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跑别在雷雨天_作者:空菊(5)

2025-05-02 评论

  不少警察目光闪躲,更有甚者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你身上没有沾染化妆品的脂粉味,也没有身体乳、护发精油之类的残留,说明……”许培顿了顿,说,“你的伴侣比较朴素,不怎么打扮自己,又或者你没有伴侣,是单身。”

  之所以想到这里,是因为贺亦巡身上有明显的杜松子香味,不是随随便便沾上的。

  许培想着或许是他的伴侣使用这个味道的香水,但闻下来又觉得不对劲。喷香水的人怎么会不打扮自己?

  “他就是单身!”已经有警察忘了正事,把这场验证当做一场秀来看,“我都感觉我们吃不到贺sir的喜糖了!”

  “贺sir仅有的约会是跟犯罪分子,为了工作牺牲色相,哈哈。”

  “那次行动我也在,看贺sir被人撩差点没把我笑死。”

  贺亦巡没工夫管这些嘻嘻哈哈的警员,因为他无法推断出嫌疑人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如此多的细节。

  唯一的可能性,嫌疑人早就开始监视他,知道他常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了解他的行程安排,知道咨询室今天点了什么香薰,同时在警局安插了内应,通过接收暗号的方式得知在审讯开始前,他去喝了一杯双份浓缩。

  但在贺亦巡逮捕嫌疑人的时候,嫌疑人不认识他的反应不像是演的。

  退一万步来说,假设这都是嫌疑人的精心布局……他到底图什么?把自己打造成嗅觉之神,然后接受信徒的顶礼膜拜吗?

  这条思路似乎走不通。

  除非,嫌疑人就是嗅觉灵敏。接受这一点,反倒更能让整个事件合理化。

  但这种级别的嗅觉堪比特异功能,贺亦巡对此仍持怀疑态度:“你真的能在八百米开外闻到硝烟味?”

  许培呼出一口气,看样子他的“才艺展示”没有没有白费。

  他重新调高阻隔指数,对贺亦巡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许培,你可以叫我许教授。”

 

 

第3章 我是被停职了吗?

  凌晨两点,重案组案情讨论会。

  贺亦巡坐在投影仪正对面,听着不同组的组员汇报各自收集到的情报。

  “枪手是男性,身材匀称,身高约一米八,鞋码43码,左撇子。于昨晚19点10分进入星光大厦,后于20点45分步行逃离。由于枪手戴了帽子和口罩,并在离开时进行了变装——大厦垃圾桶有发现枪手丢弃的衣物,监控画面没能捕捉到他的行踪。”

  “根据遗留在现场的弹壳判断,枪手使用的是军用狙击步枪。目前传唤了几个有贩卖管制枪支前科的人来警局接受调查,这几人口径都比较统一,最近市面上没有军用狙击枪出现,枪支来源还需要调查。”

  “……”

  “从动机上看,黎梦兰有较大嫌疑,因为她的儿子死在幸运号上,而幸运号的赌场牌照是林玫签发的。除此以外,两人也是政敌。”

  警察群体里同样有两边的支持者,一听黎梦兰被怀疑,立马有人站出来反驳:“现在黎梦兰的支持率是上升的,她没必要做这种事。更何况她是前检察官,更不可能策划犯罪。”

  “正因为她是前检察官,所以更容易洗脱嫌疑。但从结果上看,她就最大的获利者。”

  “林玫的仇人又不只一个,她今天的演讲绝对会得罪她的金主。”

  “你可以有你的分析,我也可以有我的。”

  “你的分析完全就是泼脏水。”

  眼看讨论会即将沦为吵架,贺亦巡敲了敲桌子,沉声道:“行了。”

  在座的不少警察都比贺亦巡资历老,但没人敢跟他唱反调。那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是能看出谁也不服谁。

  竞选期间,林玫和黎梦兰是敏感话题,放两边的支持者里一点就炸。

  以贺亦巡的身份更是不方便提起,于是他跳过了这部分,说:“有没有人分析下枪手为什么选择星光大厦。”

  “视野开阔吧,刚好能看到中心广场。

  “那个时间段大楼里人不多。”

  “应该是距离合适,离目标不太远,又方便逃跑。”

  终于有人说到了关键,贺亦巡用手中的笔指了指对方,说:“对,那里很近,只有八百多米,但枪手开了两枪都失误了。”

  世界上最远的狙杀记录是三点八公里,一个狙击手在八百多米的距离连续失误两次,贺亦巡都怀疑这人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

  “该不会是个新手吧?”

