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可以跳过表白吗(104)

2025-08-15 评论

  “贺铭。”

  他想得专注,没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对方加大音量喊了第二遍,才如梦初醒般回头。

  苏北辰站在他的车子旁,不知道等了他多久。很少有人让他连客套都吝啬,不巧,苏北辰就是其中一个。他忽视了对方,直接开锁上车。

  车子启动前,苏北辰迅速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了他车里。

  贺铭不说话,微微侧过脸对着他,眼镜链晃动闪着细微银光,使他的不耐烦具象化了。

  “不用这么凶。”苏北辰不以为意,“我是看在你那晚没把我扔在街上的份上,好心来提醒你。”

  “别再查下去了,也别再招惹晏哥。”

  “你到底是想报仇,还是想要真相?”

  “前者你已经得到了,至于后者,不是你能承受的。”

  他一口气说完,不去管贺铭的反应,像上车时一样迅速打开车门钻出去,很快消失在贺铭视野里。

  要报仇,还是真相?

  贺铭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许多细节在脑海里变得清晰。

  乔展意“恰巧”带着男孩去了他在的餐厅,又“刚好”没看到他,放心大胆地把男孩带回了家。

  看到对面窗口的相机,乔展意没有拉窗帘,反倒正大光明去脱男孩的衣服,帮他们取证。

  一个恋童的变态,他知道解开自己的裤子,却只脱了小孩的上衣。

  一个受到惊吓的小朋友,见到他张口哭喊“他猥亵我”,用词精准又书面。

  整件事完全就是一场拙劣的表演,难怪乔展意要说,这公道是他送给自己的。

  但是为什么?

  乔展意在替谁遮掩?

  那大概就是苏北辰说的,他不能承受的真相。

  比起提醒,苏北辰的话更像是一种引诱,引诱他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他巴不得贺铭从世界上消失,贺铭很清楚这一点,而调查岁岁福利院的危险,他在西汀时也已经通过那辆如影随形的金杯领略过。

  至于要不要走进苏北辰的陷阱,贺铭笑笑,拨出了一个电话。

  “您好,我是贺铭,对,岁岁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咱们在西汀见过的。”

  “我刚好在平津出差,妙妙有东西托我转交给小凤,最近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送过去。”

  “好啊,今晚没问题。”

  电话那头是小凤的养父孟洋,贺铭始终和他保持着联络,之前还邀请他来看福利院的慈善画展,因此他的见面请求并没有让对方觉得突兀。

  平津是小凤一家所在的城市,离长临大概两个半小时车程,贺铭踩下油门,如果他开快点,两个小时也就到了。

  早在他在福利院再次看到乔展意,他就知道,这不是私怨,是公理。

  他退让过一次,放弃收养资格,那时候他以为,只要乔展意离开福利院就能息事宁人,结果却有更多人因此受到伤害。哪怕前方是陷阱,这次他也绝不再退。

  天不收恶人,他来收。

  谁愚弄他,他就让谁付出代价。

  暴雨将至,阴云遮住了黄昏的最后一丝光线,黑色奥迪疾驰,消失在暮色里。

  随着车子驶出长临,雨势越来越大,平津市里路面积水几乎与A6的地盘平齐。他一路压着最高时速行驶,到达小区门口,一眼就看到孟洋穿着一双雨靴站在水里,显得他上半身的polo衫和行政夹克有些滑稽。

  他撑着伞走近驾驶座一侧的车窗,贺铭降下车窗,立刻有雨丝飘进去,沾湿了他左肩。

  “您上来吧,我开车载您进去。”

  孟洋摇摇头,“贺先生,我就不请你去家里坐了,小凤听到你的名字,很抵触。”

  贺铭的微笑依旧自然:“那也上车,让我送您回去吧。”

  孟洋推脱不过,还是坐进了副驾驶。贺铭开进去,停在他指的一栋楼正门口,一路没有说话,只在他下车前把后座的一盒枣泥方酥和一袋茉莉花茶拎过来,放在他腿边。

  “给小凤的,茶给您和嫂子尝尝。”

