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不宜心动(202)

2025-08-16 评论

  他不能失控,“你最好守信用。”他咬字极重,声音压得低而狠,像是下一秒就能撕碎任何谎言。

  那边没有再回应,只有“嘟”的一声,通话被毫不留情地切断。

  顾云来看着黑下来的屏幕,胸口剧烈起伏,下一秒,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如利箭般冲入夜幕之中。

  许天星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昏黄的光线,摇晃不定,他的意识尚未完全回笼一阵阵抽痛袭来,几乎令人窒息。

  他的身体被死死束缚在一把粗糙的木椅上,四肢拉扯得极紧,手腕处的绳索已经勒出了血痕,皮肤因长时间压迫泛着红肿。

  他想动,却发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牵动酸痛与刺麻,他低下头,艰难地调整视线,确认自己被绑得极为牢固,无论是力气、角度,还是反抗的可能,几乎为零。

  他抬起头,眼神终于聚焦在前方的那道人影上。

  戴着口罩,黑衣黑裤,整个人藏在阴影里,唯有那双眼,冷漠、漠然,直勾勾地盯着他。

  许天星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干裂,嗓音低哑,但语气仍旧平稳,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清醒与倔强:“我不认识你,也不觉得我哪天得罪过你。”

  他的眼神沉着,死死盯住面前那人,唇角带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挑衅,“你是因为顾云来绑我,还是因为方文恒?”

  那人没有立即作答,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那笑意虚虚的,甚至算不上真正的笑,语气却透着一股玩味的凉意:“你觉得呢?”

  许天星眼底寒光一闪,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发出几声“咔啦咔啦”的响动,仿佛卸下了一层压抑。

  “或许……两者都有。”他嗓音低哑,却依然沉稳。“不过,”他眼神骤然一凛,像刀锋掠过,“我猜你并不想让我死。”

  对方果然没有否认,甚至像在等这句话。他点点头,笑意敛去:“放心,我确实不想你死。”顿了顿,他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但你挺能打的,我们也得……小心点。”

  许天星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人对他的了解,显然不止皮毛,不只是知道他练过,也知道他的反应方式,攻击路径,甚至可能熟悉他过往应对袭击时的动作习惯,这不是临时拉来的打手,这是研究过他的人。

  他目光一沉,脑中快速筛查对手的可能性,还不等思路转完,他再次开口,语气突然压低了一分:“你是顾云庭的人?”

  这句话像投石入湖,掀起一圈不易察觉的涟漪。

  那人眼神明显一闪,却没答,只是冷冷盯着他,下一秒,“啪!”清脆的一巴掌抽在许天星脸上,力道之狠几乎将他侧翻。嘴角鲜血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他那件已经破烂的白大褂上,猩红刺目。

  许天星的头偏在一边,像是失语了一秒,接着,他缓缓把头转回来,嘴角带着血,眼神却透着毫不掩饰的冷笑与讥讽。

  他缓缓咧嘴,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沫,嗓音沙哑却极具穿透力:“哼,从来都是我打别人。第一次被人打,还真有点新鲜。”

  他歪着脑袋看那人,眼神像刀一样一寸寸往人心口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得太准了,还是你家主子名字你都不敢提?”

  他笑着摇头,声音越来越轻,却每一个字都像裹着玻璃渣子:“行啊,藏头露尾,拿人当耗子耍。你不说,我还真以为是哪个地皮混子来勒点医药费,敢情是上头有主子的?……”

  他顿了一下,挑衅意味更加浓烈,“是不是我猜对了?你说也奇怪,顾云庭和顾云来亲表兄弟俩,这些阴沟里的东西他倒是玩的挺溜。”

  那人面色一沉,拳头瞬间紧了。

  “你呢?给顾云庭当狗,吃得饱饭吗?”哪怕血还在嘴角淌着,声音却越来越冷,越来越硬。

  那人终于绷不住,脸色骤然阴沉,一步逼近,又是一巴掌扬了起来。

  他盯着对方,眼里不但没有屈服,反而透着一股近乎讥讽的淡漠,那种“你动手,我才更想看你怕什么”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刺了出去。

