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宗礼的理智线瞬间被拨弄了下,他合上手机,再没有回方寸的任何消息。
方寸戴着墨镜,蹲在娱乐公司外面,莫三三戴的比他更严实,墨镜口罩齐上阵,闷得快呼吸不过来了。
“方哥,我要中暑了,能不能把口罩摘了。”莫三三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寸本来是觉得莫三三要混娱乐圈,越低调越好,但是他大夏天带着帽子和口罩,反而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摘了吧摘了吧。”
莫三三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长叹一声,“我活过来了!”
门口出现了一个背着包的人高马大的男人,莫三三推推方寸,“就是他。”
这人叫杜勤,莫三三打听过,这是个正经的经纪人,原来捧红过不少人。选秀出来之后,他好像很水土不服,手下的艺人接一个塌一个,公司责难他,艺人不满意他的工作能力,粉丝更不用说,加上娱乐圈拜高踩低严重,杜勤干脆就辞职了。
“真的要上去吗?”莫三三说:“他看起来一个能打咱们两个。”
方寸把墨镜摘下来别在衣服上,“怕什么,打人是犯法的。”
他和莫三三一拥而上,把杜勤劫走。
火锅店里,方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人格魅力打动杜勤,希望杜勤加入他们的小团体,担任助理经纪人的角色。
且不说正牌经纪人是个连经纪人证还没考下来的菜鸟,就说他们小团体加了杜勤满打满算也才三个人。
杜勤还没有这么落魄过。
“你还可以担任保镖啊,”方寸说:“我有车,我兼职司机。”
杜勤都气笑了。
方寸拍拍他的肩膀,“再怎么辉煌都是过去了,重新开始还是要脚踏实地的,看看我们莫三三吧,年轻聪明有潜力,我相信他能一鸣惊人。”
杜勤考察了莫三三的外在条件之后,转头问方寸自己愿不愿意出道。
方寸连连摆手,“我不行的,我黑历史一大堆,还很会骂人。”
这人设配上再好的脸也是不讨喜,保险起见杜勤看向莫三三,“你没有什么黑历史吧。”
莫三三赶紧保证,“没有没有,我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没有仗着成绩好欺负同学,没有抢过别人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女朋友只有一个,和平分手,人家已经去德国深造了,没个三年五载回不来。”
杜勤谨慎的说:“我晚一会儿会发给你一份更详细的调差问卷,你一定要如实填写,我会去核实的。”
“没问题,”莫三三说:“我最近做了很多问卷。”
杜勤在火锅翻滚的烟气中感叹自己曾经为原东家奉献的青春和心血,他看了看左右埋头大吃的方寸和莫三三,又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担忧。
“好了,你不能吃了。”杜勤忧伤地把莫三三的麻酱碟拿走,“注意保持体态。”
莫三三挺老实,说不让吃就不让吃了,他灌了两口水,眼冒绿光地看着方寸碗里的肉。
还好我不做艺人,方寸把碗挪过来一点。
吃完饭后三个人互相交换联系方式,莫三三蹭方寸的车回去,路上告诉方寸,他有个活动要参加,但是没有合适的衣服。
方寸倒是有几身高定,大部分都是之前没离婚的时候置办的,阿姨给方寸收拾东西的时候一块收拾进来的。
“你试试我的衣服能不能穿吧。”方寸把莫三三带回家。
房间里面亮着暖黄色的灯,方寸看见了,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莫三三看到方寸有一个小院,大为惊喜,他这种想要一个南向阳台都要再花五百块的租房客真的很爱这种宽敞的小院。
小院门口莫三三碰到了猫咪,猫咪一点也不见外,拉着他的腿伸懒腰。
莫三三蹲下来摸猫,一抬眼,落地窗前一个男人端着水杯,目光沉沉地打量他。
方寸走进屋,放下钥匙,“你还没走?”
男人面对着方寸,神态一下子柔和下来,“在等你。”
方寸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两口水,招呼莫三三,“随便坐。”
莫三三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男人没跟他说一句话,径自跟着方寸进了卧室。
卧室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男人走出来,周身的气息已经平静很多。
方寸在里面喊莫三三,莫三三走进去,看着门关上,目光古怪地打量着方寸。
方寸摸了摸下巴,难道冯宗礼咬出牙印了。
“方哥。”莫三三小声说:“你怎么还在家里养男模啊,他也要出道吗?”
方寸一言难尽,“三三啊,就你这眼力见,怪不得只能靠脸了。”
他从衣柜里拿出几件高定让莫三三去试,表则带了杜如青送给方寸的那一支。
莫三三有点感动,“方哥,谢谢你。”
“创业初期都是这样的,”方寸说:“不要觉得落魄,我们的前途会很光明的,到时候,六个菜的盒饭会有的,穿不完的赞助衣服也会有的。”
卧室里传来一阵阵的笑闹声,赚钱迈着猫步走到冯宗礼面前。
冯宗礼暼它一眼,还是伸出手摸了摸赚钱的下巴。
“我看到你跟他玩了,”冯宗礼低声说:“叛徒。”
猫咪听不懂,只是眯起眼睛。
它走到冯宗礼身上,蜷成一团卧下,冯宗礼的手指搭在橘猫身上,他闭了闭眼睛,心里对自己说,忍耐,忍耐。
莫三三走了之后,方寸去洗澡,他一身的火锅味。
洗完澡出来,冯宗礼还没有走,方寸背对着他走到镜子前吹头发。
冯宗礼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睛,抚摸小猫。
“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冯宗礼忽然问。
方寸从镜子里看他,“为什么?”
冯宗礼抬眼,他看向方寸的时候,像是某种大型野兽一样蠢蠢欲动。不过这一眼很快被掩盖下去,他拿起水杯,“我想留下来,厘厘,让我留下来吧。”
他的语气说的很可怜,可是方寸从镜子里看着他喝水,他很渴一样,喉结大幅度滚动着,一杯水喝完,仍觉得不够。
方寸脊背微微拱起,冯宗礼走到方寸背后,手掌摁着他细巧的肩膀,在他背上落下一个吻。
方寸背后发麻,他一动不敢动,笑着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冯宗礼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肩颈上,阖着眼睛嗯了一声。
方寸笑起来,“莫三三,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梁郁?莫与行?”
这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冯宗礼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方寸有些稀罕,“这都是过去的了,你知道的是这些,还有你不知道的呢?你就不怕我跟你离婚之后找的别的人吗?”
冯宗礼沉默了一会儿,“我不在你身边,你找别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无可指摘。”
方寸转过身,“你真有这么大方?”
“我在尽力保持情绪稳定了。”冯宗礼叹气。
方寸坏心眼的继续试探,“那你能情绪稳定到什么地步。”
冯宗礼认真想了想,“如果你遇见喜欢的,觉得新奇的,可以去试试,但是必须要让我知道。身体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的情感联系还在我这里——”
冯宗礼沉默片刻,说:“我可以忍受。”
“说得你好委屈啊,像小媳妇一样。”方寸哈哈笑起来,冯宗礼跟着他笑,笑得很轻。他漆黑的、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注视着方寸。
方寸后知后觉,渐渐笑不出来了,“没有的事,我可做不到你说的这种身体和情感分离,我才不会劈腿呢。”
“真的?”
方寸疯狂点头。
冯宗礼看了他一会儿,将他整个抱在怀里,埋在方寸脖子里,低声说:“我快被嫉妒逼疯了,什么梁郁,莫与行,还有莫三三,真不想看见他们。”
他说话轻飘飘的,语气又可怜,但是方寸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