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给甲方人工呼吸(88)

2025-07-31 评论

  即便这样想了,回程路上还是在网上下单了一个AED,收件地址是他和季苇一一度共同居住的屋子。

  但对方明明已经回家了,没跟他说什么时候搬回来,总感觉至少还得在家里住几天。

  张渊拿出手机来想跟季苇一说点什么,对着对话框沉默半天,又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想按照惯例问他身体状况,可是明知道他之前晕车不舒服,无论有没有恢复,但凡他问,季苇一多半还是会推脱说不要紧。

  不能提供任何实质性帮助的关心都好像是没有用的,就像他接受培训也很可能只是自我心理安慰。

  张渊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搓,看着屏幕亮起又暗下去,暗下去又亮起,季苇一埋在被子里脸时隐时现。在睡梦中眉心微蹙,头发软趴趴地盖过了眼睛。

  屏保上的照片是还没回到京城时,某天早上他在默许下潜入季苇一的房间,趁季苇一还未醒时拍下的。

  距离他俩分别仅仅才过去几个小时,他已经开始想季苇一。

  恨不得黏在一起才好——比起单纯的思念,急救培训造成的莫名不安更让他急于亲自用肉眼确认对方的情况,仿佛只有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才能让他安心。

  他总是有种不安,担心对方体内的某种隐患,要比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更严重,但又不想在季苇一面前过度表露这一点。

  季苇一本就已经是那个切实承受疾病痛苦的人,谁都不该打着担心的名号给他增加更多烦恼。

  所以他忍住了没有去找他,乖乖回家。

  小屋在无人居住期间请了人上门打扫,房间里干净整洁得过分,几乎看不出是正在有人生活的状态。

  张渊全屋转了一圈,季苇一留下的痕迹,连同他身上惯常的香味都消失了。

  他像是被孤零零地放置到一个和自己家的陌生空间里,心中升起无端的焦虑。

  走进浴室,连门也不记得关,脱掉衣服放好助听器,开热水浇湿身体,抓起身边的洗发水瓶子,狠狠挤了三大泵。

  热水融化半透明的膏体,泡沫自掌心溢出,馥郁香气在狭小的空间内混合着水汽氤氲开。

  他头发太短,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洗发水,硬是搓了半天,头顶的泡沫堆成雪山,又像雪崩一样淌了满身。

  浑身都黏黏滑滑,眼睛也被糊得睁不开。

  他用熟悉的味道将自己彻底包裹,却很失望地发现,不一样。

  不一样,和他想要的不一样。

  洗发水是同款洗发水,热水可以伪装体温。

  但一切依旧和季苇一身上的不一样。

  张渊十分懊恼地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温度转凉,冷水冲刷着他的全身,把无用的泡沫全都带走。他没关水,继续往前把旋钮推到底,落在他身上的水流冰冷而沉重,像针敲打在身上,一阵麻木的刺痛。

  好像他第一次和季苇一接吻那天的人造暴雨。

  除了水声,什么也听不见,张渊在花洒下站了大约十分钟,闭着眼睛面对着墙站立,冷水把脊背浇出一片红。

  他脑子也被浇得飘飘忽忽,冻麻了一样没办法乱想。把水关上,抹一把脸转过身来。

  季苇一定定地站在门口望着他,不知道来了有多久,衣服上似乎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潮气。

  张渊愣愣地朝他走了两步。“你——”

  他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体表皮肤冻麻了,他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季苇一不说话,不问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大白天平白无故自虐。只是朝他走过去,便走便解开衬衫扣子,手指一路向下。

  离张渊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柔软的丝质衬衣轻飘飘滑落在地上。

  “张渊。”季苇一看见张渊没带助听器,知道他耳朵听不见,无声地冲他比了个口型。

  又说:“抱抱我。”

  张渊被冷水冻得青白脸上刹那泛出血色,季苇一裸露的胸膛上一道长长的贯穿伤疤刺痛他的眼睛。他拥上去,将自己身体的皮肉紧贴着。

  温热的体温让张渊又弹开了,第一次,季苇一的身体比他的更暖。

  “我身上凉。”张渊担心季苇一会生病,不敢这样贴着他。季苇一却很用力地抱着他:“抱着马上就热了。”

