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恪回应,方晏春已经离开。
那人走后,周恪靠在椅背上深呼吸,不知不觉竟然掰断了手里的一支笔。
方晏春很快就找到了周恪的车,黑色的奔驰GLE,他的第一反应是:可以在车里做。
确实,车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方晏春并不想去周恪家,他觉得以周恪对待他的态度,也不会带他回家。
办公室已经被否掉,那就剩下酒店和车里了。
去酒店自然是不错的选择——安全、方便也舒服。但方晏春并不想要安全也不想要方便跟舒服,他只需要快速闯进那扇门,然后将自己彻底击碎。
他只想要那样一个结果而已。
所以,不如就在车里吧。
他脑子里装满了胡思乱想,甚至周恪已经来到他身边都没注意到。
“该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开车门?”周恪揶揄他,“还是说,看不上我这车?”
“怎么会,我是在幻想。”方晏春望着他,笑得意味深长——他在幻想什么可想而知。
周恪没有理会,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开了车锁,两人一左一右上了车。
方晏春能感觉到平时应该没什么坐周恪的副驾驶,但他还是故意问了句:“周总这个位置,我是可以坐的吧?”
周恪没理他,系好安全带就出发了。
方晏春没问要去哪里,去哪都行,无所谓。
晚上九点四十分,天下起了雨。
方晏春的手机开始震动,来电人是他妈。
他拒接电话,回了条短信:我在开会。之后就关机了。
周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
车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停车场,方晏春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周恪却说:“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方晏春开车门的动作一顿,随即笑道:“我还怕你反悔呢。”
周恪看向他,这人在故作镇定。
刚刚他看到来电显示时,明显有些慌乱,之后发送短信时手都在抖。
方晏春的掩饰很拙劣,这一切都看在了周恪的眼里。
“我出去抽根烟,”周恪说,“等我抽完,你就没有机会了。”
方晏春盯着他看,眼看着他打着伞走进了雨里。
周恪站在酒店外的花坛边背对着车的方向点了根烟,他已经戒烟很久了,自从跟方晏春在办公室那晚又抽了起来。
方晏春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雨越下越大,明明没有淋雨的他,却觉得自己变得很潮湿。
一根烟的时间过得很快,周恪回来接他。
车门被拉开,周恪一语不发,直接攥着他的手腕将人拖了出来。
方晏春被拉了个踉跄,跌在周恪身上,那人顺势搂住他的腰,紧紧贴着,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两个衣冠楚楚的大男人共撑一把伞,这其实还好,但他们的举止过于亲密,表情却看不出半分情意来。
周恪提前订好了房间,拿了房卡拽着人就往电梯去。
在这晚之前,两人这莫名其妙的关系都是由方晏春主导——他引诱、他纠缠、他说着那些不知羞耻的下流话。
然而在这一刻,方晏春感受到了来自周恪的压迫感。
之前被逼得四处逃窜的家犬摇身一变成了狼王,而他这只看似狡黠的狐狸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电梯抵达十七层,周恪十分绅士地让他先出电梯。
两个人无言地走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来到了他们的房间。
门卡“嘀”的一声响起,房门打开,下一秒方晏春就被推进去,在黑暗里,被扯断了纽扣。
没有机会了。
这声音同时在他们心里响起:现在真的没有机会逃走了。
第8章 还真的是个变态啊
08
没开灯的酒店房间漆黑一片,只听得到喘息和衣料摩擦的声音。
被压在地上的方晏春一动不动,任由周恪饿狼一样去撕扯他——衬衫、腰带,然后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方晏春吃痛呻吟了一声,下意识伸手想抵住对方,可几乎同时,手腕被抓住,被死死地攥着,像是恨不得要捏碎他。
很疼很疼。
方晏春不是矫情的人,常年健身也并不会因为这么点肢体接触就觉得受不了。
可他能感觉到,周恪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绝对不像是在调情,更像是要弄死他。
妈的。
方晏春想:他该不会把我骗来杀的吧?
衣冠楚楚的上市公司部门总监其实是个变态杀人狂——这种幻想让方晏春哭笑不得。
“你走神了。”周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冷酷低沉,像是恶魔的低语。
真的不是在调情。
方晏春有些紧张起来,他确实不那么想活,但也并没打算就这样死。
他开始挣扎,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脚已经被人绑了起来。
“操!”方晏春口不择言开骂,“周恪!你他妈发什么疯!”
他的反应惹得周恪一笑,笑过后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周恪贴得更近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伸出舌尖舔他的脸、他的下巴、他微微发抖的嘴角。
“你该不会是食人魔吧?”方晏春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是在开玩笑,可这人的举动实在太符合汉尼拔给他的刻板印象了。
“我提醒过你。”周恪的嘴唇贴着他的嘴角,手已经一寸寸挨上了他的脖颈,“原本你有机会反悔。”
“……所以你不想c 我,想吃了我?”
周恪笑而不语,手上开始用力,虎口紧紧掐着方晏春的脖子,感受着对方开始紧绷的身体。
“周恪!”方晏春开始缺氧,心里的恐惧让他奋力挣扎却意义不大。
周恪闭着眼,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
他能感觉到方晏春的恐惧,这恐惧让他欣喜若狂。
“警告过你,不要太轻浮。”周恪冷言冷语,“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方晏春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俊朗的五官开始扭曲。
周恪的手碰到他脖子上的项链,那枚十字架项链染着方晏春的体温,默不作声地将这滚烫的温度传到了周恪的手里。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方晏春死盯着眼前的人,他发现自己用了半年时间来观察周恪,最后交上的论文却是一篇彻头彻尾的怪谈。
这个周恪比他还会演戏——他们都在扮演最寻常的人类。
快要断气的方晏春突然就笑了,他感觉到周恪望着濒死的他时逐渐炙热的目光,也感受到紧贴着自己的那具身体因为他的痛苦和恐惧发生的变化。
周恪 y 了。
还真的是个变态啊……
方晏春这么一笑,周恪反倒愣住了。
被压制的人不再挣扎,紧绷着的身体像被解开的丝带,优雅又漂亮地舒展开。方晏春这一次拼尽了全力,不是试图挣脱,而是尝试取悦。
反正都是堕落,用这种方式也未尝不可。
方晏春微微仰头,将自己的喉咙更多地展示给对方。
别只是掐啊,你可以撕咬、啃食,将我的骨头和血肉搅拌进此刻的晦暗中。像汉尼拔享用自己的猎物那样,享用我。
方晏春笑着看向周恪,眼角挂着视死如归媚态,像是铁了心要成为他的晚餐。
然而周恪掐着他脖颈的手却松了下来。
突然之间呼吸通畅,方晏春狂咳不止。
没等他缓过来,人就已经被周恪再次揽入怀里,狂风暴雨般亲吻。
这吻也是狂野的,更准确来说是有些狂躁,它掺杂着粗重的喘息和浓重的血腥。
方晏春开始回应他,手也主动环抱住了那个几近癫狂的男人。
周恪不对劲。
他或许不是汉尼拔,但也绝非善类。
在某些瞬间,方晏春甚至有一种自己是周恪救命稻草的感觉,那激烈的吻里似乎藏着很多不可言说的慌乱。
此刻在害怕的是周恪。
抱着他的人开始发抖,开始大汗淋漓,那只火把一般燃烧着的手顺着他被解开的k yao探进去,毫不留情地包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