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
鹿汀朝:“我已经把他踹了,他太烦了!”
“我自由了。”
鹿汀朝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扶了下桌面,“我要过我以前的生活,喜欢我的人能排几个地球,我要开机车,泡酒吧,我要……”
鹿汀朝踉跄了一下,险些栽进吧台——
就在调酒师伸手要去将鹿汀朝抱进怀里的前一秒。
另一只手从鹿汀朝伸手穿了过来,像是早已经练习过无数次的穿过鹿汀朝的腰侧,揽住了鹿汀朝。
也一并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调酒师本来马上要到手的人就这样被截了胡,自然冷了脸,下意识像对面的人看过去——
这才发现对面那人竟然捂得异常严实。
物理意义上的那个捂。
明明已经是夜里,更遑论是酒吧这样乱的地方。
那人却依旧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似的一顶宽大无比的兜帽遮住了发型和大半个脸,然后又戴了口罩,盖住了下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狭长而深邃,像是有些异国人的血统,再眼底的最深处隐约露出一些幽灰色。
而此刻那双眼睛也向调酒师看过来。
眼底的寒意像是冬日里最严寒的霜,瞬间冻得调酒师心底一寒。
有些眼熟,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眼熟。
偏偏这时候男人怀里的鹿汀朝又重新闹了起来,他不乐意被男人就这样半裹半抱着,一双纤细的手张牙舞爪,在男人怀里动来动去。
“我要跳舞,要跳舞!”
鹿汀朝嘟嘟囔囔的大着舌头,似乎连字都快要说不清了,却还能兀自迈开腿,就要挣脱男人的怀抱往舞池里跑。
当然没有成功。
偷跑的动作被男人镇压回来。
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男人在面对鹿汀朝的时候,竟显得出乎意料的柔软,几乎是溺爱和纵容:“下次玩,乖,你醉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鹿汀朝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好不好!”
鹿汀朝又开始伸胳膊伸腿:“我要去舞池里,我要摸帅哥的腹肌,还要和帅哥上床亲亲……”
男人:“……”
男人低头,隔着口罩亲了一下鹿汀朝的唇角:“已经亲了,乖乖的,好不好?”
“不好!”
鹿汀朝似乎愣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随即更用力的挣扎起来,“你硬邦邦的,放开我……”
调酒师见此,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先生,您看朝朝显然也不想跟你走,不如您交给我……”
“交给你?”
男人居高临下的视线看过来,像是看一只早已出局的豺狗,“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他的名字?”
调酒师火也起了,他猛地站起来,却在起身的瞬间看到了几个站在男人身后的,像是保镖似的存在。
——这显然不是个善茬。
调酒师多少见过些人物,他握紧了拳,到底没有生事,扭头走了。
而鹿汀朝还在男人怀里折腾。
他迈着脚步非要往舞池里跑,也不管身后的男人是不是全副武装的模样。
终于。
在鹿汀朝闹腾着就要走进舞池边缘的瞬间,男人像是气急了般的在鹿汀朝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然后在鹿汀朝愣住的瞬间。
打横抱起人,沿着酒吧的侧门走了出去。
鹿汀朝:“……”
直到被男人扔在车上,鹿汀朝依旧还有些茫然,他不可置信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然后眼圈登时红了。
偏巧抱着他的男人也从另一侧合了车门上车,然后伸手抓过鹿汀朝的手腕,将那一串菩提串珠硬生生从纤细柔白的腕上取下来,狠狠扔出了窗外。
鹿汀朝缩在车后座的角落,鞋子在刚刚挣扎的过程中不知什么时候被弄掉了,只剩下一双浅灰色的低腰棉袜。
“你干什么?!”
