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可以跳过表白吗(4)

2025-08-15 评论

  碘伏抹歪了。

  贺铭就这样替他举着手机,等他重新把药水涂在正确的位置。空着的手在自己额角处比划了一个小小的半圆,“要不要整理下头发?”

  时晏会意,吃力地抬起手,对着贺铭为他支起来的“镜子”,把几缕碎发拨到额前。

  “现在看不出来了。”贺铭认真端详他的额角,伤口被发丝完全盖住。

  他收起手机走到门口,打开门侧身等着时晏跟上来,“咱们出去吧,时总,Ryla姐应该快到了。”

  时晏脚步虚浮,走得很慢,但贺铭的耐性是无限的,不催促也不多言。

  走廊里传来哒哒的声音,是高跟鞋在敲击地板,时晏扶了一下墙壁,借力站直,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正常。

  黑色的一步裙进入他的视野,Ryla匆匆赶来,右臂里揽着他的外套,是刚去晚宴包厢取出来的。

  “时总,司机已经在楼下了。”她把外套递过去,“我们就先走了,贺总。”

  “回头见。”

  一来一回客套的功夫,外套落在时晏胳膊上,他调转步子时打了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活像被那件外套的重量压垮了。

  “时总!”

  Ryla赶忙去拉他,抓住外套的袖子,没拉住时晏,倒把外套从他怀里抽了出来,时晏继续往后仰。

  再过两秒,她的老板、恒时集团的大股东、Wander酒店创始人、冷脸兵器持有者、翡湖水滋养出的高岭之花……就会躺在洗手间门口。

  “天呐。”

  她扭过头,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辞职信草稿。

  身体坠地的声音没有传来,贺铭快步走上去,在时晏摔到地上前,抢先一步扶住了他。他只碰到了时晏手肘,用手掌轻轻托着。

  这本来是一个很绅士的动作,但时晏已经做好了摔下去的准备,身体重重向后坠,后背完全贴上他胸口,脖颈磕在他肩膀上发出一声闷响。

  皮肤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料透出来,身后的胸膛绷紧了,坚实有力地支撑住他,他嗅见一股类似柑橘的气味,掺着淡淡的酒气。

  贺铭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地面,只要他一转头,就能数清楚时晏的睫毛。

  他僵硬地杵着,半晌,全身上下只有喉结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吐出来的话是征求意见的口吻:“时总喝醉了,我陪你们下去吧。”

  时晏撞在贺铭身上这一下结结实实,眼前有星星在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任由贺铭扶着。

  已经强行把自己调到失明状态的Ryla迅速往电梯方向走,“那就麻烦贺总了。”

  屏幕上的数字跳到“1”,短暂的失重感过后,时晏的晕眩得到缓解,Ryla先去门口确认司机停车的位置,他和贺铭并肩而行,慢慢穿过大堂。

  有个侍应生路过他们身边,不小心掉下一只杯子,玻璃碎裂声激得时晏更清醒,对方连连道歉;

  门卫为他们开门,说祝您一路平安;

  门口停车区有人在连续摁喇叭,一阵风呼啸而过,所有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时晏垂下眼,贺铭的手依然扶在他臂上。

  他动动手臂,从贺铭手里脱开,“我的酒醒了,谢谢。”

  “满足甲方的需求难道不是应该的?”贺铭笑笑,自觉地和他拉开距离:“时总这么客气,我该不好意思了。”

  “客气还是要的,毕竟我们不熟。”

  贺铭颇为诧异地看着说出这话的时晏,既没想到他听到了自己和王尧的对话,更想不到他会当面点出来。

  他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睛,此时它们微微眯起来,眼角和眉梢轻微上挑,形成一个介于挑衅和调笑之间的微妙弧度。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贺铭笑着承认错误:“我得抓紧机会和时总熟起来才是。”

  如果说贺铭擅长化解尴尬,时晏则会让每一句话都掉在地上。

  此刻他完全没给贺铭台阶,自顾自说:“10号的会议我会去。”

  他说的是SL和Wander市场部的推广汇报会,贺铭当然早就知道了他会出席,为此SL的方案已经改到第六版了。

  “要是聊工作,我可醉了。”贺铭摸不准他的心思,玩笑道:“哪句话答得不好,时总别怪我。”

  “你还会醉。”

  时晏望着他,分不清是路灯还是月亮的光落进他眼里,形成一团柔软暧昧的雾气。

  “全公司上上下下都喝了你的迷魂汤,夸SL老板会做人。贺总提到我,却只说不熟。”

  他慢条斯理又颇为认真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灌我?”

  贺铭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醉了,脑子里像起了雾,朦朦胧胧的不清晰,信手拈来的漂亮话突然哽在胸膛里。

  黑色宾利停在他们面前,他正好说一句废话来转移话题:“车到了。”

  时晏却还不肯放过他,“多少?”

  “什么?”

  “薄荷糖和碘伏,多少钱?”他拖长语气:“不能也算我两万五吧。”

  贺铭向前一步,这使他们又一次离得很近,手臂向前伸出来,仿佛要环住他。

  “我不问你为什么对着签到板面壁,今晚的话能不能当没听到?”

  手臂绕过他,替他打开了宾利的车门。

  “你说哪句?两万五,还是不熟?”

  “非要选的话,忘掉不熟吧,这样起码时总不会出卖我。”贺铭退到车门后,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没上车,突然伸出手,放在贺铭胸口,后者脸上的笑罕见地僵硬了一瞬。

  上面有道压痕,时晏随意拍了两下,“外套皱了。”

  “10号见,好好熬你的迷魂汤。”

  他懒洋洋扔下一句callback就上了车,留下茫然的贺铭独自在风里凌乱。

  路上他一直不自觉地用食指和中指敲着车窗,打出规律的拍子。

  衬衣的触感还留在指尖。他在车上的时候司机从来不放歌,现在耳边清净得离奇。

  凌晨两点,还没闭上眼睛的时晏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面在自动挂断之前堪堪接起来,声音含糊,听起来刚刚被吵醒:“喂。”

  “我发现一个特殊的人。”

  “然后呢。”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依旧恹恹的,“他现在发烧了,还是被你弄发烧了?”

  “什么?”

  “作为你的医生,我等这天很久了。”蒋一阔幽幽叹了口气:"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你夺命连环call把我挖起来,限我半小时内赶到城郊庄园,给你柔弱不能自理的情人看病。”

  “……”

  “我准备了三个剧本:A、总裁很久没这么担心过谁了;B、这点小伤还用叫我来;C、你克制点,怎么把人弄成这样!”

  蒋医生的声音清醒了,语言却越发癫狂:“你喜欢哪个?”

  时晏像是被一堆乱七八糟的弹幕吵到了眼睛,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打开免提扔到床头柜上:

  “医者不自医,你终于疯了吗?”

  “朋友,看看表,大半夜的睡到一半被叫起来工作,谁都会神经衰弱的。”

  “治发烧和写剧本都不是心理医生的工作。”时晏后悔打给他,一口气说完剩下的话:“我今天和五个人有肢体接触,其中一个,碰到他完全没症状。”

  “你确定不是当时耳鸣太严重,已经没有感觉了?”

  蒋一阔认真起来,伴随着一阵睡衣和床铺摩擦的声音,他坐起来,倚着床头。

  “我确认过了。”时晏很笃定。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终于出现了。”

  时晏预感到他接下来的话没有任何有用信息,可惜手机放得有点远,没法立刻挂断。

  “那个能越过你的‘活人勿近’雷达,抱着他就能治好失眠的男人终于出现了,今晚就是你们命运般的邂逅。”

  时晏伸长手臂,终于摸到了手机,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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