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还是桑非晚更聪明,她可是密码学家,在数学上的天赋高得近乎变态。你们一家都聪明。”维多利亚叹气,“我搞不懂你们这些学术天才的思维。”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领域,殿下。”李蓝岛说。
维多利亚扬了扬眉毛,笑容如月。
私商会现场。
主持人还在感谢出席的人,单明山松了松西装领带,他左手边就是老沈。
“你悠着点。”老沈凑过来,压低声音用腹语说话,“今天这会能开,想必他们是掌握了不少李家的罪证。你他吗背后是整个单家,手底下多少人嗷嗷待哺,等着养家糊口。不要拎不清!”
“老子拎了二十多年了。”单明山臭着脸骂道,“半截都要入土了。”
“操!你也知道你半截入土了?那你还折腾什么?要么你就听我的,这次投票你弃权,别表态了。你看桌上那几个虎视眈眈盯着你的,我都警告过你不要掺和了。你一表态他们肯定要针对你。财阀团里你是老大,可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啊,你他吗一家独大,要是他们联手呢,你打得过?”
“李振贤都在潮平养老了,撤销他经销权也影响不了什么,他挣的钱够他后半辈子挥霍无度了。”
单明山冷脸:“钱不重要。”
老沈莫名:“那你是?”
单明山:“同意撤销,就说明认了那些罪证。他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他就算自己认了,老子也不认。”
“.....”老沈服了,甘拜下风地抱拳,“你特么脑筋是死的永远转不过弯来!我不和你说!”
主持人这时候转入话题:
“本次会议将投票表决对潮平李家的处理。经调查,李氏商社在这几年间绕开共营盟约,将东海油源私转海外。”
“无法无天!所谓共营盟约难道变成一纸空文了?”有人冷笑,眼神却不含丝毫温度,“李家连这点遮羞布都不要,那我们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自由交易?”
二十多把雕花黑檀椅上坐着的男人都面色难看,现场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主持人:“李氏资助民间反财阀组织的证据,我们已从多个暴动事件中遗留的数据链中截取。”
正前方大屏上浮现一份证据,是一封未加密的汇款记录,署名是李氏旗下隐蔽账户。
周围响起一些抽气声。
单明山脸色黑了,刚要说话,他正对面的爱德华举起手:“这些证据来源确定可靠?”
“如假包换。”主持人看他一眼,继续,“李振贤以风流出名,几年前收留过江家的一个女人,此人是陪酒女,被江总看上后带回了江家,怀了孕。女人去潮平后,被李振贤软禁在李氏于郊区的别墅里,后来因为流产一尸两命。江家多次讨要女人和孩子的踪迹,李振贤闭口不提。”
这种事拿出来说更是故意扣帽子。在场的没有一个敢说自己没玩过女人。单明山鹰一般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屑,他反驳:“软禁?据我所知是投靠。江正魁正妻曾经上法院告过他,说他家暴。连法律上的妻子都打,诸位觉得他会对别人手下留情?”
江正魁一拍桌要站起来:“单明山你他吗个——”
“坐下。”旁边的人连忙摁住他。
江正魁冷笑,发言时手指敲着桌面,指骨凸显,眼神仿佛早已量好李振贤的棺材尺寸:“伪善之人最可怕,李振贤什么德行在座的各位还不明白?他成也女人败也女人!”
说完江正魁视线扫向单明山,满脸讽刺:“我搞不明白,有些人怎么这么上赶着,事到如今铁证如山了还帮着他说话,怎么,要是痒了你不如就拿拖鞋拍拍。”
这话一说出口场面乱了套,和单家关系不错的破口大骂:“□□祖宗的,江正魁你他吗说什么呢?”
老沈脸色也不好看,憋着一股火:“开着正会呢,别什么下三滥的话都往外说,没有记者在场你们就管不住脏嘴了?这!”
他一指摄像头,“看见没?会议仍然有女王旁观,稍后也会把录像发给特务院、内阁和联盟理事委员会。”
“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江正魁于是不说话了,坐在那一味地冷笑。
主持人这才继续:“诸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我们今天还是要谈正事。”
他按下身前的按钮,一只黑曜石铸造的投票匣从桌底缓缓升起,“投票开始。”
24张权力筹码依次投入金属投孔。筹码外观一致,却承载着各自财阀的选择。
“选项A:冻结资产、撤销经销权、提交司法;选项B:仅内部警告,剥权半年。如果平票,无罪放行。”
提交司法?
有人小声:“他会坐牢?”
江正魁嗤一声:“他就该坐牢!一个乡巴佬还敢和帝都平起平坐了?在座谁不是百年世家,他一个小商社还想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吗?!”
现场人声嘈杂,有人已经开始投放筹码进行投票。
李蓝岛安静地观看着画面里的情况,手指攥紧。
目测在场有几个是女王的人,但光是内阁成员的票数也不够,还有其他贵族和财阀集团的投票。
他看见单明山二话不说,直接把筹码丢了进去。
三分钟思考时间。
众人都在打量和观察,想看看其他人的选择,毕竟选择就代表站队,这场会议结束后潮平和帝都的势力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分钟时间到,投票结束。
主持人整理票数,报出结果:“A股9张,B股8张,弃权6张,因有一人未出席,视作弃权,最后弃权7张。”
江正魁脸上的笑容都快透过他的横肉溢出来了,桌上投A选项的人洋溢喜庆,马上要鼓掌庆祝,主持人却忽然捂了捂耳朵,听着蓝牙耳麦里的声音。
“...是。”主持人愣怔,“好的,我明白。”
“诸位。”主持人抬头看过去,“请稍等片刻,投票最终结果还没产生。”
说完,也不管现场的疑惑和不满,主持人直接朝门外走去,在拉开门的瞬间,一个男人出现。
主持人看着他手上的戒指,如临大敌,标准地鞠躬:“您里面请。”
单枭一出现在圆桌会议室内,桌上就唏嘘一片。
“他不是单明山那个子孙吗?!”
“单枭?!”
“怎么回事到底!”
众人交头接耳。
单枭今天穿着西式燕尾服,剪裁得体的深黑布料贴合肩背,立领以手工刺绣银线缀饰,低调却不失锋芒。
他步履不疾,一步步走进来。
光打在他脸上,线条冷硬、轮廓深邃,眉眼却又显得懒散,不怒自威,他天生是傲慢与优雅的结合。
主持人抬起手示意肃静,众人一时间不再出声,只能听见杯中冰块微响。
单枭和桌上一侧的单明山对上视线,显然,单明山也没想到单枭今天会来。等反应过来后,单明山的眼底有了欣慰。
紧绷的肩膀松下去。
这里没有单家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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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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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枭的出现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江正魁第一个反应过来, 冷冷:“这是什么场合,你一个财阀家的小辈来凑什么热闹?”
主持人却没有赶走单枭,而是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穿着燕尾服的男人高大而挺拔, 五官冷峻,眼神野性十足。他只是站在圆桌旁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 一张一张脸都被记下。
江家的人已经不耐烦了, 江正魁挖苦道:“单明山, 你们家的野狗这么分不清轻重?还是说你为了李振贤已经可以连联盟理事会都不管了, 打算直接造反?”
为了李振贤这几个字说得太露骨, 混财阀的多少都听说过一些传闻,大部分觉得是捕风捉影, 但也有少数年长而位高权重的人心里门清,帝都单家和潮平李家本来就不清不楚。而且这个不清不楚还特么是单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