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出现的瞬间,我的手顿住了,顿在按键上。
很显然,他也立刻顿住。
那首歌是《風の記憶》。
是熊木杏里的歌,没有遇到楚珩前,我便很喜欢她。
从我高中起,这么多年,每当我心情不好,抑或烦躁时,我总要听熊木杏里。
楚珩知道的。
是我告诉他的。
他那晚没有回家,开始他是想回家的,但是我觉得他根本不想回家,是不得不“想回家”。
他觉得我还小,根本不忍心对我做其他的事,他说等我再长大一些,我们就做。
那晚亲成那样,他都没做更多的事。
我躺在床上,他陪我聊天,说好等我睡着后才走。
我根本不舍得他走,也不困,一直拉着他说话。
他告诉我:“以后不能再逃课,世界千变万化,什么都能失去,没有一样东西是永远属于任何一个人的。但是你学到的知识,将会一辈子跟随你,真真切切成为你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和我生气也好,和自己生气也罢,都不能逃课。”
我当时很乖,点头:“我知道啦。”
他刚笑,我又问:“那你也会变吗?”
“有些会变,有些不会。”
“比如呢?”
他坐在床边,听到这个问题,再笑,并弯腰向我靠近,手肘撑在床上,温柔看我,对我说:“我对你的心不会变。”
我当时觉得好幸福,傻笑,却还要问一句:“但是人心不是最为善变吗?人心可是月亮那善变的脸呀。”
“但,这是我对你的心。不是其他的人心。”
其实没有任何正确逻辑的话,我却又继续傻笑。
我笑着再用手捂住眼睛,说:“有一点点肉麻。”
他不好意思地赞同:“好像是。”
我再张开手指,照例是从指缝中看他:“但是我有一点点喜欢哎。”
他再笑。
我又叫他:“学长。”
“嗯?”
“我的也不会变。”
没有明说,但他听懂了。
随后他便笑得比我还要傻。
他被我留了下来,以“我想睡前醒来都能看到他”的理由。
他洗了澡,穿了我的一件偏大的T恤,和我一起躺在我的床上。
我们俩都睡不着,我起来放歌听。当时听的是CD机,家里设备都是从前还有钱时买的,音响效果奇佳。放的便是熊木杏里《風の中の行進》这张专辑。我跳下床打开机器,边换CD边说:“这是我去年暑假去日本时买的,我超喜欢她。”
熊木杏里的歌声太治愈太温和,楚珩偶尔听过,却没有我这样多的小情绪和烦恼,这样的歌不是他所熟悉的,也不是他所需要的。
但他陪我听了一遍又一遍。
我摸到枕边手机,给他看:“蒂蒂不见了。”
明明是我还给他的。
“在我书包里。”他说着,也立刻起身,又去把奇奇和蒂蒂拿了过来。
我高兴了,立刻抢过来,并把他书包上的奇奇摘下来,挂到自己的手机上。再将蒂蒂挂到他的书包上,我说:“奇奇是哥哥,是大佬。蒂蒂是弟弟,是奇奇的跟班!”
很不讲理,也很无聊的话。
楚珩笑着靠在床头,垂下眼眸,完全不阻止,只是看我闹腾。
“以后就要这样!”
“好。”他点头。
“嘿嘿。”我把手机再放回枕边,又躺了下来。
他还是靠在床头,并未躺下。
我抬眼看他,再叫他:“学长。”
“嗯?”
我指指自己的鼻子:“这里还想再亲一下。”
他弯腰,低头亲我的鼻头。
亲好后,他没再起身,反而继续看我,仿佛问我是否满意了。
我点点眉心:“这里。”
他再亲我的眉心。
我侧脸:“这里要亲。”
他亲。
我再侧脸:“左边脸也要!”
他再亲。
“下巴也想被亲一下!”
他的脸下移,再“啾”一下我的下巴。
亲好后,他的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笑着问我:“好了吗?”
也是这时,正好放到《風の記憶》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