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
“我恋爱都没谈过。”
“你有没有心?”
“你知道你在床上多凶吗?我那里本来很好看干净,被你用了一晚上惨不忍睹,现在都没缓过来。”
裴仰既恼怒又崩溃,脸又红又白,脖颈沾了红意。
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不知羞耻!
公然把这事放在明面上讨论。
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想钻进去前把人揍一顿。
盛燎:“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你有点良心的话就自己看着办吧。”
他站在道德制高点,理直气壮,咄咄逼人,裴仰这种话本来就少老实小孩根本不是对手,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盛燎:“要是在古代,我就要被浸猪笼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有。”
盛燎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裴仰说,“痛快。”
“……”
盛燎:“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几天我因为你给我留的心理创伤食不下咽,胸口堵闷,脑袋犯晕——”
虽然胃口不好,但气血还是很足,说话时嘴唇一张一合,像红宝石。
不是红宝石。
因为裴仰摸了一下,是软的。
空气突然静得可怕。
像是聒噪乱响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卡带了。
裴仰总算得到说话的机会,直指问题关键:“为什么你房间密码是我生日。”
如果不是他生日,就不会打开门。
没有打开门,就不会当成自己房间。
没当成自己房间,就不会上错床,不会发生那种事。
盛燎还在持续卡带,停留在上一幕,上下嘴唇碰了下,像是在感受什么东西,终于蹦出一个:“我……那几个数只有你能用?”
“你懂什么,这是我的策略,谁能猜到我密码是你生日,还不是为了安全?”
裴仰不懂他的脑回路,正想反驳。
盛燎:“现在是质问这些的时候么?我好心收留走错房间的你,你倒打一耙。”
裴仰:“你的好心就是把我做晕。”
他越想越气,“甚至半夜醒来还看到你在折腾我。”
“?”
盛燎:“我在上药好不好?你摸着良心说,醒来没觉得好一些?”
裴仰面无表情:“脏手拿开。”
盛燎手从他心口挪开,不好意思:“虽然你冷冰冰的,但良心是烫的。”
裴仰闭了闭眼。
盛燎声音轻轻散开在空气中:“哎,你好像又瘦了,也高了点。”
“……”
敲门声突然响起,咚咚好几声。
他俩下意识分开距离。
身下的沙发不堪重负响了几下。
敲门的人说:“动静小点,别把我沙发搞塌了!”
“……”
出去后,盛燎拿冰敷脸颊。
林语担心自己这金小腿:“这是怎么了。”
盛燎:“没什么。”
裴仰在旁边制作本月预算表。
林语:“小仰,仓库门关好了吗?”
裴仰:“嗯。”
林语:“关好了就行,不然又有人去里头颠龙倒凤!”
“什么。”
“你不知道吗?”
林语说起来就生气,“刚才有人在仓库乱搞!”
裴仰不解。
“就在刚才,有人告诉我仓库有动静,我过去一听,你猜怎么着!竟然有对野鸳鸯在里头做那种事!”
“把我这地方当什么了,光天化日,就这么不顾礼数!”
“其实可以理解他们爱得深沉,但楼上有房间,非要在仓库里乱来!不知道在找什么刺激。”
裴仰本该按键盘的手指停留在半空,没按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些,还带了点红,淡花奶油掺了草莓。
几秒后,发红手指动了动,继续按键盘。
林语突然想到什么,心里一惊:“你刚才去仓库拿东西,不会看到了吧?”
裴仰:“没有。”
盛燎:“他没有。”
裴仰:“……”
“那就行。”
林语松了口气。
裴仰端庄自持,洁身自好,肯定受不了这种龌龊事。
幸好没污染他眼睛。
第7章 裴仰胖了点。
今晚月亮很圆,他俩一前一后走在路上,月光把身影拉得很长。
从酒吧出来,盛燎就一直跟着他,距离不远不近。
一只野猫蹿过。
裴仰顿住脚步。
猫也停住。
裴仰蹲下,伸手勾了勾。
猫警惕溜走。
他又干巴巴站起来。
盛燎在身后笑。
“跟着我干什么?”
“你说呢。”
盛燎快步跟上,勾着脚边小石子,“这事我家里人都不知道,家里管得严。”
他踢着那粒小石子,像拨弄算盘,“要搁古代,你就得去我家提亲了。”
裴仰:“要不要给你立个贞节牌坊?”
盛燎闷闷生着气:“你不在意是你的事,我在意是我的事,不要嘲笑我的在意。”
裴仰:“不要拿你的在意道德绑架我。”
盛燎:“你把我翻来覆去折腾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
他彻底佩服此人颠倒黑白的能力。
盛燎质问:“第二次是不是你在上头的?”
裴仰卡了一下,“不要提。”
他确实不甘心,但不知怎么被这人揉了几下就浑身无力,又变成了……承受方。
旁边有人路过。
他俩同时噤声,默契分开距离。
仿佛这是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一样。
明明大家是在争执。
没做亏心事。
路过的小孩童言无忌:“哥哥在谈恋爱。”
旁边的家长对他俩笑了笑,催促孩子:“快走快走。”
他俩距离更远了些,同时侧过头不看对方。
直到又过了一个巷子。
盛燎:“我们刚才吵到哪儿了?”
裴仰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在月光下没什么威慑力,可能被月光笼了下,算不得多凶,更多是羞恼。
盛燎被瞪得魂差点飞了,心翼翕张,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人和月光适配度很高。
脖颈纤细,脆弱不设防地暴露在空气中,月光争先恐后笼罩上去。
他想拿什么挡住那抹瓷白。
裴仰眉梢微挑。
盛燎移开视线,手在口袋里玩那条狗……领带。
他把皱巴巴的领带拿出来。
这领带是灰黑条纹的,此时却泛着莫名的粉红气息,被绑成蝴蝶结。
裴仰没眼看:“那是你的嫁妆?”
去哪都带上。
盛燎又塞口袋里。
路上就他俩,一路安静无语,直到裴仰住处。
盛燎:“早点睡。”
裴仰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他是为了送自己回家?
他狐疑地往回走,走了两步,回头。
盛燎抱着胳膊,在路灯下对他笑。
裴仰懒得理他,转身,抬手挥了下。
漂亮的指尖光滑泛着光。
可能是觉得公道讨到了,这次终于消停了几天。盛燎修的是生物科技与管理,经常户外实践,不知又被困在哪个深山老林。
不过那种花孔雀总是最引人注目的,就算困在荒郊野外也会第一个被发现。
裴仰跟着老师去国外参赛。周从厉教导过的学生众多,但真正的关门弟子就三个。天才少女顾以,数学世家培养出来的赵学文。
还有一个就是小裴仰。
别人眼里的高岭之花在师兄师姐眼里就是个小孩,没有表情的脸呆呆的,成天背个大黑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