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恋人(21)

2025-08-11 评论

  “说出来就不灵了。”梁曜维持着按开餐厅灯控开关的姿势下意识道。

  “我许愿每年你都能陪着我过生日。”

  餐厅吊顶的灯散发出的明亮光线拂过林朝暮柔和的下颌,纯色的长衫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躯,微松的领口里露出一点莹润光洁的肌肤。

  林朝暮抬首,光影迅速从他明艳面庞上掠过,此刻他的美貌无与伦比,一双剪水双瞳脉脉注视着梁曜,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期盼。

  任谁被这样注视着都会升起无限的勇气和信心,梁曜却目光向旁边一睨,避开了他的视线。

  林朝暮顿时心底一空,梁曜欲言又止,走过来低声道,“小牧…”

  “快吃饭吧。”林朝暮迅速打断他,顿了顿道,“梁哥,明年我还会许这个愿望。”

  梁曜喉头顿时翻涌起酸涩,他真想明明白白的告诉林朝暮,时间是不会分叉的,如水流淌,错过的就是错过了。

  任凭如何心念回转,神仙降临都不能改变。

  林朝暮需要一个能帮他摆脱困境的对象,一个足够强大能成为他坚实依靠的男人。

  梁曜喉结上下滚动,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句话说出,只能一叹坐在他面前,食如嚼蜡情绪沉重,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心情,不经意转开视线,留意到什么刹那间所有愁闷都在震惊下烟消云散了。

  林朝暮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衫,盛汤时衣袖总是垂落,几次要接触到汤面,他放下汤匙,将衣袖向上卷了一道,再次拿起汤勺时衣袖又跟着垂落,他无奈的将衣袖折起到臂肘,露出肌肤紧致的小臂。

  明澈的光将雪白肌肤映衬的几乎透明,清晰的射出他臂肘内侧层叠的注射痕迹,青紫交替靠近血管的位置像干瘪的树枝留下数个黑色的针孔。

  梁曜心头剧颤。

  瞬间,他想到的是各种娱乐圈新闻,吸毒、聚众淫.乱、毒品控制等等,这个位置是静脉注射区,他从没见过林朝暮穿短袖,会不会是他有意识的避免自己发现?

  “我去洗澡了。”

  “梁哥,餐盘放洗碗机里就行。”林朝暮放下衣袖,喝了些汤道。

  他没再提让梁曜留宿的事,梁曜怀着其他心思也没有提及,等他回房间就起身收拾餐盘,在水池里稍微冲过就放进洗碗机,擦净手微放轻呼吸。

  室内极为安静,窗外灯火阑珊。

  梁曜站在客厅微一沉吟,先从隐蔽的地方搜起,这种东西当然是要避着旁人耳目的,他搜了客厅、厨房不起眼的抽屉,基本都是空的,这套平层不仅是看起来像是样板间,生活气息也是寥寥。

  健身房、储藏室也没有找到,梁曜把阳台也摸索一遍,估计林朝暮已经快要洗完澡了,梁曜站在阳台上,将视线投向了与阳台相连的卧室。

  小牧还小,他即便是吸毒也多半是被欺骗或是被引诱的,回头未晚。何况他也说过,身边的经纪人助理等人都在压榨他,并没有考虑过他的需求或心情,他吸毒很可能是因为空虚。

  如果他能找到毒品,开诚布公的和小牧谈一谈,他相信能把小牧拉回来,梁曜纠结一瞬,闪身进了卧室。

  盥洗室的灯还亮着,水雾从门缝和柚木地板上方渗出,梁曜轻手轻脚的打开床头柜。

  最上层放着几本书和一个黑绒面首饰盒,书里没有夹层,这个首饰盒像是戒指盒的大小,不像是能藏下东西的模样,但梁曜还是打开了,天鹅绒布上放着一枚乳白色的纽扣。

  纽扣边角已经破损,像是被烧化了似的凹凸不平,梁曜没有多想,放下首饰盒接着拉开下面的抽屉。

  “梁哥?”林朝暮擦着头发打开门,梁曜身躯一僵,同时探进黑暗中的手摸到了一排整齐、冰冷的针管。

  林朝暮进来的时候打开了影壁灯,昏暗的暖橘色灯光映在墙壁上,气氛温馨而宁静,他身上有红茶味的沐浴露气息揉杂着水汽,味道好闻且让人不自觉的精神放松。

  没有人愿意在他面前,在家一样的和缓氛围里揭露隐藏在平静表象下不堪入目的隐秘,梁曜很想把手收回装做什么都没发现,但他咬着牙关一点点把手抽出来问:“这是什么?”

