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虽然好像哪里不对,但总的来说也没错。
既然提起睡觉,陈则眠不免关心了一下陆灼年的睡眠障碍问题,问他:“最近睡得怎么样?”
陆灼年如实回答:“你搬走后好了很多。”
这话说的,陆灼年被睡眠问题困扰又不是一两天了,怎么还怪上他了。
陈则眠很不服地替自己辩解:“我作息调整正常以后,就没再去烦过你了。”
陆灼年稀奇道:“哦,原来你也知道凌晨叫人去爬山、看日出是烦。”
“晚上一个人睡不着很无聊的,”陈则眠信誓旦旦,自以为很够意思地说:“以后你晚上失眠也可以找我!”
陆灼年听到了想听的话,唇角不自觉勾了勾:“行。”
小区里又有人在放炮,叮了咣啷的,陈则眠拿着手机往里屋走:“听到了吧,吵死了。”
陆灼年说:“是很吵,去我家吧。”
陈则眠应了一声,答应下来。
两个人东拉西扯地又聊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要紧事,大多都是一些废话。
挂断电话后,陈则眠手机微微发烫,电量也弹出了过低警告。
他把手机充上电,又窝回床上看动漫,明明是当下最热的少年热血番,他却怎么都觉得没意思。
奇怪,明明刚才还觉得这动漫很上头呢。
大概是下饭剧吧。
只有吃饭的时候时才好看。
第38章
陈则眠略感无聊。
他把平板丢到一边,又看了一眼手机。
算了,在家待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去射击场呢,射击场娱乐设施比家里多,能玩枪、玩弩箭、抓娃娃、摇奶茶,还能跟闫洛玩。
对了,闫洛。
今天是小年,陈则眠没有家人,一个人过节,闫洛那家人有还不如没有呢,肯定也是一个人,反正也没啥事,闲着也是闲着,就去射击场找闫洛过小年吧。
陈则眠下床换了衣服,刚准备出门,正好赶上汪顺带着人来送净化器。
汪顺指挥搬运工把空气净化器搬进屋,他看了眼陈则眠,问:“陈少要出门啊。”
陈则眠之前跟这些保镖说过不用叫他陈少,保镖却说这是陆灼年的吩咐,陈则眠也就随他们了。
“嗯,去射击场,”陈则眠穿好外套,又翻出口罩戴上:“在家没意思。”
汪顺应了一声,调试好净化器很快离开,回往陆宅复命。
陈则眠先开车去了牛街,买了好多小吃,又订了几十杯奶茶送到射击场,请射击场的其他同事喝。
奶茶比陈则眠到的还快,他一下车就受到了同事的热烈欢迎。
虽然陈则眠职位仍是普通员工,但在射击场其他人的眼中无异于二老板,是大老板亲信中的亲信。
陈则眠开陆灼年跑车的事情无人不知,陆灼年对他的态度众人也都看在眼里,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陈则眠,不敢有半点轻忽。
闫洛毕竟还是个少年,不懂成年人那些弯弯绕绕,看到陈则眠来是单纯高兴,卷子也不写了,就想和他一起玩。
陈则眠算是孩子王,出于职业需要,对新鲜流行的东西特别了解,跟小孩很有共同话题,他生了一张嫩脸,又没有哥哥的架子,爱惹祸,也能兜底,还会不着痕迹地照顾人,几个月下来已经完全俘获了十六岁的闫洛,获得了小弟一枚。
在闫洛的想象中,家人就该是陈则眠这样。
只要有陈则眠在,哪怕做错了事也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他无条件的偏袒与爱护能够遮去所有阴霾与风雨。
国际比赛刚开始那几天,陆灼年被扣在陆宅出不来,闫家嫉妒陆家承办了比赛,来射击场找过事,还说陆家人胆子真大,连闫洛这种丧门星都敢收留。
陆灼年不在,射击场其他工作人员也不敢出头,陈则眠一人独战群雄,把闫洛护在身后,一个骂三个,差点没给闫家二伯气犯心脏病。
闫洛每次回忆起来都想笑。
“笑什么呢?”陈则眠把驴打滚用微波炉热了热,插上勺子推给闫洛:“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闫洛抬了下眼睛,说:“是。”
陈则眠坐在闫洛身边,大大咧咧地揽着他肩膀:“想要什么礼物,跟哥说。”
闫洛抿了下嘴唇:“没什么想要的,我生日那天是十五,你能来吗?”
