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星(14)

2025-07-25 评论

  最后傅凛川解开他手脚的约束带,将他抱回了房间。

  “躺下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吧。”

  将人放下时,傅凛川温声叮嘱。

  “如果你的实验进程一直停滞不前,改造计划失败你打算怎么办?”

  傅凛川起身,靠在床头的谢择星哑声开口,第一次主动跟这个男人谈起这些:“如果失败了,你——”

  “不会失败,”傅凛川打断他的话,“只是碰到了一点小麻烦而已,很快就能解决。”

  “你这么自信?”谢择星却不信,“Alpha腺体改造、让Alpha被另一个Alpha标记,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一样的东西,你以前帮别人成功改造过吗?或者说以前有人成功改造过吗?如果都没有,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成功?”

  傅凛川微妙沉默了一瞬,回答他:“如果有呢?”

  谢择星心头一沉,他本意是想套这个人的话,若腺体改造真有前例,他大可能逃不掉了。

  “你在说谎,”他坚持,“根本没有成功的前例,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你在自欺欺人、异想天开。”

  “有,”傅凛川平静声音投下惊雷,“我的存在就是证明,我亲生母亲她是Alpha.”

  谢择星愣住,下意识说:“我不信……”

  “我父母都是Alpha,”傅凛川波澜不惊地说,“所有人都说Alpha和Alpha之间无法标记不能结合、信息素互相排斥注定他们无法构建亲密关系,但我父亲成功了,他亲手改造了我母亲,标记了她,然后有了我。”

  他的声音微顿,又继续:“既然我父亲和母亲可以,我们也可以。”

  谢择星又一次尝到那种叫他胆寒心惧毛骨悚然的凉意,他的指节收紧,很勉强才稳住声音:“你父亲改造了你母亲,并且标记了她,那你母亲呢?她也是自愿的?”

  静了静,傅凛川反问他:“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谢择星强压住心中愤怒,“你那天说爱,爱从来就是相互的,单方面的强迫根本不叫爱。”

  “我母亲爱我父亲,”傅凛川确信道,“改造完成后,她比任何人都更爱我父亲。”

  谢择星冷笑:“可我不会爱上你,绝无可能。”

  傅凛川看着他,即使看不见他的眼睛,也能清楚看到他脸上的决绝。谢择星说不会爱他,可他不信,只要他的改造能成功,谢择星一定会爱上他,就像他母亲爱他父亲那样爱他。

  他忽然想起还很小的时候,母亲抱着他哄睡,在他半梦半醒间呢喃:“你很像他。”

  他像他的父亲,母亲因为爱父亲,所以爱他,无论最开始是不是自愿的,爱是必然的结局。

  “不试试怎么知道,将来的事情不必这么早下结论。”傅凛川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谢择星深觉无力:“你要一直这样蒙着我的眼睛吗?让我做个瞎子留在你身边,你究竟是谁你觉得你能瞒我多久?”

  傅凛川抬手抚上他的脸,谢择星难得一次没有躲,或者是知道躲避没用。

  “为什么想知道我是谁?”傅凛川问他。

  谢择星讽刺道:“是你不敢让我知道而已。”

  这个人越是避讳越心虚,谢择星早已看穿了他。

  “你不必知道。”

  傅凛川深黯目光里藏着的尽是偏执。

  他确实不敢,也不想,他不会让他和谢择星之间的关系出现任何瑕疵,宁愿用谎言粉饰遮掩。

  “你真是个疯子。”谢择星恨声骂道。

  傅凛川坦然接受:“嗯。”

  “你会遭报应,一定会遭报应——”

  谢择星张合的双唇间总是吐不出好听的话语,傅凛川贴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吮,旋即分离。

  唇瓣上还残留苦涩咸腥的气息,所谓的甜也只是傅凛川偏执的固执己见。

  在谢择星推开他之前,他喃喃:“那就遭报应吧。”

 

 

