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宝贝儿!”对方很快接通。
“你在哪儿呢?”
“我在江城很想你。”殷旭用低沉的气泡音回答。
宋矜郁:“帮我个忙吧。帮我把程凛洲从公司带出来。尽快。一定要你亲自去。”
“啊?”殷旭莫名其妙,“为什么?”
“不方便解释,不管用什么理由你把他带出来就是了,事后我会好好感谢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宋矜郁想了想又问,“殷天逸身边是不是有你的人?”
“那当然了。”殷旭语气夸张道,“哇靠,你连这都知道?我在你这儿还有没有隐私了?底裤都要被扒干净了!”
“那就行。”他说。
电话挂断。
殷旭是程思娴丈夫殷天逸的侄子,殷氏的唯一继承人,如果出了问题殷旭的父母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有他在一定是安全的。
宋矜郁驾车驶向了通向海边的道路。
他知道这很假。
奈何眼帘一阖上,全都是这些日子噩梦中程凛洲鲜血淋漓的身影。
……
程凛洲正在例行开会,会议室的门被敲响,秘书原本要进来汇报,被身后穿着花衬衫的男子大大咧咧地抢了先。
“程总!我有急事找你!”
程凛洲转了半圈老板椅,眯着眼眸望向土匪一样闯进会议室的人,手指骨节喀哒叩了一声。
殷旭赶在他开口喊保镖之前冲了过去,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音道:“紧急情况!你老婆出轨了!走,我带你去抓奸!”
“……”
程凛洲不动声色从位置上站起身,“散会。”
……
车内,宋矜郁再度和程思娴通上了电话,或许是他的态度很配合,程思娴这次话多了很多,好像要把这些日子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
“他害得我爸爸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落下终身残疾,还要把我的弟弟逼出国,毁掉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出,你说他该不该死?”
宋矜郁沉吟:“你的意思是,那天他早就知道了飞机有问题,故意让你父亲驾驶?”
难怪突然要带他开游艇。呵。
“是啊,没想到他这么狠毒吧?他有告诉过你这些吗?他把你父亲对程氏做的事全部转嫁到了我弟弟头上,就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他怎么可能敢把这种事情告诉你。”
“我看程廷峥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
等对方控诉得差不多了,宋矜郁终于开口了:“程思娴小姐。”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但我认为,你的弟弟属于自作孽不可活,程凛洲的反击没什么不合适的,如果没有这次事故,就会是由我动手让你的弟弟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你说什么?”程思娴叫了起来。
“其次我想劝你,无论是想通过绑架我的方式从他手中获取什么,都尽快打消这个念头。他能给你们就能收得回来,你如果杀了我,那恐怕你们一家人的性命也会不保。”宋矜郁慢条斯理道:
“现在,我准备掉头回去了,如果你愿意对今天的事情保持沉默,我可以揭过不提。”
他的冷静反倒吓坏了程思娴,电话里的嗓音变得色厉内荏起来:“你敢?!”
“我当然敢。”宋矜郁甚至笑了一声,“先前我不知情,和你聊了之后我认为——程凛洲既然有本事做出你口中的这些反击,就没可能给你在程氏大楼里安装炸弹的机会。你让我自己开车去你说的地点,而不是直接□□我,证明你很清楚,程凛洲对我的保护很到位,你害怕强行把我带走后被他立刻追踪到位置,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争取短暂的时间。”
“所以他很安全,我也很安全。”
说完这些,车子正好驶到了路口,宋矜郁打转向灯,掉头。
后视镜里,一前一后高速驶来了两辆黑车,呈夹击之势将他包在了中间。
赫然是要用强的了。
“小看谁呢。”学着程凛洲的语气嘟囔了一句,宋矜郁脚下用力点踩油门,手臂轻松一打方向盘。奶白色小甲壳虫在宽阔无人的郊区道路上划出了一个标准的S形,从两辆车中间穿梭而过,分毫未损地驶向了返航的道路。
那两辆黑色SUV倒是险些撞在一起,汽笛叫唤了好几声才重整旗鼓,向着甲壳虫追来。
很快,闯进他们视野的是威风凛凛的黑色宾利,以及更多的SUV。
程凛洲从意识到不对,到顺着定位带人追过来,没耗费多少时间。
甲壳虫小车被很有安全感地淹没了。
宋矜郁自觉开到了宾利旁边,下车,程凛洲一把将他拉进后座,上上下下好一番检查。
“没事儿吧?”殷旭也发现了事情不简单,关切地问了声。
宋矜郁摇头,给了他个请求的眼神。
“得,你们先聊。”识趣地从宾利里出来,殷旭跑去研究他那辆古董小车去了。
“怎么回事?”确认他没事后,程凛洲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发问。
宋矜郁见到他面色紧绷,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双手抬起搓了搓他的脸,“好了好了别担心,误会一场,没事的。”
程凛洲不语,眸光沉沉地盯着他,明显酝着怒意。
宋矜郁讪讪放下手:“你是不是猜到了?”
“你为什么要来见程思娴?”程凛洲按了下眉骨,忍耐情绪。
因为被那个愚蠢的谎言骗到了。
宋矜郁有点难以启齿,想含糊过去:“她说有话要和我说……我一开始没多想。”
“她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信。”程凛洲立刻道,胳膊一伸圈住他的腰,熟练地把他拎到腿上。
宋矜郁微微扬眉:“你指的哪些?”
程凛洲沉默,抱着他的力道收紧,西装衣袖明显绷了起来。
这小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宋矜郁若有所思,伸出一根食指在对方的发旋上点了点,继续试探道:“那要是我信了怎么办?”
“……”
“她说你手段狠毒,唔……”
一只手猛地扣住了他的后脑勺,程凛洲仰头急切地吻住了他的唇,想要撕咬却不舍得把他弄疼,压抑着吞吃他的软舌,在他的口腔里横冲直撞,急切地宣泄某种情绪。
宋矜郁起初被亲得有点懵,这吻青涩却强势凶狠,熟悉的侵略感让他习惯性想要沉溺,任由对方索取,但很快意识到了对方的状态不太对,于是摸了摸程凛洲的耳朵,垂下头温柔地回吻,柔软灵活的舌尖躲逐渐安抚了几分对方的情绪。
一吻结束,宋矜郁的唇瓣已经没有知觉,程凛洲的唇色也变得更深,眉眼又极黑,整个人看起来更凶更锋利了。
“程钧哲要害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他也抚上了对方的眉骨,尤其蹭了蹭那道已经淡得快看不见的疤痕,斟酌着开口。
所以无论这人做得多过分,他都会认为是合理的。
程凛洲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别过头,嗓音低涩:“你早就知道了还和他私下往来?”
宋矜郁微微一愣:“……嗯?”
“你当我很好骗么?那天在家里你说有朋友来,还有我翻你的窗户你不让我去客厅,都是在和他见面。是不是?”
程凛洲紧紧搂住他清瘦单薄的身躯,修长有力的手指已完全嵌进了他的皮肉里,嗓音愈发森冷:
“你听他们的话来海边,是想跟着程钧哲一起走吗?”
宋矜郁蹙眉。这小子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