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跑别在雷雨天_作者:空菊(7)

2025-05-02 评论

  他还是打心底里不相信许培是穿越来的。

  倒也无所谓了。

  许培现在的第一要务不是让别人相信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恢复自由后,这一点已经无关紧要了,而是想办法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去。

  “我确实无处可去。”许培耸了耸肩,“你要是不管我,我只能去睡大街了。”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贺亦巡不会不管许培,因为他非常执着于查明许培的身份。

  这对于许培来说反倒是件好事,至少可以不用担心会沦落街头。

  兴许是许培的要求正好符合贺亦巡的心意,他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跟我来。”

  越野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车窗上未干的雨滴反射着两侧的霓虹,让整座城市显得既萧条又繁华。

  鳞次栉比的建筑构成了城市独有的夜景,放眼望去,滨市银行、滨市消防……每多看到一个“滨”字,穿越的实感就会更甚一分。

  不过对陌生世界的好奇到底没能压过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困意,许培的眼皮开始打架,他正想靠着椅背睡一会儿,却感到贺亦巡放慢了车速,睁开眼来,发现街景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地下车库。

  “这是哪儿?”许培直起身,左右看了看。

  贺亦巡熄火,解开安全带:“我家。”

 

 

第4章 你的裤子我穿不上

  电梯上行,放着舒缓的音乐。

  宽敞的空间足以避免不熟的人感到尴尬,但偏偏轿厢壁是镜面材质,无论往哪儿看都像在照镜子,还是和贺亦巡一起,这简直比空间狭窄还要灾难。

  直到这时许培才完全看清自己。

  浑身黑不溜秋,像从难民营逃出来的,刚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导致他头发贴在后脑上,还往旁边冒出来一簇,就像已经十天没有洗头。

  反观贺亦巡,只是衬衣有点皱,头发没那么清爽,仅此而已。

  许培平时相当注意外表,这种对比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要说整理下发型吧,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任何举动都被会无限放大,又显得有些刻意。

  再说了,他连脸都是黑的,弄不弄头发都差别不大。

  还好电梯很快抵达楼层,不用再被迫跟贺亦巡一起照镜子。许培迈出电梯,先发制人地说:“我先洗澡。”

  他的语气七分强硬,三分商量,倒不是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而是他习惯于为自己争取权益。

  贺亦巡是单身,不难猜到他家只有一个卫生间。考虑到他爱干净的程度,回家后第一件事必然是洗澡,那意味着许培还得忍受一阵子身上的脏乱才行。

  然而强硬在贺亦巡这里不起作用,他动了动嘴唇,丝毫不带犹豫:“不可以。”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许培已经接受了自己后洗澡的安排,但还想再努力一下:“我身上比你脏。”

  谁知贺亦巡沉默了两秒,忽然改口道:“可以。”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许培脚步一顿。

  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贺亦巡看上去已经接受了他嗅觉灵敏一事,却还是觉得他很可疑?

  现在倒是解释得通了。

  其实贺亦巡的思维模式很好懂,他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反倒是过于讲理,以至于除非亲眼所见——如许培的“才艺展示”,其他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他都不会相信。

  进入玄关,许培环顾了一周,发现宽敞的大平层除了卫生间外拆除了所有墙体,只剩下几根承重柱,一眼就能看清整个房间的布局。

  三面的全景落地窗带来了通透的视野,一眼望去是微微泛白的天空和漂亮的城市天际线。

  脱下鞋踩在地板上,许培径直朝里走去:“我需要借你的衣服穿。”

  身后的贺亦巡叫住了他:“回来。”

  许培不解地回头看去。

  “把你的鞋摆好,脚尖朝外。”

  贺亦巡的那双尖头系带皮鞋成了最好的榜样,犹如接受检阅的士兵一般,整齐地摆在地垫上。

  旁边便是许培随意踢掉的两只圆头皮鞋,就像是乱入阅兵仪式的平头百姓。

  许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教育”过了,一瞬间幻视了让他叠被子的孤儿院老师。

  他回到玄关,规矩地摆好鞋,问:“可以了吗?”

