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方绍伦屈肘秀了秀手臂上的肌肉。
“可是……下回行不行?”张三施展缓兵之计,“我想好好伺候我们家大少爷……”他摩挲着长腿,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
“滚!”方绍伦一脚把他踢到床另一侧,把真丝被单裹上身,“不乐意算了,我可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他意有所指的白了他一眼。
张定坤这下当真恐慌起来,他敏锐的察觉,这当中必然有什么缘故。只可惜这个点也不便把赵武抓过来问一问。
看着背对他的身影,一个乌黑的后脑勺,倘若揪过来,那面庞上必然是不忿气恼的神色。
他一咬牙,只要能让大少爷开心,戳两下算什么呢?
光着身子跳下床,好好清理了一番,又翻出一个小玩意儿扔床上,往枕头上一趴,“来吧!”
方绍伦转过身体,见是锦盒中间的一个,妈蛋,又是拿的中号!他想扔张三头上去,算了,谁说小锄头就不能挖地了?他今儿非把他翻个底朝天不可!
他学他平常的手段,结果一上手,便感觉那肌肉块垒分明的鼓涨起来。
“放松点,”他在他腰间拍了一记,“享受,懂吗?”
张定坤脸趴在枕头间,含糊不清的嘟囔,“我贱命一条,享受不起……啊……”
他额头上冷汗涔涔,“大少爷……你能不能轻点……”
还没有亲身上阵的方绍伦,颇有些束手无策,“是你轻点……这东西要断了……”粗壮胳膊上的肌肉一条条的揪起,皮肤上冒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还布满细汗。
大少爷不免反省,难道是头一回太粗暴给人留下心理阴影了?踌躇片刻,叹了口气,将东西一扔,“算了。”
“别别,”张定坤拦住他,“我能行的,你信我,一开始是这样的,过会就好了。真的。”
大少爷瞄一眼张三极力想要表现真诚的眉眼,“啧”一声,伸脚将他踢到侧躺,“我懒得折腾了。”
他转身裹上被单,静默片刻,忍不住回过头,见身后的人一脸期待、恳求的咬着嘴唇,一双丹凤眼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到底心软,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
张定坤“嗷呜”一声扑上去,将被单拉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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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一字醉人心。
陷入热恋当中的人,冷静、克制,甚至条理这些都不用提了。
回到华国,明明该先返回月城,张定坤却只打发赵文将保存的菌株,以及采购的一些手信送了回去,以探望义父之名,盘桓在沪城。
甚至,第二天于情于理都该去伍宅,结果该去的没去,大少爷连班都没上成,两个人在床上待足一整天。
钢丝床不堪重负,“嘎吱嘎吱”许多次之后,终于“啪嗒”一声断了一根轴承。
方绍伦满头乱发的从床褥间探出脑袋,睡眼惺忪的叹气,“叫你别用这么大力气!你想我死是不是?”
张定坤探头过去亲他嘴,“你都睡了一觉了大少爷……”
操!最后的意识是某人无休止的进进出出……他抬脚想把他踢开,又是一声操!
大少爷又一次后悔把这孽障捡回来了,就该让他饿死在山里,总比自己累死在床上好一点。
张定坤却是餍足万分,从昨晚开始就没吃饭,好在邮轮上有售卖西式的奶油蛋糕,他带了一个十寸的回来给大少爷尝鲜。
这蛋糕最后的用途就不用详叙了,他舔舐得香甜无比、情色万分,还要抬眼看着方绍伦,“嗯,这樱桃裹上奶油就是特别好吃呢……”
方绍伦“噼啪”两嘴巴把他扇一边。
但你不让他吃樱桃,他可以吃别的,反正什么裹上奶油都更好吃了!
最后洗了三遍热水,浴桶里还漂浮着油脂。
你说他哪里会觉得饿?
但方绍伦会觉得饿,赵文已经被支使回月城了,赵武奉命守在医院,厨子放了长假。
天气炎热,张定坤在腰间系了件衬衫,便去了厨房。
“乒乒乓乓”一顿忙活,端了煎好的羊排、倒了杯咖啡上来。
“够不够?不够还有根香肠。”他把衬衫一扯。
“去死!”方绍伦瞪他一眼,“死远点!”