  对方神色未变,仿佛对这种反应早有预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轻描淡写地拍在许天星面前,随后掏出手机,啪的一声按下快门,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这一切动作都无比冷静,甚至有些程序化,仿佛许天星只是一个“物证”,不是人。

  许天星强忍着伤痛,目光死死盯住那手机的屏幕方向,心里在迅速分析这一信息会被发往哪里、送给谁。他知道此刻发怒毫无意义,唯有稳住神志、拖延时间、获取信息。

  他的心跳沉沉,却眼神越发冷静,他必须撑住。

  撑到顾云来找到他,撑到沈放查出真相,撑到他能亲手揪出这场背后的操盘人。

 

 

第124章 

  顾云来驾车飞驰, 导航提示港口还有十五分钟。

  正值中午,高架桥下的光影斑驳,车速极快, 沿途的路灯、广告牌、电线杆一根根掠过前挡风玻璃,车内一片沉默, 只有引擎的低鸣在封闭空间中震荡,顾云来目光冷峻, 手机震动, 划破寂静,他瞥一眼, 是方映辰。

  接通的一瞬间,耳边传来方映辰略显急促的声音, 仿佛压着情绪:“我爸要跟你说话。”

  随即电话那头换了人,一道低沉而熟悉的男声缓缓响起, 仍旧带着惯常的冷静与控制力:“顾云来,许天星被绑架了。”

  顾云来没有立刻开口, 他沉默了几秒:“他们给我打了电话,我在过去的路上。”

  对方沉了片刻, 声音低稳却不容置疑:“那就只能拜托你,把他带回来。”简短的一句,却像一道无形的命令, 带着某种悄无声息的交付与警告。

  方文恒又道,语气依旧克制, 但尾音隐隐透着几分被逼到边界的压迫, “我现在也只能信你。”

  顾云来沉默,眼眸低垂,, 这是一次罕见的让步,方文恒终于低头,把最后的筹码交到了他手里,短暂的沉默之后,他问道:“你也被威胁了,对吧?”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方文恒的声音随之传来,冷淡如常:“我没必要告诉你。”

  顾云来眼神不动,继续盯着前方,那道通往港口的高速线笔直而空旷,他声音沉了几分:“他们跟你要什么?钱,还是别的?”

  这次,方文恒沉默更久,仿佛权衡,仿佛不愿回答。

  最终,他低声开口,语气虽平,却藏不住那股压在心头的警觉与不安:“他们没说要什么。”

  他顿了顿,嗓音有些微哑,却依旧压得极稳:“我也在等。”

  顾云来听得出来,那是一种深藏于理智下的焦灼和无奈,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已然微微发颤。

  “你给我打电话,”他低声道,语气淡得几乎近乎冷静,“说明你还是在乎许天星的。”

  电话那头短暂沉寂。

  过了几秒,方文恒低沉的声音传来,仿佛一句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回应:“他救过我。这次我还他,以后,两不相欠。”

  那句话尾微微一颤,语调中压抑的情绪被细微地挤了出来,那点被扼住的情感,终究还是泄露了一丝缝隙。

  顾云来听得极清楚。他向来擅长在对方最微妙的空隙里找到破局点,而这一刻,便是他最熟悉的战场。

  “好。”

  顾云来将车缓缓驶入港口边缘的一处昏暗角落,车轮碾过潮湿冰冷的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如同被夜色吞噬的低语。

  车窗外,雨夹雪细密无声地飘落,落在挡风玻璃上,迅速化作一道道斜斜拉过的水痕,宛如夜色中悄然滑落的泪,缓慢而冰冷。

  他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指尖紧扣方向盘,目光定定地望向远方昏黄灯影下的码头尽头。那片空地死寂如灰烬,仿佛整座港口都在等待某种注定发生的事情,却迟迟不肯揭开帷幕。

  他垂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仍旧漆黑,无动于衷,两个小时了。

  从他抵达至今,“接头”的电话依然没有来,他们在拖,或者在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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