  “还真有可能,八百米就是他的极限距离,近一点容易被抓,远一点又没信心打中。”

  “但他还是miss了,说明水平真的不行。”

  尽管离锁定嫌疑人还差得很远,但至少新增了一个调查方向。贺亦巡吩咐每组成员轮番休息,沿现有的线索继续追查,接着结束了讨论会。

  时间已接近凌晨三点,从会议室出来的人都蔫唧唧的,打起了哈欠,唯有贺亦巡跟没事人似的,脸上丝毫不见疲色,肩背仍然挺得笔直。

  不过淋过雨后的衬衣早已皱得不成样子,他正准备回家收拾一下再来警局,不料局长突然回了局里,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刚从你妈那里回来,她在医院。”邵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接了杯热水吞服下几粒药片,疲态尽显地跌坐进办公椅里,“我这年纪要是再熬夜怕是活不长了。”

  五十多岁的年纪确实不适合熬夜,但市长被枪击不是小事,估计这会儿利益相关者都没睡,更别说对此事直接负责的警察局局长了。

  “她情况还好吧。”贺亦巡说。

  “还行,精神头很好。”邵晖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一副精气神都被抽干的模样,“唯一受伤的是她的竞选秘书,胳膊被子弹擦伤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林玫就是贺亦巡的亲妈,这也是为什么贺亦巡不方便在会上谈论黎梦兰的原因,以及为什么市民会认为他也是特权阶级,对他进行铺天盖地的批判。

  “她有什么头绪吗?”贺亦巡比较关心这一点。

  “她觉得是黎梦兰。”邵晖说。

  “不可能。”贺亦巡拉开椅子坐下,不似讨论会上缄口不言,慢条斯理地说,“如果黎梦兰是为了竞选,她的支持率很快就要压过林玫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是为了给儿子报仇,她儿子是骚扰服务生,被对方挣脱时拉下了海,纯属意外。她当选市长,关掉幸运号赌场就是最大的报复,没必要泄愤泄到林玫个人身上。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真要泄愤,贺茂虎才是幸运号的主人,她为什么不对贺茂虎下手?”

  说起来,贺茂虎不仅是幸运号的主人,还是林玫的前夫,贺亦巡的亲爹。

  听着贺亦巡这么坦然地谈论为什么不搞他老子,邵晖也是汗颜。

  “不管是不是,你妈已经召集记者,定好明天的头条内容了。”

  “抨击黎梦兰吗。”贺亦巡一点也不觉得新鲜,他对政客的印象就是为了选票无所不用其极。

  “先不说这个了,我回来找你是要说其他事。”邵晖的眼袋快要垂到嘴角,好像再多说一句废话都是对他生命的亵渎。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推到了贺亦巡面前,“你的心理评估没什么问题。”

  贺亦巡扫了一眼,报告上写着他情绪正常,心态平稳,没有因医院事件感到焦虑,不会影响他后续的日常工作。

  除了这些以外,备注栏里还有一句:极端的秩序敏感者,对规则极其注重。

  倒是不假。

  贺亦巡的确很讨厌违反规则的人和事。

  “不过,”邵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明明是要下达命令,却用商量的语气说,“你最近不太适合出现在公众场合,回去放几天假吧。”

  贺亦巡很轻地皱了皱眉:“不是没问题吗?”

  “是,监控画面我们研判过了,那个歹徒确实很有攻击性,你开枪是没问题的。”邵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网上的舆论你懂的,最近又是敏感时期,你还是避一下风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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