张定坤看着他家大少爷含嗔带怒的表情,“嗷呜”一声又扑了上来,不过他也知道分寸。
昨晚趁方绍伦睡着,他抓了赵武细细的审问,总算明白了大少爷突然要索债的缘由。
赵武不敢有丝毫隐瞒,汇报了舞池里差点亲上去的嘴、长三堂子里差点摸下去的手,河边搂抱的姑娘,还有袁闵礼和鹤仙公子。张定坤越听脸色越阴沉。
“没听清楚具体说了啥,但肯定惹大少爷生气了,在屋子里‘噼噼啪啪’的扔东西。”方家府邸的墙壁修得厚实,隔音效果颇好,赵武只依稀听见几句争执,后来方绍伦把袁闵礼推出门外倒是亲眼所见。
张定坤皱眉思索,这事他不敢去问方绍伦,有监视之嫌,大少爷要生气。他很快要回月城,可以亲自查探。倒是鹤仙公子这事是当务之急,徐敦惠造的孽,倒卡着他脖子了,差点让他一旷三月还吃不着肉。
他特意让赵武出门前煮了壶咖啡,这会他将杯子递到方绍伦唇边,大少爷抿了口挥开了,“这谁煮的?一股子怪味!”
张定坤端水给他漱口,“赵武。就煮咖啡这么一件小事,赵文做得好,赵武怎么也学不来。”他亲亲热热的搂着大少爷肩膀,让他躺在他怀里,一只手掌在他腰腹上摩挲,“肚子不疼了吧?”
方绍伦点点头,除了头两回,如今确实没什么痛感了,只有酸软。
“其实这事也一样,做的人不同,方式也不一样。爱惜呢就能给彼此快乐,粗暴呢就是单方面的伤害。”他小心翼翼搂抱着他家大少爷,将身子滑下去一点,俯下面庞,郑重其事地看着方绍伦,“绍伦,我爱你,绝不会带给你伤害的。”
他哪里舍得伤他,总是提着气忍着痒,不到水乳交融,不会肆意挞伐。
方绍伦在他的臂弯里叹着气,晓得他多半知道了鹤仙的事情,也晓得他说的是实情,这事换他来好像就做得不太好?
“当然,是要好好温养。”张定坤蹙眉思索,“我那年去北疆,在和田进过几块羊脂白玉,可惜放铺子上卖掉了。那玉品种不同,触手升温,盘摸把玩之后,像要流出油脂一样。回头我再跑一趟,访一块好的,在水凳儿上磨成塞子,我亲自磨……”他凑在他耳畔,“再让灵波调一些温补的药膏,好好给大少爷保养着,”他揉捏着手底下温软却弹性十足的部位,“行不行?”
实在那张绢布上的姿势都试遍了,方绍伦仍止不住脸红,一脚把他踢开,“别瞎说了,我饿了。”
伺候大少爷吃饱肚子,搓了毛巾给他擦了脸,换了真丝睡衣,拥着人坐在沙发上,张定坤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来。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盒盖掀开,流光溢彩,却是两只戒指。戒圈的质地,方绍伦在珠宝行见过,是铂金的,上头镶嵌着三颗白色的宝石,晶莹璀璨,十分耀眼。
“是钻石?”
“到底大少爷有见识,”张定坤拈起那只小一圈的径直套到方绍伦无名指上,“伦敦的镶嵌工艺更高一筹,而且这个纯度的不多见。”
“哎,我就这么估摸着,没想到尺寸正好。”其实是他临行前趁他睡着,有偷偷量过。
方绍伦看着盒子里另一只款式一模一样,只是大上一圈的戒指,叹了口气。
“你知道这戴不出去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就是婚戒。这个习俗古来有之。
“我知道,但我出远门一趟,不能不给你带东西。”张定坤垂下眼睛,“你戴着吧,我不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