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唐夏拧了瓶水:“最近冯宗礼不在,你还有这么大压力?”
“刚回家了一趟。”方寸说。
他回家看父母,一来是解释一下那三个月的离家出走,二来,想试探一下方父方母对方寸离婚这件事情的看法。
唐夏说:“他们应该都不是很赞成吧。”
方寸点头,“我妈妈说,换了跟谁结婚,都不会比现在的生活条件更好了。”
方敬山则是大发雷霆,问方寸折腾够了没有,结婚,离婚,还要怎么折腾。
唐夏看了看方寸的神色,方寸哼笑,“说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干脆就走了。”
方寸合上册子,深深呼出一口气,对唐夏说:“我在外面的时候,真的还挺开心的。”
唐夏拍了拍他的胳膊当做安慰。
座位上方的灯光暗下去,台上的灯光亮起来,拍卖会正式开始。
唐夏想要的酒在靠前的位置,加到二十万以后,举牌的人就少了,方寸喊了二十二万,已经没有人举牌。
台上的拍卖师举着锤子,“二十二万第一次!二十二万第二次!”
“二十五万。”前面有人举了牌子。
方寸眉头皱起来,他看不清那个人是谁,但是听声音,是项助理。
方寸再次加价二十六万,同时给项助理发消息。
“二十八万。”项助理接着举牌,回复方寸的消息说,这是老板的交待。
方寸气笑了,“阴魂不散啊。”
方寸喊了三十万,项助理紧跟着加价三十五万。
如此几个来回,这瓶酒已经被加到了八十万。
唐夏一言难尽地看着方寸,“价格翻十倍了,你俩搁这洗钱呢。”
方寸没有再喊,这瓶酒以八十万的价格落进项助理手中。
方寸骂了一句,跟唐夏说:“走吧,我去冯宗礼酒窖里拿别的酒赔你。”
刚走出酒店大门,长长的台阶下面,停着冯宗礼的车。
冯宗礼倚靠着车门,看向五光十色的音乐喷泉,霓虹灯或明或暗地落在冯宗礼身上,让他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项助理跟着走出来,把手里的卡片递给唐夏。
按照冯宗礼的交待,这瓶酒是送给唐夏的,弥补上次在唐夏酒吧的失礼。
唐夏犹豫地看向方寸,方寸点点头,“收着吧,本来就是他错。”
唐夏点头,想说点什么打趣方寸,却看见方寸已经走下台阶,坐进了冯宗礼的车子里。
冯宗礼也上了车,车子从唐夏面前开过,方寸趴在车窗上,表情懒懒的跟唐夏挥手再见。
冯宗礼带着方寸沿着江岸大道兜风,岸边有很多人在乘凉吹风,空气里夹杂着夏天的热气,水气和草木腥味。路过一段人比较热闹的地方,还有呛人霸道的烧烤味和辣椒味。
最后车子在一段安静的江边停下,车窗全都摇下来,江风在车里面钻来钻去。
冯宗礼下车,问方寸下不下来,方寸不下,他趴在车窗边,眯着眼睛吹风。
“舒服吗?”
方寸点点头,“一点也不热。”
冯宗礼笑了笑,“自从结婚之后,我们就没再约会过。”
方寸微愣,他睁开眼,看向冯宗礼。
“我带你去过的地方太少了,很多新奇的,特别的,漂亮的城市你都没见过。”
冯宗礼低下头看他,眼睛如同今晚的夜,深邃又迷人。
“以后有机会,我都带你去。”
方寸愣愣地看着他,平心而论,冯宗礼的脸太优越了,优越到方寸快要忽略冯宗礼的坏脾气。
他的性格是一直如此的吗,方寸记不太清,可是他的脸一直都这么好看。
“我……”方寸抿了抿嘴巴,“先不谈那些,你打算什么时候签离婚协议。”
暧昧的气息一哄而散,方寸悄悄捂上心口,好险好险。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做错什么。”冯宗礼的表情淡了下来,又变成那种你能拿我怎么办的可恶。
方寸叹气,“算我做错了还不行吗?是我太冲动,我太不把婚姻当回事,我向你道歉。”
冯宗礼回头望着方寸,他低下身,捏着方寸的下巴接吻,“我可以包容你的不足。”
方寸没有动,捂着心口,目光盯着冯宗礼。
他现在觉得心跳的这么快未必是因为心动,极大可能是因为冯宗礼快要把他气死了。
第40章
方寸和冯宗礼的交谈再次不欢而散。
虽然两个人没有达成一致,但是方寸心情不赖,回到家,跟小猫咪玩了好一会儿,才上楼洗澡。
“方寸,”冯宗礼站在三楼楼梯口叫他,“过来。”
方寸走过去,“什么事?”
