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郁微微眯起眼眸:“你还知道我出海了?”
“。”程凛洲乖巧地捧起夫人的手亲了亲。
宋矜郁很清楚,对方说的这些其实不无道理。
不同寻常的身份带来的瞩目和危机也是不同寻常的,有人眼红嫉妒,也有人会想借此牟利。他高中时就曾经被绑架过一次,目的就是找程家要钱。
不过车子还没开到绑匪的目的地,程家的私家保镖就火速追查到了他的踪迹。程廷峥带着人半路截住了车子,他很幸运的毫发无伤。
可笑的是,他获救回家之后,父母甚至不知道他曾经一度失踪了。
宋矜郁垂眸拨了拨纸碗里的洋芋。
那是他第一次想要对程廷峥服软,即便就是这人给了他这个麻烦的身份,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
包括后来在国外他对自己的监视,宋矜郁厌恶烦躁,却也明白这有几分是迫不得已。
这些权力他能给程廷峥,当然愿意给程凛洲。被程凛洲掌握行踪,不会让他不舒服或者不开心。
……本来今天他就没多么生气,只是不希望程凛洲干涉他和程钧哲的事,故意发的脾气。
细细论起来,这家伙好像都没真正惹他生气过。不会干涉他和别人来往,不会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吃醋也很有意思啊,那种程度他愿意纵着。
想着想着心里又软了一下,宋矜郁放下了纸碗,对程凛洲摊开手掌:“手机给我。”
对方面露诧异,但很果断地递了过来。
他拿着自己的手机一起捣鼓了一番,装了个许鑫扬研发的软件,点开给程凛洲看,“允许你随时得知我的定位。但是不许监视我和别人的相处,能做到吗?”
程凛洲眼底赫然浮现出惊喜,得寸进尺把夫人抱在了腿上讲条件:“那你下次出来见情敌通知我一声,我在暗处守着夫人,他们谁敢轻举妄动,你就摔杯为号,我直取他项上人头。”
“……”
宋矜郁瞪他。
先恢复记忆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好吗。
由着对方抱着他耍了一会儿无赖,宋矜郁垂眸,手指点了一下对方的耳廓,低声道:“不仅是我,你更应该注意安全。”
万一他把程钧哲激得又整什么幺蛾子就麻烦了。
程凛洲抬头望他,剑眉微微一挑。
“听懂了就走吧,我要回家了。”宋矜郁别看视线,从对方腿上站起身。
此时暮色降临,街边的路灯依次点亮,晚风吹过来,身上的夹克还多了保暖的作用。他缩了一下肩膀,听到身后的人问:
“你和你那个新男朋友处得怎么样?”
宋矜郁回眸瞥他。
“喜欢谈就和他谈吧,本前夫很大度,不介意你多找一个。”程凛洲抄着口袋,很是潇洒道。
“……”神经病。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
“夫人负责开心生活就够了,不需要为我的事情操心。”上前一步,程凛洲抬起手捏了捏他的下颌,动作轻佻,逆着光的眼眸却很深,“我喊你姐姐,你不会真把我当小孩了吧?”
路灯下,宋矜郁微仰的眸光粼粼晃动。
“我心里都有数。”程凛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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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生日在即,程凛洲提前两日又回了老宅。
这次的人比上次全得多,四散分布在偌大的客厅内。程凛洲他进来,几道视线一致投了过来,他皱了一下眉,转身就走。
“哎,小洲。”
郑瑄先看到了他,唤出声。
“站住!”接着,一道苍老但洪亮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熟悉的拐杖敲击地砖的响动,“臭小子不打招呼往哪跑!”
程凛洲顿住脚步,出了一口气,转过身面无表情:“爷爷。”
除了程老爷子和他的父母,沙发上还坐了两个人,正是他许久不见的姑姑姑父,程瑶和梁岐山。
主座上,精神矍铄面容威严的程老爷子哼了一声,斥责道:
“你爸爸的生日,你躲在外面偷懒,让你姑父帮忙操持,像什么话!”
梁岐山立马在旁边道了几声“应该的。”
程凛洲一脸无所谓:“我爸的生日,您回来干什么,还想不想让寿星最大了?”
“……”程睿抹了一下额头装没听见。
“我又不去你爸的寿宴!”
一句话给程烈堵得气都喘不顺了,白眼直翻。程睿连忙过来给老爷子顺了顺背,假装拉下脸凶儿子,“怎么和爷爷说话的!”
然后劝老爷子,“小洲公司的事就够忙了,我闲人一个,准备个生日哪还需要他来管。”
说起这个程烈更来气了:“这小子就是胡闹!他姑父在公司干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好端端的就把人派到分公司去,你们也不管管!”
他这话虽然在谴责程凛洲,却没太把一旁的梁岐山放在眼里,更没有一定要把人调回来的意思,完全是对孙子任性的随便几句指责。
眼看告状没能达到预期效果,梁岐山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我管不住他,要管您管。”程睿自然也听得出来,笑眯眯地回答。
程凛洲在郑瑄的眼神示意下,倒了一杯热茶摆在了程烈面前。
老爷子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一些,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呷了一口,不高兴地问:
“这些天在忙什么?爷爷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
程凛洲又把手抄回了口袋:“忙着陪老婆。”
“……”
这下不止程烈了,整个客厅都陷入了寂静,古董摆钟滴答滴答,清晰可闻。
“你!你!你!”茶杯咚地搁在茶几上,程老爷子抄起拐杖站起身,“你这个臭小子!你这个臭小子!”
程睿迎难而上,一头冷汗地拽住暴走的老爷子:“爸,消消气消消气,小洲长大了,以家庭为重很正常!”
“他才多大?!他到年底才满22岁!他那个媳妇都……”
“爷爷。”程凛洲出声打断,语调很平:
“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坏话,要么,您也别想见到我了。”
程睿深知这是儿子逆鳞,立马帮腔:“小羽是个好孩子。”
好半天总算安抚了下来。
“当时你突然提出要来R国,我就知道不对劲,搞了半天是为了泡你嫂子!”程烈用力敲着拐棍,还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说他们兄弟俩怎么能栽在一个人手里呢!”
听到兄长的名字,程凛洲的眸光微动,敛去那丝异样:“您既然知道我如此爱他,那就该接受这个事实。”
他顿了顿,“不然您以为我为什么会愿意那么早就去分公司干活?都是为了他。要不是他,您恐怕现在就得操心继承人的事了。”
程烈语塞,举着拐棍半天说不出话,忽然反应过来:
“……你想起来了?”
另外几人闻言也望向了他。
程凛洲的目光却投向了落地窗外,程均哲正沿着小路向客厅的方向走来。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漫不经心地反问:
“您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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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以往的习惯,宋矜郁参加程家的宴会都会和宋成章祝雪一起。
这次他无疑拒绝了。但也不打算和程凛洲一块儿出现,而是接受了当殷旭男伴出席的邀请,顺势捎上邹以蓉和许鑫扬。
寿宴当日,殷旭开着一辆浮夸的四座阿斯顿马丁来接他,脑袋上顶着个大墨镜,然后在看到宋矜郁的刹那,墨镜很有节目效果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