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条件不当明星可惜了,当明星多赚钱哇,听叔的,出道去吧,然后下车的时候给叔签个名。”
正说着,消息提示音响起,司机下意识往后视镜看,看到漂亮小哥打开手机后一下坐直了身体,表情明显生动起来,心理噢哟一声,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女朋友啊?”
梁忱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看着刚才收到的消息。
是骆珩发来的。
回来的这几天,梁忱跟骆桑、骆顷、薛莹莹都有联系,唯独没跟骆珩说话。
两人最后一次聊天还是他发合照过去。
骆珩:在吗?
梁忱看了好几遍,打字回复:嗯。
另一边,榆原。
骆珩坐在梁忱睡过的床上,嘴里咬着西瓜冰棍,看见回复,唇角勾了勾。
骆珩: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忙么?
梁忱从来不觉得跟人聊天是一件多么需要思考的事。
今天见识了。
梁忱:不忙
他想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字都打出来了,临发送反应过来不对,又连忙删掉。
这个时候,骆珩回复他了。
骆珩:【图片】
骆珩:忘记让你带走了
是那坛枇杷酒。
当时他们一起摘的,因为不好保存,索性全部酿成酒。
骆珩:我寄给你?
酒也能寄吗?要怎么寄?梁忱下意识觉得麻烦。
梁忱:不用,你留着喝吧,我没那么馋酒
想了想,他还是把那句“我没那么馋酒”给删了。但这样一来,又显得生疏冷漠,他纠结片刻,最后在后面加上一个[/可爱]的表情。
梁忱:不用,你留着喝吧[/可爱]
发完他就把手机关上,偏头看窗外。
还在堵。
旁边车后座坐着一只大金毛,梁忱放下车窗跟它打了个招呼。
手机震动。
梁忱没敢立刻看。
他打开手机先是漫无目的地点开桌面APP,然后滑进后台,全部关掉。
两分钟后,梁忱终于点进微信。
潘允文:到哪儿了,喝奶茶不?
梁忱唇角微微一抿。
……
骆珩刚要回复,忽然听见一阵摔东西声,动静特别大。
他出门去:“爷爷。”
院子里,骆永平从摇椅上站起来,听见男人破口大骂,神情陡然愤怒:“那龟儿子又得打娃儿!走我们去看一眼!”
院坝里。
达力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手护着头,身体弓着。
“还想不想!还想不想!”男人一棍子一棍子抽在他身上,表情狰狞:“快点儿把东西给老子拿出来! ”
“听不懂老子说话?”
“老子数到三,一、二——”
“达比!”
达比家的院子没有围起来,还是那种没砌过的泥地,骆永平怒吼一声:“不准打了!”
“今天哪个来都保不到你,我让你吹!”男人充耳不闻,一棍子就要敲下去。
“达比叔,”骆珩一大步上前,手稳稳地抓住男人,客气笑笑:“有什么事好好说。”
“骆珩?你来得好,”达比一看是他,脸上横肉一滚,一甩胳膊却没有甩掉,他冷笑着说:“来得好啊,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来了……”
骆珩夺掉棍子丢去一边:“达比叔找我有事?”
达比重重哼了声,一口水吐到旁边:“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不男不女的,他把我娃儿教坏了,呸,我就这一个娃儿,啷个赔!”
地上,达力绝望地反驳:“他没有教坏我!”
男孩躺在土泥地上,浑身是伤,额头肿起一片,把自己团成一团,愤怒地瞪着自己的父亲。
而他怀中抱着的,正是那天梁忱送他的口琴。
骆珩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第39章 “我没有丢。”
“您的咖啡, 请拿好。”
“谢谢啊。”
潘允文一手拿起一杯咖啡,递给旁边的人:“走了,咱们进去吧。”
梁忱接过喝了口, 看了眼杯子上贴的标签:“加糖了?”
潘允自己喝的星冰乐:“我随便点的, 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就点了三分糖,喝太苦晚上睡不着。”
梁忱没什么表情, “歪理。”
潘允文也不跟他争:“行行行, 我歪理,我歪理行了吧?怎么着,要不重新给你点一份无糖的?”
“算了。”梁忱不想麻烦:“偶尔换换口味也没什么不好。”
“就知道你小子舍不得我折腾。”潘允文一把揽住他,大力拍了拍:“走着,刚才我在这附近看到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店, 咱俩去试试好不好吃。”
“你别拽着我,咖啡要洒出来了……”
“达比叔,刚才的话还请你收回去。”骆珩‘微笑’着说, 手上的力气骤然加重。
“啊痛痛痛……日你妈,你想爪子!”达比狰狞着脸,用手去掰,“搞快放开老子!”
骆珩没吭声, 笑容一点点收敛, 抓着达比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他比达比高很多, 刚才在自己儿子面前神气十足、叫嚣着要给他颜色的男人此刻疼得面部扭曲, 破口大骂。
“又发酒疯!”来迟几步的骆永平上来就抽了男人两巴掌。
骆珩一愣,立刻看向骆永平:“爷爷,小心身体。”
骆家和达家的恩怨持续了几十年,面对达塔, 骆永平或许做不了什么,但达比,他还是有资格教训的。
“你个老头子疯了敢打我!?”达比又气又急,这骆家人真是要骑到他们头上来了。
“打得就是你个龟孙!”骆永平举起拐杖,“珩儿,他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方便弄他,把他放了,我来收拾这个龟儿子!”
达比满脸惊恐:“你要搞啥子,我告诉你我不得让你!你敢打我一哈我马上把你按到地上,哪个来拉我都不听!”
“呵!有本事你就还手!我打死你个龟儿子!”
“啊!你真打,哦!不准打了,我要去塔叔那儿告你!”
“你去告,看那家人管不管你!我打得就是你,你不是牛得很吗,就敢对你娃凶,你骂哪个不男不女?你要日哪个?安?”
“嗷!平叔我错了,莫打了!嗷!”
“把你牛惨了,你不是要打我蛮?你来撒,跑啥子!”
达家湾虽然多数都姓达,但很多人看不惯达塔一家的做法,也在这一家子手上吃过亏。达比他们家穷,没少受达塔一家冷眼,反而是离得近的骆家经常帮衬。
达比小的时候,冬天,爹妈出去干活一天没回来,饿得吃不上饭,又没人管,差点溺死在水池里,还是骆永平和达亚出工回来恰巧碰见,再晚一分钟这娃就没了。
达比家穷,家里也没个能挣钱的,父母死得早,自己老来得子,媳妇儿还跟人跑了,家里就剩他和达力两个,也没那个胆子出去打工,只能靠帮人耕地过活。
达力从小就长在牛圈里,成天跟牛作伴。达比牵着牛出去帮人耕地,地里的活全是达力在干。小小的年纪,身上没一处干净的,上学也是上两天逃两天。
这小孩倒是想上,但他爹不准,要不是村书记天天来家里做思想工作,保证补贴孩子,不花一分钱,达力连这个学都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