  张渊没能听清他的这句话,但季苇一的嘴唇下一秒就贴住了他的嘴唇。苦求不得的隐香忽然间变得无比浓郁,他于是不管不顾地吻下去。

  怀中人在激吻中迅速软倒在他的怀里,在分离的间隙里口鼻并用地努力呼吸。凌乱的喘气声喷在张渊颈间,他没有停止亲吻,两手托住季苇一的臀,直接将他抱在半空。

  卧室拉着一层纱帘,屋里只有稀薄昏暗的光,张渊把季苇一放到床上,没留意碰掉了放在床脚的不知名塑料袋。

  内容物噼里啪啦掉了满地,张渊放下季苇一,要拉过被单往他身上盖的时候无意间扫过,忽然愣住了。

  花花绿绿,润滑剂,安全套。

  张渊转过头来,脑子里一阵波涛一阵火山,懵得不知该说什么,下意识摸出助听器,塞回耳朵里。

  床上的季苇一半撑起身体轻笑:“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吧?”

  张渊点点头。

  季苇一又笑:“那你选一个吧。”

  “可,”张渊朝他走过去,一手握住季苇一的肩头,另一只手按在他胸口上。冷水让手部神经感知变得有些麻木,还没等他找到心脏的位置,季苇一挥开他的手。

  “我想要,就现在,你不给吗?”

  “张渊,”他又喊他的名字,念咒语一般反反复复地重复,“张渊、张渊、张渊。”

  他的胳膊攀上张渊的脖子,交织在他颈后搂着,那里的皮肤已经变得很热。季苇一用目光引导他看下去,视线落在张渊水渍未干的身上。

  “你看,你也想要。”季苇一笑了,“别想那么多,让我们做一点高兴的事情吧。”

  张渊顺着他的动作吻下来,体温升高果真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纠缠在他腿上的长裤被踢下去,血液运转不良的皮肤接触到任何地方都觉得过分温暖。

  张渊躺下来,抱住他的腰,细密的吻从嘴唇开始,划过他的下巴,颈间,然后长时间地停留在他胸口的伤疤处。

  季苇一掉进岩浆一般滚烫的温泉里。

 

 

第66章

  很快就热了, 季苇一想,他说的没错。

  也太热了……无论是张渊还是他自己。

  天色还早,屋里只拉上了一层纱帘, 光线昏暗,依旧能不开灯就能看清楚彼此的脸——很快就看不见了, 张渊向他吻过来, 喷洒在脸上的呼吸像是有形的云雾, 绵绵密密彻底包裹。

  季苇一闭上眼睛。

  因为供血不足和缺氧,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突如其来的眼前发黑时常给季苇一造成困扰, 最严重的一次他把自己摔进了医院。即使只是短短瞬间的黑蒙, 突然陷入无法视物状态也带来恐惧, 他最近一直都是开着灯睡觉的。

  情愿被光线打扰,也不想陷入黑暗。

  可当张渊把他牢牢锁在怀里,即便不用眼睛去看, 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位置, 周身有了依靠,如同蜷缩在稳固的巢穴中。

  安定, 温柔, 炽热,对于未来的很多担忧都离他远去, 再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此时此刻, 仅有此时此刻。

  视觉剥夺让身体的感知更加灵敏,他轻微地战栗起来。

  “冷吗?”张渊在他耳边问。季苇一想要回答他不是因为冷, 张口却只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嗯——”

  声音里带着抖, 饱蘸暖意。

  他脸也烫起来,埋进张渊怀里, 把额头上的细汗蹭在他身上。

  风声,布料摩擦声。蚕丝被子迅速裹住身体,随风带起丝丝凉意,激起体表绒毛竖立,又被淹没在天竺棉磨毛料子毛茸茸的质感里。

  肌肉绷紧时硬得像铁板一样的大腿又一次纠缠住他的腰臀,季苇一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生要同衾,原来就这么简单。

  张渊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哪怕那暗香与体温就好像某种尝过了就再忘不掉的味道,比起自己的渴望得到满足,他还是更害怕季苇一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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