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子迈离开他的唇，轻声问他，“要不要去客厅，我们看会儿电影。”
程澈摇头，伸手扯他的领口，又蹭着脑袋去舔厘子迈的喉结，小声地说：“...我想用你。”
厘子迈确定了，现在的澈澈是清醒的，他清醒的时候才会用这样羞耻的又强装镇定的声音说“要用他”，可是厘子迈真硬不起来了。
先不说程澈的身体受不受得了，是他现在真硬不起来了，他阳痿了，彻底的阳痿怪，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他要怎么跟澈澈说，他的前男友成了阳痿怪。
程澈见他没反应，不太开心，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现在还没名没分的，上床了岂不是成炮友了。
“算了，我没心情了。”
程澈又把自己闷到被子里。
厘子迈从后面抱住他，“最近学校事情太多了，我们得留着点精力。”
已经开学很久了，程澈清醒的时候说要去上课，厘子迈怕他去学校受了不知名的刺激，情况会更严重，一直哄着他休息好了再去，还说他会去把学校所有的课和作业都带回来，程澈才松口说不去学校了。
白天程澈精神好的时候会在书房里看看书画画图，补补作业，厘子迈还教他很多新东西，什么有趣的都带他学，想让他的脑子活动起来，他的澈澈是学校里的大神，不能因为一场病就废掉了他的本事。
程澈刚开始反应很慢，很多快捷键记不清了，每次弄错就会发脾气，厘子迈很耐心地哄他，说是因为生病了才这样，不是澈澈本来就不好，程澈闷闷地不太开心，厘子迈又跟他讨论新东西他便忘了这回事了。
以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厘子迈就发现程澈其实特别像小孩儿，需要人哄，占有欲强，没有安全感，还会经常生闷气不告诉他，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忍着才长成那样孤僻的性子。
爆发之后他的性格就变了很多，他会直白地表达自己的不开心，让厘子迈知道他生气了，占有欲也显现出来，厘子迈跟人打个电话他就会在旁边听还要问是谁，随时都要抱着厘子迈，要厘子迈说爱他。
有时候他又会很纠结地觉得自己烦人，问厘子迈爱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厘子迈怎么回答他都不开心，就跟以前那样阴阳怪气地说：反正我们又没复合，是前男友关系。
厘子迈之前还挺怕他清醒的时候说要跟他继续分手，但后来就不怕了，澈澈明显是离不开他的，只是嘴巴上不饶人。
“...厘子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厘子迈不厌其烦地问：“怎么了？”
程澈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以前...以前你总是随时都想弄我，现在我亲你你都不愿意伸舌头了。”
厘子迈总不能说：我阳痿了吧。
“我哪里不愿意了。”
他把手伸进去揉程澈的肚子，跟他商量，“你现在全是骨头，屁股上都没点肉，能不能让我们复合的第一次做得美一点。”
程澈捏住他的手，“你不让我嫖你，就别摸我，我还没跟你复合呢。”
厘子迈又磨他，“澈哥还在生气呢，能不能不生气了，多久的事了还记得。”
“他亲你了。”
“没亲到。”
“你喝醉了你怎么知道，你上次喝醉就亲了我。”
“我喝醉了也有雷达的，我能识别澈哥。”
“那你那次也是识别到我才亲我的吗。”
厘子迈立马转移话题：“过几天希哥说来看你，我们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程澈是生病了，但还没到脑子不好的地步。
厘子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图谋已久又心机重，干脆堵住他的嘴，来来回回缠了个几遍，把程澈亲晕乎了才逃过这个话题。
