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琢玉大老远就看到一位渣苏渣苏长在他审美点上的帅哥,主动搭讪,“哈喽,贵姓?”
盛燎:“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夏琢玉:“!!!”
“我去。”
夏琢玉围着他转了一圈,像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是,你头发呢?怎么变成这样了?出家了?受情伤了?快变回来,你让我害怕。”
“…………”
盛燎:“很丑?”
夏琢玉:“没,很帅,就是乍一看没认出来。”
夏琢玉推测:“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但是被拒绝,所以痛下决心,削发明志。”
盛燎没理他。
夏琢玉:“我草你真有喜欢的人了??谁啊?我认识吗?”
盛燎知道这是个大嘴巴,警告:“别声张。”
夏琢玉点头。
他一定不会声张的。
但对裴仰说不算声张吧。
裴仰乍看这颗脑袋总是不习惯,怪怪的。
虽然这人的做法一向很不按常理出牌,但这次剃头也太……秃然了。裴仰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裴仰今天去郊外天文台测试最新款望远镜的数值,要把数据录入电脑系统,分析反馈。
负责人第一次看到他,诧异年纪竟然这么小。
他话少,一直在调试设备,酷酷的样子。负责人也不好说话,生怕打扰了少年干活。
不远处一堆人。
设备管理员看了眼:“那是课外实践的学生。”
裴仰来了兴趣,找简易的望远镜去看,移开,又移回去,看到熟悉的身影。
往常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这次反应了一下。
盛燎清点好人数,分发物资,他有WFR高级户外急救证,经常被教授叫去户外实践带队。老师在说注意事项,盛燎看了眼不远处空旷的天文台,突然想到一个人。
他熟练地打着物资绑带。
旁边的朋友笑他怎么什么都会。
盛燎勾了勾唇,声音很轻:“我有个想要保护的人,他很迷糊。”
所以想让自己尽量有用一些,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出现。
裴仰用自制指南针在原地转了一圈。
不准。
他从天文台下来,拿了个小望远镜四处看,朝那边的人群走过去,对着走过来的盛燎,看能把他放到多大。
“带着宝宝乱跑。”
盛燎往他头发上一拨,手指勾了勾肩膀上的书包带,“怎么又背着你的破烂包?”
裴仰放下望远镜:“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是啊。”
盛燎从兜里掏了颗漂亮的松果给他。
松果表面是规律的螺旋纹,顺时针螺旋完美八层……裴仰张口。
盛燎替他说,“斐波那契函数。”
裴仰:“嗯。”
有人注意到这边冷酷帅哥,跑过来打招呼,问盛燎,“你们认识啊。”
帅哥果然是和帅哥一起玩的。
有个胆子大的直接问,“帅哥有喜欢的人吗?喜欢什么类型。”
旁边的人立刻说,“你可以了,怎么看到谁都问。”
盛燎也不在意地问:“是啊,喜欢什么样的。”
裴仰:“安静的。”
一个队员在修东西,扯着嗓子问,“谁有螺丝刀。”
裴仰取下背包,从包里翻了个螺丝刀。
“有胶带吗?”
裴仰又从包里翻了翻,掏出个胶带。
“订书机有吗?”
又有人跑过来问他。
裴仰在包里掏了掏,掏出个针线盒,继续掏,半天拿出个小型订书机。
盛燎忍笑。
到底有多少破烂。
他想起裴仰喜欢的类型,去夺他手里的松果。
裴仰不给。
“安静的会给你找松果吗?”
盛燎阴阳怪气,“让你喜欢的安静类型给你找,我这种花里胡哨的招人厌,送来的东西也招人嫌。”
裴仰拍他。
盛燎让这人帮他们照看东西,留了几包坚果让他打发时间,“乖乖待着,我去里头给你找好玩的,最好给你带一个安静的心上人回来。”
“……”
你可以了。
裴仰在帐篷这边看风景,顺便帮忙看东西,常年待在室内,偶尔在外头放松一下也不错。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大部队回来了。
裴仰扫了眼:“盛燎呢?”
“他带着装备去找人了,让我先带着大家回,半小时内把人领回来。”
裴仰看了眼外头。
“相信他,他对这里地形最熟。”带头的人跟盛燎组过好几次队,“既然都说半小时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他都不行还有谁行?”
“这种情况挺普遍的,放心。”
他递了瓶水过去,“两年前我们一期的,考室外求生证在训练营那会儿,你知道盛燎实践技能操作和书面成绩都是同期最优吗?”
裴仰顿了顿,“嗯。”
裴仰在小屋靠近门口的位置,频频往外看,过了会儿,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坐下。
看了眼时间。
才过了十几分钟。
为什么感觉过了那么久。
灰蒙蒙的远处,熟悉的身影撞入眼里,身后跟着两个人。
裴仰快速站起来往外走,又停住脚步。
其余人也看到了,冲过去围着:“没事吧。”
两人灰头土脸的,女孩应该是吓到了,眼睛红得跟兔子。旁边的男孩也没好到哪里去。
“没事。”
这两位非要挤小路,掉坑里了,知道不折腾保持体力,听到脚步声才呼救,还好他带了专业救生索绳,把人拽了上来。
旁边人忙递过热水和毛巾。
盛燎接过,视线在搜寻什么,看到离他最远的人,笑,挥了下手。
裴仰注意到掌侧的痕迹。
盛燎被围着,好半天才挤出来,找裴仰:“一个人发什么呆呢?今天心情好不好。”
“这是别人给我的,你要吃吗?”
他从口袋拿了好几包东西,“这个给你带的小饼干和牛肉粒。我宝宝多久没进食了?一定快饿惨了。”
裴仰没跟他说话,往前走,“上车吧。”
盛燎真的疯狂想跟这人贴贴,但裴仰不理他,上车就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大家都是前面吵闹,后头只有他俩安静待着。
裴仰晕车,但睡不着,他俩一起坐车盛燎一般都会逗他,转移注意力。但现在不管怎么逗,裴仰都不说话,看着窗外。
盛燎也看窗外。
十二月了,马上就是大雪节气,再是冬至。
下次检查是什么?他们宝宝要做唐筛了。
希望这个冬天裴仰好受点。
夏天时裴仰瞳孔澄澈,冬天也好看,和清冷素净的季节融为一体,整个世界都藏在他眼眸里。
小时候冬天裴仰会起得很早,早上六点,在福利院门口扫雪,把雪扫干净,自己手指冻得通红。
他穿得那么薄,鞋上还有补丁……
裴仰突然扭头看他:“不然你睡会儿?”
盛燎:“?”
盛燎:“睡不着。”
裴仰:“睡觉。”
他都这么说了,盛燎只能闭着眼睛硬睡。
半晌,裴仰攥着手松开,是个创可贴。
他捉过盛燎的手,观察了会儿,把指侧的细小划痕包住。
又从自己的包里翻了半天,找到碘伏和纱布,棉签蘸了些涂抹在掌侧痕迹处,再用裁好的医用纱布包好。
他做这些的时候,盛燎闭着眼睛,心跳如鼓,只能维持着睡觉的姿势,不愿打破这一平和。
裴仰:“好了。”
盛燎装作刚醒的样子。
裴仰收拾着包:“装什么装,谢谢都不会说?”
盛燎压着嘴角:“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