刚刚酒吧外的夜风让鹿汀朝终于勉强找回了一丝清醒,他朦朦胧胧的视线看着面前的人打了自己的屁股又扔了自己的手绳,终于忍无可忍的一脚踹在了男人身上。
鹿汀朝觉得自己是用了全部力气的。
而男人却连哼都没哼一声,伸出手,握了鹿汀朝的脚踝,然后就像是刚刚剥手串似的,将鹿汀朝灰白色的棉袜也一并剥了下来。
接着。
男人低头,在鹿汀朝细嫩白皙的脚趾上咬了一口。
鹿汀朝:“……”
鹿汀朝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还是半躺半缩着的姿势,整个人却像是僵成了一只木雕。
半晌,才颤巍巍的,连语气里都带着水意:“你……你变态!”
“嗯。我变态。”
男人一手擒着鹿汀朝的脚踝,另一手向下摘了口罩,露出一张被万千粉丝追捧的,奉上神坛的,曾经数次被评为最优秀面孔的脸。
认识十几年,结婚七年。
鹿汀朝从没见过庄稷这么变态的一面,吓得嘴唇都发抖了:“庄……庄……”
庄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却一丝一缕的摩挲过鹿汀朝脚上的皮肤,然后他低头,湿润的吻沿着脚背一路蜿蜒。
最终,在鹿汀朝战战兢兢的瑟缩中。
一道深而狠的,甚至隐约泛出些淤血的齿印留在了鹿汀朝脚趾的位置。
车上没有其他人。
随着一点仓促的震动,庄稷整个人压了上来,对上鹿汀朝的视线:“可是宝宝,我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鹿汀朝简直要吓哭了。
他见过庄稷少年时代优秀少年的模样,见过庄稷青年时期君子端方的形状,也见过庄稷成为影帝的路上越来越吸引人,魅力几乎无人可挡的样子。
但庄稷从没有一次是这种可怕的感觉。
像是一只已经饿狠了,就快要疯癫的兽类终于在垂死边缘拖回了自己的猎物,于是迫不及待的进入巢穴饱食起来。
“你太容易坏了,朝朝。”
庄稷的喉结上下滚动的幅度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他抬起鹿汀朝的脚踝,“你看……我只尝了一口,就肿了。”
一滴泪突兀的顺着鹿汀朝的侧脸滚了下来,滚过他颌角精致的线条。
没落进后座的真皮座椅里,而是被庄稷舌尖一勾,吞进了肚腹里。
鹿汀朝终于被吓哭了。
他哭得一抽又一抽,在庄稷怀里想要尽可能的再缩小成一团,却被因为全部覆在身下而动弹不得。
从小形成的肌肉反射和条件反应几乎让鹿汀朝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庄稷的腰,像是斯德哥尔摩的病人抱住了犯罪嫌疑人。
鹿汀朝带着哭腔的嗓音是软的是细的是甜的,是庄稷恨不能直接带进骨髓里的扑鼻香气。
“我错了我错了呜呜……不要咬我……”
鹿汀朝整个人都埋进了庄稷怀里,他声音闷闷的,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浸湿了庄稷肩膀的一块衣料。
庄稷这才回抱住鹿汀朝。
他的吻沿着鹿汀朝的发顶一路向下,吻过鹿汀朝的耳朵,侧脸,额头,鼻尖,最后在唇瓣上停下来。
庄稷的气息是陌生的,是熟悉的,是不得不接受的。
鹿汀朝的眼泪还是扑簌簌的往下掉,然而他无处可去,也没地方可躲,他不知道庄稷的怀里究竟安不安全,但车门关上了。
庄稷的怀抱也关上了。
庄稷轻声说:“朝朝没有错,是我的错。”
鹿汀朝张了张嘴,没说话,打了个小小的哭嗝。
庄稷抚着鹿汀朝的背,一下又一下的给他顺气,语气缱绻又温柔:“是我想把鹿家还给朝朝,所以才和姜容有了那些新闻。”
鹿汀朝被庄稷吻得面上泛出晕红,他含着泪的眼睛睁开看着庄稷,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被夜风吹回来的短暂的清明随着车内热度的不断上升而慢慢丧失。
而后知后觉的,这次升上来的火焰似乎不仅仅是酒意,而是一种陌生的,带着攻击性和莫名的感觉的,像是骨子里都在痒的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