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_作者:坏猫霸霸(30)

2025-05-27 评论

  “陈折。”

  陈则眠抬起头,略带疑惑地应了一声:“嗯?”

  陆灼年翻转小票,露出客户签字处龙飞凤舞的签名,沉声问道:

  “陈则眠是谁?”

 

 

第20章 

  陈则眠后背‘刷’得冒出一层冷汗。

  客户联凭条上,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

  虽然字迹潦草,笔画连勾连一蹴而就,但‘则眠’两个字再怎么划拉也划拉不出个‘折’字。

  陈则眠一动不动,融在血液里的酒精随着冷汗挥发,熏然酒意猝而散去,大脑清醒得不得了,手脚却好似不是自己的,肌肉僵硬,微微发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思绪飞速运转,成千上万个想法交错纵横,此起彼伏,又掠过意识海,沉没于无尽黑暗。

  短短的一秒钟,他明明考虑了很多,却又像什么都没想。

  快编个理由啊!死脑子!快想!

  陈则眠呆在原地,看似全神贯注地看着小票,实际上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陆灼年很擅长唤醒神游天外的陈则眠,他习惯性地曲起食指,却发现无桌可敲。

  这根本难不倒足智多谋的陆大少。

  陆灼年抬起手,用指节敲了敲陈则眠脑门。

  笃、笃。

  陈则眠:“……”

  陆灼年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张酒精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优雅得像一只临水啄羽仙鹤,嘴更是像淬了鹤顶红,毒得可怕:“怎么不说话,又被敲失忆了吗?”

  “没、没失忆。”陈则眠结结巴巴地说:“陈则眠是……陈则眠是……是一个名字。”

  陆灼年意味深长:“谁的名字,你的吗?”

  陈则眠根本不敢看陆灼年的表情,低着头应道:“算,算是吧。”

  “算是。”陆灼年把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一遍,看似很有耐心,循循善诱,实则步步紧逼,继续追问:“那陈折又是谁?”

  陈则眠声音小的几乎快消失:“也是我。”

  陆灼年语气似是恍然,又似是更加不解:“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名字呢?”

  “人,都会有两个名字的,”

  陈则眠开始睁眼说瞎话,并努力使自己的态度听起来更坚定、更理所当然:“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有几个都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你即是陆灼年又是陆少,我即是陈则眠又是陈折,道理是一样的。”

  陆灼年静静听陈则眠胡编,就这么垂眸看着他,眼神中既无凌厉也无审视,反而温和淡然,如江海般广阔平静,仿佛能包容他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伪装。

  陈则眠简直梦回论文答辩现场,有种被完全看透的错觉。

  “两个名字的存在,说明了名字的相对性,它们往往成组对的形式出现,就像大名对应小名,曾用名对应现用名,中文名对应英文名。”

  陈则眠胡说八道几句之后,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咬着牙做了最后陈述:

  “总之,人都会有两个名字,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事。:)”

  他抬头看向陆灼年,露出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职业假笑。

  表达了答辩人对于自身胡言乱语的羞愧,与真诚希望导师放过的思乡之情。

  真的好想回家。

  看在我已经绞尽脑汁解释的份上饶了我吧,求求了。

  陆灼年接受到了陈则眠的信号,但他并不打算就此轻易放过这只露出尾巴的呆猫。

  必须承认的是,他是有些促狭的恶劣的,尤其在面对陈则眠相关的问题上。

  通常来讲,无论从哪个角度考量,陆灼年都是大度的、宽宏的,斤斤计较这个词几乎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他可以放过陈则眠。

  但他不想。

  陆灼年目光微沉,很有重量地注视陈则眠,从对方信口胡诌的理论中抽取出有用部分,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既然你说名字都是以成组对的形式出现,那么真名字和假名字应该也在编列之中。”

  陈则眠瞳孔微微一缩。

  陆灼年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放慢声音,继续问:“陈折和陈则眠这两个名字里,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陈则眠说:“都是真的。”

  陆灼年:“是吗?”

  “嗯嗯,”陈则眠胡乱点点头,拿出手机晃了晃,转身往门外走:“咱们赶紧回去吧,萧少在催了。”

  手机弹出的消息提醒确实是萧可颂发来的微信,虽然陈则眠晃手机的动作很快,但陆灼年还是看清了上面的消息。

  确实在催了。

  陆灼年捻着手中的客户凭条,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问:“萧可颂知道你有两个名字吗?”

  陈则眠硬着头皮说:“不知道。”

  陆灼年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所以只有我知道。”

  陈则眠摸不准得出这个陆灼年的依据和意义。

  就算只有你知道又能怎样?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就算对不上也不是滔天大罪,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陈则眠一如既往地先说服自己,逐渐找回和陆灼年对峙的勇气:“对,我早就想改名了,陆少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陆灼年微微侧头,注视陈则眠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什么。

  陈则眠瞳色十分特别,是一种柔和而清透的雾棕,不深不浅,饱和度恰到好处,像一块儿沁在冰泉中的琥珀,鎏光溢彩,温暖又明亮。

  在这双澄澈眼眸的回视下,陆灼年没有再提出任何疑问。

  “月下风前,逍遥自在,兴则高歌困则眠。”陆灼年缓声道:“很有意境。”

  陈则眠有点惊讶:“陆少真是博闻强识,这么生僻诗句也能信手捻来。”

  陆灼年说:“这句很有名,也很适合你。”

  陈则眠笑了笑:“适合我?”

  陆灼年:“你在车上都能睡着,睡眠质量令人羡慕。”

  “也不是每次坐车都会睡的,”陈则眠解释了一句,只想赶紧把名字的话题跳过去,就问:“陆少睡得不好吗?”

  陆灼年微微颔首:“不容易入睡,睡眠质量也很低,感觉在睡,但意识是清醒的。”

  陈则眠说:“我高考前一天晚上就是这样的,一夜断断续续,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第二天特别累,但精神异常亢奋。”

  陆灼年食指微动,单手将小票折了两折,指腹在写着有陈则眠名字的位置上反复摩挲。

  陈则眠和陆灼年并肩而行,站在另一侧,并未注意到陆灼年的动作。

  “睡不好很难受。”

  陈则眠的思路还停留在陆灼年的睡眠障碍上,真心实意地提出建议:“做些运动会好缓解吗?或者看入睡直播,要不就听点什么课,哲学课你试过没,那玩意谁听都迷糊。”

  “我第二学位辅修的哲学。”陆灼年说:“读哲学可以打发时间,否则晚上睡不着会胡思乱想。”

  陈则眠问:“想些什么?”

  “什么都有可能,大多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陆灼年沉默几秒:“今晚应该会想你。”

  陈则眠刚放下的心又忽地悬起:“想我干什么,我最实际了。”

  陆灼年语调平和,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惊人:“想你为什么会签一个陌生的名字,想你为何和我认识的那个陈折有很多不同,想你为什么总是能引起我的注意。”

  接二连三的问题一个个压过来,如浪潮般连绵不断,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收越紧。

  陆灼年举起手中的小票:“想你是有意为之,还是破绽百出。”

  陈则眠不自觉屏住呼吸,心跳剧烈收缩,仿佛下一秒就会因超负荷运动而原地爆炸。

  陆灼年和陈则眠挨得很近,能很清晰地观察到对方神态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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