  他没再用“妙妙的礼物”这种托词,孟洋叹了口气,贺铭这个人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贺先生,我之前去看了福利院的画展,相信你是真心爱护孩子们,所以我才愿意来见你。”

  “我实话跟你讲,当初我和我太太收到了一笔科研经费,唯一的要求是希望我们能收养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小孩,也就是小凤。”

  “我们想要见见孩子再决定,毕竟,我们不能那么不负责任地因为钱去接受一个孩子。但是看到小凤以后,我们俩觉得和他非常投缘。”

  “我知道小凤身上一定发生过一些事,刚来时他对封闭的房间有很严重的应激反应,睡觉都必须留一盏灯,也许有人把他关起来过,但现在那些都结束了,他会在我们家好好长大。”

  “贺铭。”

  孟洋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贺铭很谦和地应了一声。

  “你处事周全,心里很有主意。但我到底年纪比你大一些,所以我想劝劝你。”

  “凡事寻根究底,伤人伤己。你现在再去问小凤过去的事情,何尝不是一种对孩子的二次伤害。”

  “你好好想想,你平时也挺忙的,就不要再折腾过来了。”

  他走到单元门口,听见贺铭熄火追了上来,皮鞋踩进水里,水声飞溅。

  孟洋无奈地回过头,贺铭没打伞,此时整个人湿漉漉的,裤腿和皮鞋都浸在水里。

  “我不是要逼小凤去回想不好的事情,我只想知道罪魁祸首。”

  他一身狼狈,但脊背笔直,像一棵风雨动摇不了的树。

  “伤疤就是伤疤,就算不去看,也会一直在那里。”

  “我不希望他长大了还要害怕,还会想为什么有人能随意把他关进黑暗的房间。更不想他接受,世界就是这样的,坏人可以为所欲为。”

  他把孟洋落在车上的伞还给他。

  “请您告诉小凤,我在小区门外等他,到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他不愿见我,我不会再来打扰他。”

  贺铭说等,就当真守在门口。

  天色全黑了,他把窗户敞了一条小缝,放平汽车座椅躺在上面假寐。

  雨还在下,贺铭闭着眼睛,听头上传来劈劈啪啪的水声,觉得自己像躺在一条船上,不禁想到时晏对他说,冬天要一起去埃及坐船的事。

  不能想时晏,他给自己的思绪踩下刹车,可是雨水不由他控制,依旧声声砸在车顶,又把他拉回那个夜晚,时晏撑伞伏在他背上,醉意朦胧,问他喜欢过什么人没有。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和时晏说喜欢,他的心事是一辆望不见尾的列车,自他的少年时代轰鸣而来,从现在的他身体中穿过,但却从未抵达时晏。

  他们之间的距离要以光年计算,贺铭知道,时晏降落在他身边是偶然,即使胸口揣着戒指的几个小时里,他也没奢求过永远,只想多留他一刻在身边。

  做过千百遍心理建设,自以为放手也能洒脱,可他那时候不明白,时晏不是烟酒、糖和咖啡因,也不像游戏或奢侈品。

  他不是无聊生活的调剂,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盛大的馈赠,大雪顷刻就会覆盖你的整个世界。

  而当最后一片雪花消逝,一切还是原样,他什么也不带走,只有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潮湿水汽提醒你,这里曾铺满陨落的月光。

  蒋一阔打电话来,是想说什么事?

  薄荷糖没有了,时晏还会买吗?

  胸口有什么爬上来,很轻很轻地咬着他。他不应该挂断蒋一阔的电话,哪怕听他多讲一句。

  可惜蒋一阔不知道,能让时晏敞开心扉的人不是他。

  他看看窗外,路灯发出微弱的黄色晕影,黑暗里听不见脚步声,小凤没有来。

 

 

第76章 76 真相A

  “我说你……”

  蒋一阔把饭盒搁在床头,看着靠在床头的时晏,忍不住竖起眉毛要教训这位不知死活的病人。

  笔记本电脑搁在他腿上,还挂着点滴的手随意搭着触控面板,像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鼓针和回血一样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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