冯宗礼叫他上三楼,三楼原来有几个封存的房间,很少有人上去。冯宗礼把三楼重新清扫了一遍,房间里和走廊都铺满了白色的地毯,窗户可以望去更远的地方,别墅区一侧有个湖碧波荡漾。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怎么样?”冯宗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方寸身后。
方寸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手机就被冯宗礼抽走了。
看着三楼楼梯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加装的门,方寸心里猛地一沉。
“你什么意思。”方寸问他。
冯宗礼收起方寸的手机,“你猜得到。”
“你疯了吧!”方寸推开他,要往楼下走,但是门已经上了锁,和楼下彻底隔开。
冯宗礼牵起方寸的手,带他去看三楼的各个房间,这些房间不是一天准备好的,冯宗礼是预谋已经。
当天晚上方寸就把三楼砸了,他的手腕因为用力不当变得有些红肿,冯宗礼回来的时候,方寸坐在满地狼藉中间,沉沉地看着他。
冯宗礼叫人去请医生。
医生过来,没有治疗方寸的手腕,而是给方寸开了镇静的药。
方寸挣扎得很厉害,他抓着冯宗礼的手臂,指甲划出一道道血痕。
很快,方寸就失去了知觉,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之后几天,方寸清醒的时间很少,他每天都困困的,睡不醒的样子。
唯一能清醒的一段时间,就是冯宗礼回来,他陪着方寸吃饭,睡觉,直到方寸再次陷入黑沉沉的梦里。冯宗礼以这种方式度过了方寸反应最激烈的那段时间。
那天方寸醒得比之前早,睁开眼看见的是空旷的房间。
外面在下暴雨,瓢泼大雨像是直接从天下倒下来,树木发出哗哗的,不堪吹折的声音。
方寸从床上起来,拖着困倦的身体出门。
他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贴着窗户看外面的狂风暴雨,天地昏暗,都变成了一个样子,分不清楚。
别墅里的人早在方寸上次离开长洲的时候就撤掉了一批,只留下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员,平常几乎不在方寸面前出现。
这让方寸觉得整个别墅只剩下他一个人。
方寸推开一点窗户,暴雨瞬间钻进室内,雨水噼噼啪啪砸进来,把方寸的衣服全打湿了。
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方寸反而找到了一些真实的触感。
他把手伸出手,连身体也探出去半个,雨滴砸在他脸上,微微有些疼。
“你想跳下去吗?”身后传来冯宗礼的声音。
方寸软绵绵的身体好像一瞬间涌起了力气,他因为困倦而空白的眼睛升腾起明亮的怒火。
方寸回头看着冯宗礼,“你再关着我,我就跳下去!”
冯宗礼似乎一直在别墅里,他穿着件黑衬衫,衣领和袖口都开着,显得很随意。
他看着方寸,微微笑了一下,“跳下去正好,受伤了行动不便,还是我来照顾你。”
方寸不动,他真恨不得跳下去,但又觉得该跳下去的是冯宗礼。
冯宗礼上前抱住方寸,方寸能够挣扎的力气很小,被冯宗礼顺利地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浴室的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冯宗礼把方寸的衣服脱下来,像放一尾白鱼一样将他放进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