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文喜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走光,直接离开了舱门。尉迟黑原本还想,那人不是筱地白,究竟是谁?船上一共就几个女孩子,如果是筱地白以外的其他人,他会觉得很尴尬,并且为偷窥而感到后悔,幸好那是个男人,而且是半年洗一次澡的文喜。
尉迟黑眼神深邃,叹道:“小白妹妹,不要亵渎一棵白莲花对艺术的追逐,我看到的只有结构,从而构思一幅太监出浴图,米开朗基罗雕刻掷铁饼大卫的俊美身姿的时候,有没有人说他风赏邪癖?人体本身是上帝的设计。”
筱地白点点头,说:“画画需要参照模特我认同,可是,总得找一件好的,文喜的身材就是圆柱体。”
尉迟黑说:“我的眼光跟你不同,你看到的是物体的表面,所以他才是一件未经雕琢的圆柱体,可是,我的眼睛就是一把刻刀,把他钻出形状,从一个星期前开始,他就已经初现天使雏形了。”
这么可怕……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在观察透视了,看来,不管穿多少衣服,在艺术家眼里都是虚的。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怵。
尉迟黑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你不一样,你从去年就是鱼尾狮了。”
暴风雨后的炽热的太阳,很快晒干了甲板上的水,中午时分,船员集体在铁圆环那里聚餐的时候,尉迟黑坐在文喜的对面,他仔细地留意了一下他,当然,是带着艺术严肃的眼神,而不是在挑逗,原来,文喜昨天看到筱地白的穿着后十分欣赏,早上,自己也穿了件颜色一样款式接近的上衣,却在甲板上玩的时候不小心滑倒弄得全身湿透,他没有多少换洗的衣物,就把衣服拧干继续穿上。那件衣服虽说跟筱地白的有些形似,不过质地一看就是路边的地摊货,又软又皱,薄得像宣纸,而且,他刻意地把上衣的衣沿塞进秋裤裤管里,显得特别呆,因为这本是傻子典型的穿衣风格。文喜本来长得就很富态,这样更加凸显胸部丰满,尉迟黑忍不住瞥了两眼,把它跟早晨的故事类比,确实是上品,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能卖个高价,只不过他完全没有想要用手去感觉一下的欲望。
饭后,尉迟黑没事可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从船舱里找出画板和铅笔,架在铁圆环上作起画来。
筱地白之前不知道他有这项爱好,觉得很好奇,站在他身后,非常专注地紧跟着他的一笔一划。文喜听说他是在画自己,也兴冲冲地跑过来观看。
画很快就画好了,这幅画叫做《门缝里的文喜》,画上的文喜就像他在房里的时候一样没穿衣服,单单为了留下想象空间,才在尴尬的部位画了两片叶子作为茂盛的遮挡,还涂上了绿油油的水彩,结果就跟欧洲中世纪时期画家笔下的亚当似的。
文喜对这幅画非常喜欢,不过,他思想有些保守,希望挂在家中墙上就够了,不要拿去举世发表,否则,自己的身体会像名画一样被全世界观赏,到时,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感觉少穿了点什么。而且还会经常被那种在马路上背着学生书包的技术妓询问“我迷路了,能载我去孔庙吗”,文喜是一个热心助人的良民,一定会送她到目标地点,可是,技术妓说,孔庙都是和酒店客房接通的,下一站就是在酒店床上,然后,等拆开了泡泡鱼,就会有技术妓的老公带着水果刀冲进门来抓奸,问文喜的工资□□密码是多少,等他交待后,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左胸的肾脏不见了。(这段文字写得如此生动,令人怀疑,作者是不是亲生经历过?看报纸的,我和船长一样是老实人)。
小黑船长非常慷慨为怀,把自己三年一出的珍稀画作送给他,告诉他要好好保存,原价十元钱,等自己去世以后,就会莫名其妙地在拍卖行里卖到五十亿。
记得上次替他人作画并无偿相送,是在一个孩子问他数学题目“把鸡和兔关进一个笼子,一共有18只脚,其中鸡有几只”的时候,这道题可把他给难住了,但是,他看着孩子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脑虚,那样既没面子又令孩子灰心,当时,他只能拿起铅笔,用画图的方式加以解说,结果就在草稿纸上画了一群非常可爱的鸡和兔,他自己没多在意,毕竟,这对提香来说太平常了,倒是那个孩子以巴菲特的商人眼光看到了其中潜在的巨大价值,拿去参加学校的画画比赛了。这一比瞬间打败了所有大人和小孩选手的作品,夺得一等奖,抱着奖品一箱柑橘向尉迟黑祝贺,那时候,尉迟黑才知道,自己不只是达芬奇画的鸡蛋里孵出的小鸡那么简单,达芬奇根本是自己画的一个鸡蛋孵出的,不单单如此,毕加索也是自己画的一个鸭蛋孵出的,难得的画界奇才~为了保住这份画画天分,这些年来,他坚持每三年就产生至少一幅画作,让三流的画手高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