  大领导检阅了一下,对两个新兵甚是满意,说:“我去给你拿衣服。”

  经历了人生中最奇妙的夜晚,许培终于得以按下暂停,好好修整放松。

  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穿越的不真实感又重新放大,许培挥手抹掉镜子上的雾气,看着在这陌生空间中的自己,恍如陷入了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境。

  他抬起手,伸出食指戳向镜子,莫名觉得镜面或许会像沼泽一样,吞噬他的手指。

  指尖碰上镜面,可笑的发想戛然而止,许培叹了口气,终于接受了他暂时回不去的事实。

  用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珠,许培拿起了贺亦巡给他找来的衣服,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运动长裤。

  许培的身高有一米七八,在omega中已经不算矮了,但跟身高腿长的贺亦巡比起来,还是只能用瘦小来形容。

  白衬衣的肩线滑到了胳膊,衣摆也几乎盖住了腿根。当睡衣来穿没什么问题,但——

  裤子他穿不上。

  即使把裤腰的松紧绳系到最紧,也只能勉勉强强地挂在髋骨上。

  倒也没关系,许培心想,待会儿直接去沙发上睡觉,等明早起来穿回他烘干的衣服就行。

  于是许培就这么提着裤子走出了卫生间。

  另一边的贺亦巡听到动静,拿上换洗衣物走了过来:“你睡沙发。”

  屋子里只有一张大床,许培早已料到他的归宿,并无异议,说了一声“行”。

  而就在他即将和贺亦巡擦身而过时,他突然踩到过长的裤腿,一个趔趄,裤腰就这么从他的手中滑到了脚踝。

  许培:“……”

  内裤已经洗了,屁光凉飕飕的。

  许教授尴尬地咳了咳,神色如常地下蹲拉起裤子,对贺亦巡说:“你的裤子我穿不上。”

  “你可以不穿。”贺亦巡淡淡收回视线,“我对你没有想法。”

  卫生间门再次关上,透过磨砂玻璃上的人影能看出贺亦巡脱掉了上衣,长期运动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许培隐隐感到了一点侮辱。

  要知道,在他的世界,对他献殷勤的alpha可以从国立研究所排到议会大厦。

  不过当他意识到他竟然用alpha的青睐来评判自己的价值时,他立马收起了那股不悦。

  贺亦巡对他没想法才是正常的,他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较什么劲?

  沙发上铺着一张绒毯,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足够当被子用了。

  浴室里的水声就如同白噪音,许培盖上毯子,脑袋一沾上抱枕——是的,贺亦巡家连个多余的枕头也没有,就昏睡了过去。眼睛一闭一睁,等他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高高挂起。

  很久没有过如此高的睡眠质量,饶是严于律己的许教授也产生了赖床的想法,窝在沙发上不想起来。

  充分休息过的大脑开始恢复日常的运转效率,睡前匆匆略过的议题又重新出现在许培的脑海中。

  ——他就是应该感到侮辱才对。

  冒犯不是来自于贺亦巡对他没想法,而是贺亦巡预设了一个前提,即许培担心贺亦巡看到他的腿后会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想法,贺亦巡是在针对这一预设做出回应。

  关键是许培没有这样的担心啊?

  贺亦巡在他眼里就是个阳痿alpha,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要是真有所顾虑,打从一开始就不会跟贺亦巡回家。

  因此贺亦巡预设许培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对他的恶意揣测。

  不行,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尽管贺亦巡在整个事件中就只说了一句话,但许培却莫名有种吵架没发挥好的感觉。

  适时另一边响起了掀开被子和趿拉拖鞋的声音,许培知道是贺亦巡起床了。他从沙发上蹭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了让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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