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给甲方人工呼吸(86)

2025-07-31 评论

  “季苇一。”他念他的名字总是因为特别用力咬字而变得有些生硬:“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青年人身体的成长几乎是爆发式的,在荒原上进行过的一切剧烈运动都凝聚成张渊身上新生的肌肉,大腿一用力就紧绷绷得发硬。

  不仅血肉增益,骨骼也在进一步伸展,刚刚张渊抱着他的时候季苇一就有些惊讶对方的双臂圈住他过于轻易。

  最初在桦城见面时,他还觉得张渊像是个个头已经窜起来但身量还略有不足的半大小子,一晃两个月,忽然就好似完全变作男人。

  他可喜的生长和这背后旺盛的生命力却更提醒起季苇一自己正在无可阻拦的滑向可以预见的不堪,忽然之间有种无处宣泄的烦闷。

  他笑了笑,以为自己脸上的表情很从容:“我不害怕,我有什么好怕。就像你说的,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片子拍完了,你的工作结束了。家里的事情,反正也轮不到我去操心。接下来我们什么正事都不做,我们可以整天待在一起。你没出过国,我要你陪我去看看海,我们——”

  季苇一的语速越来越快,第一次,在张渊面前不在乎他究竟能不能听懂。只是一股脑儿不停地说下去,甚至没发觉得自己正在因为气促而脸上泛起潮红。

  张渊却忽然吻下去,封住他的唇,把未完的话堵回季苇一口中。他边亲着,边用拇指去蹭季苇一的下巴。

  两个人分开时,季苇一看到他指尖晶莹的潮湿,恍惚见没能第一时刻意识到那是什么。

  “不要哭。”张渊说。“对不起。”

  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道歉,酒精扰乱思维,言语不成逻辑,却本能地意识到有某种情绪乌云一样缠绕在季苇一身上。除了吻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吻到两人一同滚倒在床上。

  季苇一用力在张渊嘴唇上咬了一口,弥漫开的血腥味充斥在两个人的口腔里,掩盖掉自己喉咙深处那股血气。

  张渊越是吃痛,反而越抱紧他,助听器被从耳朵上蹭开,他感觉到来自胸腔的震动,才发觉季苇一低低地笑。

  对方的手抓住他湿透的裤子,布料沉甸甸纠缠在腿上,一寸一寸地被剥下去。他只管亲吻,也朦朦胧胧意识到这是某种事情的前兆。

  突如其来地咳嗽打断一切,胸口处急促而剧烈的疼痛让季苇一背对着张渊蜷缩起身体。

  酒彻底醒了,季苇一在颤抖中感觉到自己被扶起来,带血的唇齿撬开他的牙关,硬是把苦涩的药片塞进来。

  疼痛袭来时,靠在张渊身上比平躺着更能让他远离窒息的恐惧。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才终于敢大口呼吸,像离水的鱼终于被扔回海里那样,仰起头拼命喘气。

  张渊的手一直在他背上轻抚,季苇一猜到对方一定意识到了什么,却只是说:“就这样,抱着我一会儿吧。”

  张渊没有多问,只是搂紧了他。

  “小舟,别害怕。”

  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季苇一想。

  他明明又怕痛,又怕死,很娇气的一个人,大概是坚持不了太久瞒着不说的。

  唯独还有一点遗憾。

  等到他和张渊体验过最后一步,就把一切都告诉他。

 

 

第64章

  周末, 雨天,闹市区。

  堵车完美三要素。

  迈巴赫走走停停,二十分钟还没通过一个路口, 时隔一周多重新和他心爱的座驾相逢,季苇一只顾着靠在座位上发蔫。

  他以前根本不晕车, 最四处浪那几年经常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和人换班长途自驾。瓣膜脱垂之后才开始有这个毛病, 随着长时间修养慢慢减轻基本消失。

  这种时不时会造反的痼疾都属于身体的晴雨表了, 就照他最近的状况,不报警才奇怪,堵车稍微转一转就受不了。车载香薰早就扔了, 过去这么多天, 味道散得一点不剩。可是外面尾气重, 窗户不敢开,他还是感觉闷得不行。

  头晕,恶心, 烦。

  所以坦然把脑袋枕在张渊肩膀上, 让他抱着。

  左右车几乎走不动,许琮忍不住从前排频频回头看。

  张渊一手垫在季苇一身后抚摸着他的脊背, 另一只手按住季苇一的拇指食指连接处虎口的位置, 一脸担忧地盯着他看 。

  这种场景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季苇一因为身体不适被人照顾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而张渊基本从他第一次见面开始开始就一副二十四孝好大儿的架势。

  比较罕见的是这种状况——季苇一在许琮第五次回头的时候终于皱着眉头开口:“你落枕了吗?”