  他手腕一翻,摊开手心,赫然是三支未开封的玻璃管,暖色的灯光下,透明的药水在玻璃管里摇晃出迷离的光弧。

  “哦,你说这个。”林朝暮神色自若,走到床边坐下,“混合了治疗药物的镇定剂。”

  “我有接触恐惧症。”

  他就这么轻易说出来了?!

  梁曜一边狐疑,视线一边在他臂肘内侧和自己手中的玻璃药剂瓶中来回游弋,“你用得了这么多镇定剂?”

  他刚洗过澡,手臂撑着床,分外白皙光洁的肌肤上一排排针孔和褪不尽的青紫无比刺目。

  不怪他不相信,镇定剂怎么可能大量使用?

  林朝暮手臂上明显是每隔几天就有注射痕迹,这么大剂量的注射还是毒品可能性更高。

  “嗯。”

  “这些都是医院开的。”林朝暮把巾帕反折,歪着头擦头发,“最下面的抽屉里应该有诊断书和开药记录。”

  梁曜单膝跪地,拉开最后一个抽屉,乱蓬蓬的发黄的纸张随着他拉开抽屉的动作,纸张接触抽屉边缘发出沙沙的轻响。

  医院缴费单、票据等安静的躺在抽屉里,不知道已经沉睡了多久。

  最早的就诊记录可以追溯到一年前,医生诊断一栏写着心理型接触恐惧症,下面有一行小字,建议住院治疗。

  医院票据虽然多,但明显有人整理过,诊断单缴费单和开药记录都按照时间分别摆放,梁曜翻到最后一张开药记录,按照缴费单上的治疗药物编码和瓶身上的号码核对,直到每一瓶的编码都对上了,梁曜才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怕我做坏事呀?”林朝暮笑问。

  “怕你被人骗。”把拿出来的十几瓶药剂放回去,梁曜心弦一松下意识道。

  林朝暮止住笑声,梁曜低声问:“你怎么会患上接触恐惧症?”

  接触恐惧症多发于警务系统,昼夜颠倒和巨大的心理压力是诱因,普通人稳定性更好,林朝暮还年轻,他患上接触恐惧症是很离奇的,他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

  林朝暮睨着他,目光中有一点幽静深邃的微光,梁曜隐藏在兄长那种平静关心外表下最细微而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在他的眼神下甚至无所遁行,梁曜心头一震,张口欲言。

  “想男人啊,我想什么你不知道么?”林朝暮体贴的转开视线,在梁曜转移话题前,启唇轻轻道。

  这话是粗鄙、赤.裸的,然而不含丝毫讥讽,甚至在静谧深夜,唯有彼此,卧室这个隐喻着隐私特殊的空间,从他的唇齿间轻盈一转,吐露出些许暧昧和无奈。

  “小牧。”梁曜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酸涩的东西。

  “不要说了,梁哥。”林朝暮俯身,轻握住梁曜的手,“我病得很厉害,你陪着我,我能好过一些。”

  梁曜确实没有言语,却并非心动,而是被看穿了的惶恐。

  “你知道了。”梁曜默然良久,没头没尾的一叹。

  他当年是个非常用功的好学生,认为学习是最要紧的,其余的事情他们有很多时间去谈,尤其小牧成绩又不好常年吊车尾,他很着急,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花在了给他补课上。以至于…后来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初始的一两年他辗转反侧,甚至做梦都会梦见以前小牧在他家,他给小牧补习功课的时候,他站在书桌后自己的身旁,看他给小牧翻来覆去的讲一道几何题,急切的想要推自己一把,告诉他不要再讲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但他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也能在荧幕上看到自信昳丽,如晨星闪耀般的林朝暮的时刻,他不再懊悔而纠结了,反而很庆幸。

  小牧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若是自己当真去找他,也许他真的会跟自己发生点什么,但他记得自己也会记起那些过往的事。

  他希望林牧能把这两者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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