里的十佳教师之一。
这份荣耀伴随了他的一生。
哪怕到死的时候,还是有许多乡下人从来没有见过的衣冠楚楚的人来送行。
不过大家看到二姨父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失望地摇头。
“赵老头唯一的儿子,简直丢了他的脸。”我听到有人在这样说,带着叹息。
虽然听不大懂。
下葬之后。
老妈就带着我和林炎离开了这个,我借宿了不到一年的地方。
当然。
她很厚道的给阿姨留下了大笔的抚养金。
老妈说:“虽然之前也给了生活费,但毕竟,你照顾了我的两个孩子这么长时间。姐,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我离开了赵家村。
再也没有回头。
直到现在。
每一次想起赵爷爷如死灰的面容,还有赵家人里那些村民的指指点点。我就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可以抹去记忆的药该多好。
这会是我一辈子心灵上的污点。
哪怕它使我开始成长为,不惧任何流言的人。
因为已经习惯了吧!我想。
从赵家村离开的那一天,经过村口那棵大榕树的时候,我不知怎么开始回忆我在赵家村度过的短暂时光。
那天放学的时候,我和林炎,阿姨家的儿子,还有一些小伙伴,一起去悬崖下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