  他晕车有什么好看的?又要准备回去跟谁报告?

  许琮连忙把头转过去, 眼珠子向上瞟落转为看着后视镜,目光真正的聚焦点其实在张渊身上:拍戏这么累的吗?

  这人怎么看起来跟丢了半个魂儿似的。

  醉酒的后果在第二日加倍回报, 张渊醒了又没完全醒, 大部分的行为都依靠本能。简而言之半个魂儿还睡着,另外半个魂儿勾在季苇一身上。

  一面担心他的身体, 一面在他靠过来时,从对方的头发上里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洗发水味。

  季苇一对日用品有自己的讲究,出门在外无论几天都备齐全套,身上总是固定的香味。

  从很久之前他就喜欢这个味道,过去季苇一还没有接受他的心意时,不得不小心保持距离,如今这副乖乖倒在他怀里的架势,却像是在邀请他敞开闻个够似的。

  越嗅越觉得身上慢慢热起来,酒精麻痹神经,想做什么就不是那么听自己使唤,若不是许琮三番五次朝他看,他早该控制不住吻下去。

  偏还剩下仅存的理智,记得季苇一不许露馅儿的叮嘱。奈何情难自禁,忽然深吸一大口气屏住呼吸。

  季苇一正难受得浑身冒冷汗,胃里隐隐绞痛,卡着什么东西不上不下,没发觉身边忽然少了个呼吸声。车过了路口向左拐,终于偏离路况十分恼人的主干道,一路奔着他家那身处城郊别墅去。

  挨到车停在门口,靠在座位上喘了半天才挥挥手对许琮说:“我下车,你把张渊送回去吧。”

  张渊把手从他的腹部拿开,用袖子蹭掉季苇一挂在下巴尖上的汗珠,看他脸色从苍白稍微好转起来,摇摇头:“让他陪你进去,我自己回去。”

  季苇一还道张渊来到他家附近有些不自在,也不强求,没发觉他说话时喘得自己有的一拼。

  张渊下车后走出去几步,实际却是站在转角处不易被注意到的视线盲区里,探头看许琮陪季苇一进了家门,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一路上都在屏住呼吸,他的心脏因为轻微缺氧而快速跳动,越发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车里也残留着同样的香味,让他既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又为不能继续陪伴在季苇一身边时刻关注对方的状况感到焦虑。

  虽然家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他毕竟不是季苇一的家人。

  张渊走出小区,照例依靠公共交通出行。小区远离市区,他坐着地铁倒了两班车才到达目的地。

  却不是回到他和季苇一共同居住的小屋,下了地铁进入某写字楼,顺着手机上的地图七扭八拐。推开一扇门,里面的空间意外不小,像是通常用来举行活动的小礼堂,墙上挂着红十字会的横幅。

  张渊走过去,在签到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确定回京时间后的第一件事,他在网上搜到救护技能证的线下培训活动报了名。

  培训分组进行,一名老师带几个学员,开始照例先进行简单的寒暄破冰。

  张渊的自我介绍仅有姓名和年龄,但耳朵上挂着的助听器还是让小组成员忍不住试图多跟他说几句话。

  通常会来参加这种活动的人都比较有社会责任感,越是看他似乎有点障碍,越不想让他游离在外。小心翼翼地选择比较温和无害的话题:“才刚成年就主动来考证,是有什么职业理想吗?还是学校里跟你们宣传过?”

  张渊摇摇头,周围可感知的善意让他愿意说实话,来到季苇一身边之后,也开始慢慢觉得和陌生人沟通有时候是必要的。

  他组织一下语言:“我家里人……身体有点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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