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晏春被握得哼了一声,那感觉太难以描述了,像是被火舌卷着,抛进了翻滚浓浆的火山中。
“周恪。”方晏春不知怎的,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周恪咬住他的嘴唇,低吼道:“闭嘴!”
方晏春不再出声,只是感受着对方快要炸开的心跳,在一阵混乱中,体会到了身体被斩开的疼痛。
上帝,你此刻在吗?
睁开眼看看你的信徒吧,你那虚伪的信徒正在背叛着你呐。
第9章 坠落和堕落
09
方晏春醒过来时候恍惚了好一会儿,他睁着眼睛盯着昏暗灯光下的天花板,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比他的意识先一步醒来的是身体的感受——疼痛,不同的部位传来不同的痛感。
脖颈是被擦伤的火热,肩膀和背部是被抓伤和咬伤的刺痛,而下。半。身,那隐秘不可提及之处则仿佛在不久前遭遇了刀削斧砍跟烈火灼烧。
这就是地狱吗?
上帝为了惩罚他不乖的信徒,将他投入地狱以儆效尤?
这么想着,他突然听见了外面的雨声。
这雨声把他拉回现实,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的是周恪打着黑色的伞站在雨里抽烟的背影。
哦对,这不是地狱。
他猛地转头,果然看见了站在床边的人。
周恪和来时没什么两样,衣裤完好,连头发都梳得干净利落。
他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站在那里盯着方晏春看,像是守着自己的猎物,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
“食髓知味了吗?尊敬的周总。”嗓音已经有些沙哑的方晏春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周恪微微歪头,又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俯身逼近。
方晏春屏住了呼吸。
“骚货。”
周恪吐出的这两个字引得方晏春发笑,于是报复似的说:“畜生。”
在方晏春失去意识之前,周恪就像发了狂的野狗一样撕咬他的每一寸肌肤,又在流血的伤口处舔舐,留下自己的气息。
虽然理论上讲他们确实做 a 了,但方晏春并不觉得这是一场温存的交。欢,更像是周恪在标记自己的所有物,而他被标记了。
事情的发展确实超出了方晏春的预料,他说过,只要一次,他并不想要一段长久的恋情。
简单来说,周恪只是他选择的一 y q对象,而非恋爱对象。
现在看来,自己对周恪评估错误,很有可能带来一些小麻烦。
周恪似乎对方晏春给他的评价甚为满意,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躺在那里的人。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极其着迷,但能不能请你讲点江湖规矩,带我去洗个澡?”方晏春能感觉到还有什么黏在自己的身体上——以及身体里,他没有子宫,不会排卵,因此并不需要担心就此怀上这个疯子的孩子。但真的很不舒服,一想到自己那里夹着什么,他就觉得神经末梢都在发抖。
“你应该一觉睡到天亮。”周恪嘴角挂上了笑意,给他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
“你的意思是,让我含着你那东西睡一晚上?”方晏春哭笑不得,“周恪,我真不想说你是神经病,但你至少考虑一下你床伴的感受吧?”
“是你说的,你喜欢。”
方晏春回忆:我说过?
或许吧。在做得最激烈的时候,神魂颠倒之际,总归是会有些口不择言的。
可连他都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这周恪还当真了?
方晏春看向周恪,又一次觉得自己选错了人。
“行吧,那我要睡了,麻烦你不要再这么看着我。”真的会做噩梦的。
周恪体贴地关了台灯,房间再次陷入了黑暗。
方晏春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周恪的下一步动作。
他没走,也没躺到床上来。
方晏春是被酒店前台询问是否退房的电话吵醒的,他浑身疼得动不了,头也沉甸甸的。
“好,我准时退房。”
挂断电话,方晏春发现周恪已经离开了。
他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在心里又把周恪给骂了一顿。
已经上午十点半,他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
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他妈打来的。
方晏春皱起了眉,知道自己这下真的麻烦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微信消息,来自周恪:房费已付,给你批了一上午假。
这畜生还算有良心。
方晏春心烦意乱,挣扎着起床,忍着疼痛去洗了个澡。
可洗澡并不能让他恢复如初。
身体里干掉的j y洗起来费事,更费事的是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
脖子的掐痕,肩膀的咬痕,胸前的吻痕,背后的抓痕。
方晏春真的无法想象周恪究竟有什么奇怪的x 癖,怎么把他搞成这样。
他忍着浑身的不适走出浴室,看到放在沙发上的一套新衣服。
这套新衣服犹如周恪残存的人性,在房间苟延残喘着。
方晏春换好衣服,握着手机眉头紧锁,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打了电话。
“昨晚去哪了?”
“我昨晚加班。”
“一晚上?”
“是。”
“你现在在哪里?”
“我……”
“我在你公司,没见到你。”
方晏春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脊背发凉,有种被人抽筋剥骨的疼痛感。
“妈,我……”
就在这时,手机又来了条消息,方晏春扫了一眼,是周恪发来的——我说你去天恒国际送文件,下午才回来。
方晏春照着周恪的说辞应付了他妈,在挂断电话之后才发现自己喘得手指发麻。
他扭头看向窗外,17层。
坠落和堕落的感觉,相似吗?
他紧盯着楼下来往的车流——大概吧。
第10章 为什么要忏悔
10
方晏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正值午休时间,办公区人不多。
他身体不适,心情也不佳,但还是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与往日无异。
每走一步都疼得冷汗直流,方晏春看见坐在玻璃房办公室里的那人时,难免会有些抱怨。
真是头要饿死的狼。
方晏春想:如果可以,下次也让他尝尝被干成这副德行的滋味。
可当他坐下,大脑重新恢复运转,他知道不会有下次了。
“你脸色很差哎!”吃完饭回来的小余看见方晏春,“我以为你今天都不来了。”
他消失在办公室的这一上午,除了他妈跟周恪,他还收到了来自“办公搭子”小余的关怀。
“忙啊。”方晏春苦笑,“作为一个牛马,不得有战死职场的自觉?”
小余被他逗笑了:“那我还是觉得命更重要些。”
还没到上班时间,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聊的无非就是工作上那点糟心事。
不远处的办公室里,周恪早就看见了方晏春,自打那人进来,他的目光就没再移开过。
那人没精神的眼神、发白的嘴唇、疲惫但故作轻松的笑……周恪装作不经意,却全都看在了眼里。
“方晏春,来我办公室。”
一点半刚到,周恪拉开办公室的门,当着众人的面叫他进来。
方晏春抬眼看向周恪,身边的小余以为他通宵做的报告又出什么问题了,在心里为他祈祷着。
浑身疼得像刚从刑场出来的方晏春缓慢站起身,朝着周恪走的每一步都扯得他皮肉疼。
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周恪难得的把那从未遮上的百叶窗给拉了下来。
方晏春盯着那放下的百叶窗,露出浅得如同蜻蜓点水的笑。
“还好吗?”周恪的语气竟然是关切。
方晏春一怔,随即火气翻涌——你把我折腾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好意思问?
方晏春真的有点后悔了,爽归爽,可他毕竟是第一次,这么一搞,都给他弄出心理阴影了,要不是他命大,没准儿昨晚真被这丧心病狂的变态给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