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J国的海警已有一人受伤,他们和几名人贩子缠斗在了一起,有些自顾不暇。
容倾重新判断了一下现在的局面,船舱中人贩子的数量比他之前预估得要多上一些,贺临那边应该还能应付,但此时自己这边人手和火力都不足。
容倾一边指挥着他们迅速解决那些小喽啰,一边观察着船舱内的形势。
不过好在,对面的人打起来是群龙无首,毫无章法的,几乎都是在各自为战。
这边虽然人数不足,但是容倾化整为零,很快就将那些人逐一攻破。
战事越发焦灼,但随着容倾的调遣,海警这边终于从人数不足,弹药亏空的劣势扭转,逐渐占优。
一时解决掉了这边的危机,容倾的目光寻找着人群之后的阮聪。
阮聪虽然手中有枪,但他更擅长的是搏击与跆拳道,对子弹和枪械的运用不如他,枪法也并不精湛,有枪对他来讲也并非取胜的利器。
再加上此时货仓内的箱子堆得杂乱无章,犹如一个迷宫,这是阮聪的第二个劣势,他习惯于在正面战场跟对手硬碰硬,这种需要伺机而动的地形,他几乎没有什么经验。
可这对于容倾来讲,便再简单不过了。
此时他屏气凝神,根据那些箱子的排列默默估算着地形。
阮聪见局势不妙,将自己隐藏在了几个货架之后。
容倾一时失去了他的踪迹。他观察了一下周围,故意推倒了一个铁桶,作为诱饵滚出,发出声响,引诱对方开枪射击。
阮聪一心想逃,警方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容倾又对他步步紧逼。还有不熟悉的作战方式,此时的阮聪如同惊弓之鸟,有些乱了方寸,看着那滚来的铁通,他慌乱地连开了两枪,随后咚的一声把铁桶踹到了一旁。
阮聪刚才一直在犹豫,是先干掉那个穷追不舍的人,还是趁乱先逃走。就在他举棋不定之际,听见声响的他开了枪,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阮聪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当机立断,转身加快了步伐想要离开这层货仓。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此时的容倾迅速判断出了阮聪的位置,悄无声息地小心地绕到了他的身后。
当阮聪察觉有异,警觉回身,扣动扳机的瞬间,容倾果断凌空一记飞踢。
砰的一声,一发子弹几乎是擦着容倾雪白的脸颊而过,子弹斜射而上,嵌入了甲板,迸射出一串火花。
不等阮聪调整再射,容倾落地的同时,左手闪电般挥出一记重拳,随后右手上抬格挡。
阮聪在慌乱之中,第二枪再次打偏。
容倾做出判断,这已经是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他抓住机会,缠斗而上,不给阮聪丝毫更换子弹的时机。
几招交锋之后,容倾踢到了阮聪的手肘,那把枪飞到了货仓的角落。
阮聪咬牙切齿,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次还来惹我,你就是在找死!”
容倾依然一言未发,眼神冷静锐利,不停出招,步步紧逼。
阮聪想要逃,他就必须死死缠住他。
他的心理素质和实战经验要优于对方,可是阮聪曾经的经历让他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是个危险的对手。
纵使容倾经历过无数场战役,也击败过很多的敌人,但是眼前的阮聪依然是位排得上号的劲敌。
他的跆拳道给他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加上常年在斗兽场里厮杀,形成了独特的战斗风格,出手尽是毫不留情的杀招。
但是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容倾在动手的同时,也想通了破局之法。
在徒手搏斗之时,跆拳道更擅长中远距离攻击,而他则需要尽量拉近距离,这样就能破掉对方的进攻优势。
货仓里的白色灯光忽明忽暗,照射在四周斑驳的灰墙上,货船还在行驶之中,随着海浪不断起伏。
两人战斗的身形在光影之中交错。
阮聪凭借他在斗兽场里积累的战斗意识,不停快速出击,他的进攻带着呼呼的风声,力量十足,速度也极快。
瞅准了时机,他抬腿迅猛地直踢,直取容倾的面门。
容倾侧身,躲开这一攻击的同时,闪身贴近了阮聪,一记直拳打向阮聪的腹部。
阮聪也有极强的战斗意识,他的瞳孔骤缩,收腹含胸的同时,单脚后撤,可容倾的拳头还是击中了他的身体。
闷哼声从唇间溢出,阮聪的眼底却泛出了嗜血的兽性,他吐出了一口血沫,开口道:“找死!”
