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摆摆手,端起酒喝了一口。
赵言誉说:“但是冯宗礼没来找我,可见体制内还是有好处的。”
方寸看了看他,“你在体制内还有人脉吗?我要报警抓冯宗礼,你给他判了吧。”
“有啊,”唐夏说:“他前夫不就是他的人脉。”
赵言誉连忙摆手,“分手不提前男友的,江湖规矩都忘了啊。”
“有差别嘛,”唐夏说:“反正也快复婚了。”
方寸呛了一下,大声问:“你要复婚了?!”
赵言誉连忙安抚他,“唐夏瞎说的,我们这种关系,复婚很麻烦,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行了。”
“那就是有这种想法了!”方寸痛斥赵言誉叛徒,他现在坚决站在婚姻制度的对立面,不能忍受原来跟他一条线的赵言誉反复横跳。
唐夏琢磨起来,“有人离婚,有人复婚,难道这玩意也有服务器,有人走了才能有人上线?”
吧台里外鸡飞狗跳,方寸在此时此刻终于有了点回家的实感。
生活还是美好的,被抓回来也不要气馁,等勇者小方在朋友身上吸取了足够的力量,他就可以重新出发,去打败恶龙冯宗礼。
第39章
孟闻青听说冯宗礼打算携家眷到自己的度假别墅玩,大为震惊。
震惊的点有两个,其一,冯宗礼是大忙人,很少休假。其二,听说冯宗礼和方寸正在闹离婚,这会儿居然又和和美美地一块出来度假了。
对于冯宗礼的脱单之路,孟闻青围观了全程。
某天,孟闻青和他的女友在冯宗礼面前腻歪,等女友走后,冯宗礼忽然无师自通的发现,他已经是个成功的企业家,身体健康事业有成,人生中唯一不圆满的事情就是目前仍是孤家寡人。
发现这一点之后没多久,冯宗礼再次见到孟闻青,说自己有了个小男朋友。
谈恋爱是不讲究效率的,暗恋两年追两年,误会两年又等两年的孟闻青这么告诉他。
冯宗礼回答说,你嫉妒了。
当年秋天,冯宗礼就领证结婚了。
孟闻青和女友谈起这件事,女友对结婚持谨慎态度。
孟闻青想通过冯宗礼的优秀榜样来说服女友结婚,他认为,方寸性格有些别扭,冯宗礼也事儿事儿的,以毒攻毒说不定可以负负得正。
结果第二年夏天,也就是现在,圈子里到处都在传俩人正在闹离婚。
得知冯宗礼要带方寸来度假别墅的消息,还有一个人同样很兴奋。
孟闻青看了眼季池,不知道冯宗礼对季池说了什么,季池对冯宗礼的婚姻和冯宗礼的太太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
方寸先进来的,他在一楼看别墅的布局图,冯宗礼停好车上来,叫了方寸一声,两个人一块进会客厅。
会客厅里人不少,打麻将打台球的,喝茶喝酒的,玩游戏听音乐的都有。
孟闻青在弹钢琴,他的女友站在旁边,手里拿着酒,目光一直放在孟闻青身上,气氛自成一派,容不得别人插进去。
见到冯宗礼上来,孟闻青过来迎接,女友则作为女主人,照顾方寸的需求。
冯宗礼跟孟闻青打了个招呼,揽着方寸坐在窗边的沙发里,他们两个穿的很休闲,像是出门逛街逛到一半临时起意决定过来的。
服务员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下甜品酒水和冰淇淋,方寸玩手机的空档看了眼,对冯宗礼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冯宗礼站起来,跟孟闻青去了酒窖。
季池的朋友嘀嘀咕咕,“这也不像是婚变的样子啊。”
季池拿了一杯香槟,往方寸的方向走去。
方寸嘴里咬着冰淇淋,手上还在玩消消乐。
季池把酒杯跟方寸面前的酒杯碰了碰,“冯太太,好久不见。”
方寸抬头看了眼季池,他离开长洲的这几个月,不用想都知道在季池嘴里已经被编排成什么样子。
“我有名字,叫我方寸。”
季池挑眉,在方寸身边坐下,“怎么,是和冯宗礼闹矛盾了吗?看来我说的是对的,你们之间真的有交流障碍。”
“谁说的,”方寸撩起眼皮子看他,“我们好得很呢。”
“你两三月不见人影,难道是去旅游了?”季池幸灾乐祸,“我还以为要上演消失的爱人呢。”
方寸想了想,对季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备孕去了。”
季池错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气笑了,“难道你还有性别认知障碍吗?”