第12章 你可怜可怜我

  傅凛川回去了实验室,按部就班地记录今天的各项检查数据。

  冷藏柜里的药剂配制原料已经所剩无几,他仔细清点了一遍,眉心微蹙。

  这里的大部分原料都很难买到,其中更有两种禁制药剂是他之前在黑市上少量多次才购买齐全,现在再去买又要等很久。

  新的融合诱导剂还没配制出来,他等不起也不想等。

  傅凛川有些心烦,心神无法集中只能作罢,回去楼上。

  实验室和谢择星所在的房间在别墅地下室内,上方两层楼的别墅里如常冷清空荡,大部分房间都是空置紧锁的状态。

  外面暴雨如注,夜色沉得压抑,让人分外不适。傅凛川没开灯,走去落地窗边沉默站了一阵,拉上门。

  他回去了书房,夜里他通常都睡在这边。

  监视器画面中,谢择星依旧靠坐在床头发呆,手边平板开着,又不知道在听什么。

  傅凛川坐下安静看了片刻,手指伸过去,轻抚上冰冷屏幕里谢择星的脸。

  窗外不时有雨声夹杂风声低啸,傅凛川的心绪起伏不定,总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当年认识谢择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其实都在刻意疏远,有意地跟谢择星保持距离,是谢择星一次又一次地主动招惹他。

  那年暑假,也是这样的雨夜,其他室友都已离校,宿舍里只剩他和谢择星,他被吵得睡不着觉,心情烦闷独自去阳台淋雨。谢择星发现了出来找他,没有追问缘由,随手拿起件外套盖到他头上,嬉笑拽他进屋说:“陪我打游戏,通宵,输的人明天买早餐。”

  那时谢择星盘腿坐在椅子上,发梢滴着水却漫不在乎地大笑敲键盘,他在昏黄暖光中凝视谢择星恣意面庞,那幅画面后来他一直记了很多很多年。

  雷雨声不停,傅凛川夜里睡得很不安稳,或许是被谢择星的那番话影响,他梦到了去世多年的母亲。

  幼时同样的暴雨夜里,他从睡梦中醒来,迷糊间看到母亲独坐在床边的身影,母亲似乎跟他说了很多话,可惜他都忘了,只记得她最后深深看着自己时叮嘱的那句“好好睡吧”,没有了下文。

  在将他哄睡之后,母亲独自开车出门去接深夜加班的父亲,车轮打滑失控冲进涨水湍急的河道里,她没有再回来。

  傅凛川从噩梦中惊醒,才觉头疼欲裂。

  小时候他一到下雨的夜里就会头疼睡不着觉,遇到谢择星之后这些年这个毛病已经好了很多,今天突然又犯了病。

  抓一把自己汗湿的发,他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半晌,无济于事。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一直在突跳,张力拉到极致随时可能绷断,让他格外难受。

  傅凛川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才刚刚至凌晨。

  他去泡了杯咖啡,坐回监视器前,谢择星已经睡下了,安静蜷在被褥里一直没翻过身。

  他难得睡得这么安稳,傅凛川很犹豫,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咖啡,终于还是起身,去了地下室。

  在谢择星的床边坐下,他小心翼翼地拉过谢择星一只手,尽量放轻动作不想弄醒他。

  手指轻插进指缝间,傅凛川低头,额头贴过去虚抵着他手背,半晌没动。

  触碰到谢择星皮肤的微凉,傅凛川慢慢闭起眼,脑子里持续的嗡响终于暂歇,让他得到了片刻安宁。

  谢择星其实从刚才他进来起就已经醒了,屏住呼吸故意装睡没动,在傅凛川额头贴过来时强忍着厌恶没有抽出手,也不想让他察觉自己已经醒来,只希望这个人不要一直待在这里,能快一点离开。

  对方却不如他所愿,一直趴在床边靠着他,悄无声息如同睡着了一般。

  谢择星试着往旁边挪动身体,想离他远一些,刚一动傅凛川也动了,握着他的手收紧又放松,稍稍退开,声音很低:“你醒了。”

  既然已经被他发现,谢择星抽回手,冷道:“你又想做什么?”

  他的语气里总是带刺,戒备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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