话音未落,他就抬腿连续侧踢。
长腿如鞭,带动呼呼风响,不停地攻击着容倾的周身要害。
容倾非常清楚,阮聪平日里干的都是搏命的勾当。单看他出招时的长腿迅猛有力,便知被踢中一次,就是非死即伤。
这种情况,容倾不欲跟他比谁的拳脚更有力,只有避其锋芒才能险中求胜。
他一时后退,尽力躲避。
容倾身体灵巧游移,可随着战斗的时间拖长,他虽面色依旧冷静,可后背的衣衫还是被冷汗浸湿。
阮聪却耐力十足,越战越勇,可眼前人的难缠程度还是让他有些心焦。
被这样的情绪左右着的阮聪,进攻的同时,忍不住发出了疯狂的嘶吼:“这个世界就该是弱肉强食,那些人可以卖我,我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卖掉他们?我用了那么久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你却想要把我扔回去,凭什么?!”
容倾根本赖得理他那些直到现在还在卖惨博同情的话,只是专心的一边闪躲,一边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阮聪的腿一时踢中了旁边的一个木箱,轰的一声,木箱竟然被他踢破,木屑在空中飞溅。
容倾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船身在海浪之中一个摇晃,他的后腰撞上了冰冷的铁架。腰间旧伤处一阵尖锐刺痛,容倾咬牙,低低唔了一声。
“别装了,你快撑不住了。”
容倾把自己的体力不支藏得很好,可还是被阮聪发现了。于是他再次抬腿又开始了攻击,完全不给容倾丝毫喘息的机会。
阮聪的脸上满是自负,浮现出一丝笑意:“你打不过我的,你又何必要对我穷追不舍?你又不是J国人,这么拼命干什么,再打下去就是非死即伤,我们双方各留一线……”
趁着他说话分神,在阮聪一次出腿收回的瞬间,容倾的目中却闪过寒芒,他滑步贴近了对手的身体,一个抱摔将阮聪摔倒在地。
可还不等容倾的拳头击到,阮聪却在空中调整了姿势,手肘撑地,落地后一个翻滚就接顺势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此时货仓外传来一阵紧密的枪声,船身猛然一个晃动,向一侧倾斜。
贺临……
容倾有些担心,他稍一退后,小腹就被阮聪的一记攻击扫到。
容倾低头手捂伤处,呼吸渐渐沉重,薄弱之处显露,他无法维持长久高强度的战斗。
阮聪马上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挥拳而上。
容倾等的就是这个,那个破绽是他故意卖给阮聪的。阮聪说得对,真要是打持久战拼下去,他未必会是阮聪的对手,所以他只能智取,靠技巧取胜。
他所利用的便是阮聪的自负。
一见对方上钩,容倾格挡之后迅速转身,堪堪擦着阮聪挥过来的拳脚,躲过一招,但人也踉跄了好几步,像是快要支撑不住一般。
见此阮聪舍不得放弃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提步向前追了上去。
容倾向前跑了几步,猛地拧腰转胯,长腿在空中划出半弧,一招后旋踢借助身体旋转的爆发力,重重地踢在了阮聪的胸前。
这一招正中胸口,阮聪顿时失去了平衡,倒退了三步。
容倾乘胜追击,身体腾起,侧踢腿直取阮聪的脖颈。
阮聪仓促间抬臂格挡,还是被踢中了肩膀,重重的力道让他的肩头一痛,震得身体发麻。
他踉跄着撞到了一旁的铁架,堆积的货物纷纷掉落,砸到了他的后背和头上,一箱洋酒散落,几瓶酒砸中了他的左臂,阮聪一挡,酒瓶就摔在了一旁,哗啦一声碎裂,酒香四溢。
阮聪的手臂受伤,头上也被木箱砸开了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