“你怎么知道,”方寸说:“我的备孕医生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方寸胡说八道,季池脸上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他现在觉得方寸不是有性别认知障碍,是脑子有病。
方寸面不改色,保持着高贵冷艳的范儿,“人没有点病怎么活啊,而且,我怎么样关你屁事。”
季池回回过来撩闲,回回落不到什么好,即便这样还是坚持不懈,也不知道图什么。
“别那么大脾气,”季池说:“我对你完全没有恶意,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啊。冯宗礼在商场上一手遮天,你没个人帮你,想做的事情做不成的。”
方寸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不说话。
冯宗礼回来的时候,方寸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还在玩游戏,专心致志。
季池背对着他们擦了擦球杆,余光只撇到方寸看向冯宗礼的侧脸。
下午天气闷热,不愿意出门的都在房间午睡,其他的人换别的活动,去游泳或者唱歌。
方寸一个人,背着包,戴着帽子,提着小马扎,在湖边找了个地方钓鱼,柳树随风摇摆,方寸在树下的背影只有一小团。
不知道方寸什么时候培养起的钓鱼的爱好,冯宗礼不太喜欢。
“外面不热吗?”冯宗礼踩着草径发出细碎的声音。
方寸没回头,老神在在地说,“心静自然凉。”
“你从小到大都怕热,出去几个月,就不怕了?”
方寸看他一眼,“你要是顶着大中午的太阳晒三个小时,你就知道这点温度根本不算什么。”
冯宗礼有些惊讶,他扭过方寸的下巴仔细打量他这张脸。
方寸是黑了点,经过三个月的吹风日晒,皮肤也没有之前细嫩,但是看上去气色不错,精神很足。
冯宗礼没说出什么挑剔的话,方寸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而得意的笑,“怎么,出乎你的意料了。”
冯宗礼松开他,“相比于身体上的辛苦,被打压,被看不起,不公平的对待和没来由的责骂同样折磨人,而这些才是工作和生活是常态,厘厘,你能受得了吗?”
方寸打量着他,“冯宗礼,我发现你也有点看不起我。”
他勾起嘴角,漂亮的眼睛里浮动着碎金般的光芒,“我还就给你长长眼。”
浮漂上下浮动,方寸瞅准时机一拉,鱼竿一条细白的小鱼破水而出,在水面上形成一道白练。
他有了收获,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冯宗礼不动,就在旁边看着他,方寸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装备挪了地方。
那之后,冯宗礼就出差了,他走之后别墅里方寸称大王,没人敢对他说什么,就是传达冯宗礼的要求,方寸也是心情好了听心情不好就不理会。
冯宗礼从始至终没说什么,两个人进入了和平共处的阶段。
泊园周六的晚上有场拍卖会,唐夏给方寸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陪自己去参加这个拍卖会。
电话里方寸的声音情绪不高,“你给我发地址,我这就到。”
唐夏在酒店前的长楼梯下等方寸,旁边喷泉有规律地喷水,水雾随着风吹过来,在夏日的傍晚多了几分凉爽。
方寸到了之后,唐夏拽着他尽快进场。
拍卖会规模挺大的,方寸领到了一本册子,里面是各种展品。
唐夏今天的目标是一瓶酒,起拍价八万,他预期的上限不会超过三十万,再贵,唐夏就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