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_作者:C逍遥(19)

2018-01-04 C逍遥

  ——近乎诡谲的密集。

  一回生二回熟这种事也确实不是没道理。

  给骆迁留联系电话的确没什么别的意思。

  名片这种东西在生意场上用得多了,交到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利益相同形势所趋绑在同一条线上的同僚。

  线断人散。

  真正能谈心的,寥寥无几。

  也不清楚到底出于什么初衷。

  也许就是第一次见对方时的震惊或者触动,也可能只是一种本能的善念,让他有想了解骆迁的念向。

  邵彦东又在医务室逗留了一会儿,跟骆迁解释了下他还有个孩子要接便大步出了门。

  目送邵彦东远去,骆迁低头看对方名片,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总觉得离上次自己将这面容彻底暴露在什么人视野已经有段日子,骆迁还有些没实感。

  3年前那场车祸让他失去了太多东西。

  本是大三升大四一场无聊的狂欢,他却陪上了他梦想的一切。

  那时跟他交往的男人叫郭余杰。

  大一大二两个学期的时间,骆迁一直暗恋对方,却因为对方是直男没有行动。

  终究在某次学院联谊会上,喝醉的他在洗手间跟郭余杰告了白,并强吻了对方。

  本以为会遭到强力拒绝的骆迁得到的却是郭余杰的暧昧回应。

  欣喜的他以为自己那几乎埋葬的单恋有了希望,便不再保留地开启了强势追击。

  大三上学期,两人确定名分,发生了关系。

  骆迁记得自己压着对方疯狂侵犯的那一整晚。

  对方溢满情|欲的喘息,自己意乱情迷的驰骋。

  ——满足与甜蜜充斥胸臆。

  他甚至以为幸福这种东西也许真的存在。

  直到出事那一晚。

  被同喝醉的郭余杰推上副驾,两人就那么跌跌撞撞地驶上马路。

  车子撞出公路翻倒在灯柱边时将近凌晨三点,他们所在公路比较偏僻,半天无人救助。

  感到左腿和左肩无法动弹的骆迁只能一边嘶哑地喊着郭余杰姓名一边混沌地思考对策。

  两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在车内无法动弹,后方泄露地面的油渍被撞坏的车身电路引燃。

  骆迁抽开安全带竭尽全力动着半身不遂的身躯将早已昏迷不醒的郭余杰护在胸口,直到自己几乎整个人浸在燃烧的烈焰中。

  碰巧经过的路人拨打了120急救中心电话才让他们得以获救。

  等待救援的时间如此漫长,以至于骆迁错觉自己已提前体会到什么是身处地狱的感觉。

  那场车祸后,医生判定他全身三度烧伤面积达到20%以上,其余38%二度烧伤。

  骆迁在医院度过了最难熬的感染期,之后也做了不少植皮手术。

  郭余杰因为骆迁的有效保护,最终送抵医院时除了车辆撞击时的外伤,只有两胳膊和大腿外侧有轻度烧伤。

  骆迁刚能下床时第一件事便是去见对方。

  他忘不了那个男人看到他缠得像木乃伊般的面孔时露出的惊悚表情。

  之后的康复期,对方对他关心的触碰以及所有一切都表现出无法遮掩的厌恶。

  始终将骆迁作为责备对象,郭余杰表示如果没和对方交往,他便不会和他一起去参加那场狂欢,更不可能酒驾。

  对方的分手理由很简单——

  当初对骆迁的情绪只是“冲动与感动”,大部分生理冲动来源于对骆迁那张让人遐想的精致脸。

  再者,郭余杰跟骆迁强调过:老子还是对女人最有感觉。

  面对那张不懈的脸,骆迁的第一冲动是——

  把那小子操到不能再用那张嘴呼吸为止。

  只可惜当初的身体状况加上心理打击让重伤在谷底的他彻底沉默。

  虽然和郭余杰身处同一医院,骆迁那之后就再未和对方正面见过。

  两人的酒驾让事故责任分担简明了许多,身为主驾的郭余杰却在郭父郭母赶到时一口咬定是骆迁怂恿他开车才酿成惨祸,同时在众目睽睽下宣布骆迁是变态,数次逼迫自己和对方肉体交易。

  为这番说辞,骆迁百口莫辩,身心俱疲的同时,声誉扫地。

  在住院不到三个月时,他东拼西凑地借了不少钱付了昂贵医药费,停止了所有植皮康复手术的治疗后离院。

  本没有太好的家庭背景,出院后不久,他辍学打工还清了债务,自行离开A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