杨明希是带着陆嘉颐一起过来探望的，当然，是在确定陆嘉颐对程澈没有不轨之意之后才答应带人过来的。
陆嘉颐的原话是：“我就是去看看学长，都这么久了，我早就想明白了，学长和那个渣...和你们厘神不是一般人都插进去的，而且我也不是非要跟学长那种关系，只是之前被震惊到了脑子反应没过来而已。”
陆嘉颐是在小区里看见过他们好多次，第一次碰到他还上去打招呼，想问程澈家里的事处理好没有，可是程澈不认得人，看见他过来就害怕，往厘子迈身后躲。
陆嘉颐当天晚上回去就捂着被子哭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学长会变成这样，明明学长总是保护他，那么强大的。
后来陆嘉颐时不时地看见厘子迈牵着程澈在楼下花园里散步，有时候程澈的鞋带开了他就蹲下来给程澈系鞋带，有时候又会捧着杯子喂他喝水，陆嘉颐以为渣男坚持不了多久，可渣男天天如此，把学长照顾得无微不至。
陆嘉颐扪心自问，他是做不到的，至少做不到亲自这样照顾。
他知道厘子迈的身份，比他矜贵多了，他完全可以请专业人员来照顾程澈，可是他没有，他每天那样不厌其烦地牵着程澈，在花园里，超市里，地下车库里。
程澈慢慢好起来，长了点肉，头发也长长了，许是没怎么出去干活了，人被养嫩了，他本来上大学的时候就没成年，现在看起来更小了，怯生生地跟在厘子迈身后，像个小孩儿。
陆嘉颐就这样观察了他们好几个月，得出结论，变态原来是他自己。
敲门之后，是程澈来开的门。
杨明希早听说程澈好了想来看他，但厘子迈说程澈没好彻底怕吓着他，所以等到现在才来。
程澈以前在寝室很少说话，除了必要的卫生问题，他几乎不跟杨明希主动交流，都是杨明希想着法子跟他聊，程澈出于礼貌会回两句。
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后来程澈和厘子迈分手，厘子迈嘱托杨明希帮忙照顾他，杨明希这才跟他关系进了一步，再后来程澈在他面前哭了，杨明希意识到那个冷淡的孤僻的程澈或许只是伪装出来的，那时才觉得程澈是可以亲近的。
但是现在，情况有点尴尬。
虽然是亲近了，但杨明希不想亲近到能听他们床事的地步，他现在看着程澈面无表情的脸，脑子里全是那种说不得的暧昧声音。
“换鞋啊，你愣着干什么。”
陆嘉颐坐在玄关那儿戳他的胳膊，“你想什么，脸怎么红了。”
杨明希连忙跳开一步，鸡皮疙瘩起来了，义正言辞地警告：“你别动我，现在任何男的都不能动我。
陆嘉颐白了他一眼，骂他白痴。
进了客厅，杨明希往厨房里打量，看见他的两个室友并排着，一个炒菜一个切菜，好一幕老夫老妻的生活，杨明希不由得欣慰，学校最有竞争力的大神已经内部消化了，那么他本人找到女朋友的机会指日可待。
陆嘉颐看程澈恢复得更以前差不多，还又跟渣男你侬我侬了，心理不是滋味，他的学长怎么能配渣男。
吃饭的时候，陆嘉颐一直盯着厘子迈瞧，瞧他到底哪里能得他的学长另眼相待，不就是长得帅一点，高一点，家里有钱一点，学习好一点...而已吗，他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前男友。
陆嘉颐始终记着这茬，要不是现在许斯年没什么动静，他能把这事记一辈子。
厘子迈一直在观察程澈的表情，看他有没有异常。
医生说程澈可能记不清前段时间他生病时发生的事，医生的形容是那时候的程澈在另一个世界，他只能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厘子迈遗憾的同时又松了口气，要是澈澈想起他那段时间干的黏糊事儿肯定得羞得不敢见人，毕竟澈澈再怎么在他面前浪，在别人那儿的形象还是很高冷的。
比如他依旧话少表情少，时不时地皱个眉头，就像现在这样。
不对，他皱眉头。
厘子迈意识到情况不太对，连忙给杨明希使眼色让他赶紧吃完带着人走。
陆嘉颐还想再来一碗的时候被杨明希拖走了，说学校有事要赶紧回去，等出了门，陆嘉颐骂道：“你学校有事儿你走呗，拉我干什么，我还没吃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