陈则眠计划过年前去海南,正月十五应该回不来,就迟疑了一下。
闫洛立刻说:“来不了也没关系,正月十五本来就该跟家人一起过,那我就过阳历生日吧,是这周五,你能来吗?”
陈则眠看向闫洛,点了点头。
一个性格内敛的小孩,能连着两次问他‘能来吗’,看来是真的非常想和他一起过生日了。
陈则眠不忍心把闫洛一个人扔在京市过年,初射击场从过年歇业到初三,好几天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多可怜。
“我过两天打算去海南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陈则眠拿出手机订票:“就多订一张票的事,要不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闫洛知道陈则眠想去海南旅游的事情,但完全没想到会邀请他一起去,缓缓瞪大眼睛:“带我去吗?”
陈则眠说:“你想去吗?”
闫洛当然想去,可又觉得这样不合适,挣扎了半天还是摇摇头:“不去了吧,春节去海南好贵的。”
一个正正经经的闫家少爷,居然会觉得去趟海南就贵了,还是好贵。
陈则眠更心疼了,揽着闫洛肩膀说:“哎呀,别不去嘛,你就当陪我玩,你知道找个陪玩得多少钱嘛。”
闫洛侧了侧头:“什么是陪玩。”
陈则眠说:“就是到了当地,找个人陪我去景点、陪我吃饭、替我拎包、跑腿、排队。”
闫洛问:“你是说地陪?那得多少钱?”
陈则眠故意说了个很高但又不离谱的价格:“平常一两千一天吧,春节期间是法定节假日,要翻三倍,最便宜的也得三四千。”
闫洛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
陈则眠开始忽悠小孩:“对呀,贵也就算了,就怕遇见那种没有职业素养的人,把我带到卖纪念品的地方,不买不让我走,有的还打人呢。”
“啊?”闫洛瞪圆了猫眼:“还打人?那不是强买强卖吗,就没人管管吗?”
陈则眠拿出手机翻出新闻给闫洛看:“这种事儿可多了,你自己看。”
闫洛只隐约看了一眼,没瞧到那是老掉牙的旧新闻,而且他本身就在最底层摸爬滚打过,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也非常清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故信以为真道:“那你还是别找陪玩了。”
陈则眠歪头看闫洛:“你陪我去不?”
闫洛点了下头:“嗯。”
陈则眠用超绝的手速给闫洛订了机票:“我听说你还打过黑拳?”
闫洛又点了下头:“嗯。”
陈则眠把机票订单信息发给闫洛:“那出去旅游你要保护我哦。”
闫洛狠狠点头,坚定道:“嗯!”
*
下午四点,沈青琬又来射击场送小蛋糕了。
这回总算是见到了陈则眠本人。
“你竟然在,”沈青琬还挺惊讶,先放下小蛋糕,赶紧摘下背着的古琴:“哎哟,沉死我了。”
陈则眠给沈青琬拉个椅子过来:“都说了不用客气,这大过节的,怎么还往这边跑。”
沈青琬揉着肩膀说:“这回可不是给你送的,蛋糕是给我们小闫洛的,他生日那天我们有音乐会来不了,提前给他送个蛋糕庆祝。”
闫洛接过沈青琬手里的古琴,找了个稳当的地方放:“今天也有音乐表演吗?”
沈青琬是素颜出的门,放下琴就开始化妆:“今天是去打工。”
陈则眠问:“繁楼吗?”
“是,八点的夜场,不过你放心,没人再找我麻烦了,”沈青琬拍了拍胸口,得意扬扬道:“他们都知道我有后台,谁都不敢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