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草场很大,靠步行的话不现实,考虑到嘉宾们掌握的技能有限,所以节目组提供了两种交通工具。所幸,分到排查任务的是崔李二人。
“你选哪个?”
李庭舟和马湿漉漉的大眼睛对上:“我想试一下。”
崔璘就等着这句话呢:“那我教你!”
拍古装戏的时候恨天恨地,但也只有此刻,他才能体会到多学几个技能的好处:你看,这不就在男朋友面前炫起来了么~
庭舟,快看我!
孔雀开屏往往能引来周围“哇”声一片。
崔璘的马术称不上多么专业,但也绝对够用了,只见他翻身上马牵动缰绳,稳住核心后即刻加速环场跑了起来,边跑还一边扭头看向场中央的蒙蒙,那股游刃有余、意气风发的劲儿,引起周围所有人的夸赞!
“怎么,还可以吧,够教你不?”
嘚瑟到李庭舟都懒得说他了,努努嘴:“来吧。”
崔璘单手将人扶上马,告诉他怎么踩马镫,怎么拉缰绳,核心怎么靠,腿部怎么用力……叽里呱啦说了几分钟,李庭舟喊了暂停:“OK,我的记忆复苏了。”
说完,他牵动缰绳,马儿稳步小跑着出发了。
摄像机对准崔璘的脸,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丝的惊讶,全部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沉醉,定位精准堪比人脸锁定,蒙蒙骑到哪儿,他的目光追随到哪儿。
带好装备水粮,两人各牵着一匹马就开始巡场。
肥沃的夏牧场一望尽是绿茵茵的景象,天高云低,遇到草深的地方,能没到人的小腿,大概是前两天才下过雨,草地里隐约可见蓬勃生长的韭花和小蘑菇。
崔璘弯腰拔了两根,果然很嫩。
他说:“也到做韭花酱的季节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事儿也会纳入后续的工作。
巡场工作本是枯燥的,但对游牧民族外的人而言,哪怕捡牛粪也有些趣味。这一家牧场还养了3只牧羊犬,一头黑的、两头白的,个个儿油光水滑、眼神炯亮。其中那只黑色的对李庭舟很是亲近,但凡他下马走,大黑狗就跟在李庭舟腿畔。
主人介绍这只狗最聪明,最会表现。
说着,他吹了个响哨,用马鞭手柄指向某处,黑狗接收到信号,猛地窜出去几十米,再回来时,嘴里叼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野兔,鼻子上蹭了些半湿润的土。
“看吧,它在炫耀。”
大家继续沿着夏牧场外沿走,路过一条水花晶莹璀璨的河,像一条浅蓝色的带子镶嵌在巨大的玉璧之中。
整个白天,李庭舟和崔璘都在外面度过。
饿了就吃点干粮,渴了喝水,困了就找块干爽的草地躺在外套上,数一数天上的云。看似没有事做,其实什么事都要做一点,包括但不限于:阻止羊打架,铲旱獭洞、撒防治饵,修一修栅栏,检查防狼铁网,修补毡布,捣毁毒蘑菇,识别牧场草地的病株、及时拔出并汇报医疗站……
草原的落日因为没有建筑的阻挡显得格外震撼持久。
因为白昼长,晚霞停留近一个小时。
李庭舟发了会儿呆,才意识到崔璘在拍他,他不在意,只是挑出一个软件,断断续续记录了一些旋律。
崔璘无数次被他可爱到:“我给你带了这个。”
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看,是一把口琴。
“哪儿来的?”
“杂货店有卖,35块。”
李庭舟接过,想起小时候的事:“我在学小提琴之前,还试过几样别的乐器,钢琴、二胡、葫芦丝什么的,口琴也就略试了试,觉得嘴巴很累就放弃了。”
“那你现在*还记得怎么吹吗?”
“我现搜个教程吧。”
饶是崔璘也惊呆了:“呃——”
可事实就是,天才学什么都很快。掌握了呼吸换气和音阶之后,李庭舟已经能断断续续吹出曲子,是崔璘没听过的。吹了两遍之后,越来越流利,以至于完全想象不到李庭舟是复健选手来的。
“这是新歌吗?叫什么名?”
“不告诉你。”
“这么敷衍的名字吗?”
镜头知情识趣地挪远了,画面也只对着二人的背影。
一高一低,依偎地很近。
口琴吹出的旋律悠悠响起,伴随着晚霞从金黄色转为橙红,最后一点点镀上神秘浪漫的紫色调……
*
草原第二夜,大家已经基本适应,并完成了打卡。
第三天,天蒙蒙亮,七个人齐齐出动去摘今年的第一茬韭花。回来后,女主人带领大家做韭花酱,男主人一个人在外面杀羊做手抓羊肉。
等待羊肉烹熟的过程中,收羊毛的车也来了。
听着他们谈价、定价、验货、确定交易,忙活完这些,又过去了个把小时。
夏季白昼虽长,可如果每天都过着这样重复的日子,不踏出草原之外的天地,不去感受别的生活方式,那日子该是多么枯燥呢?
张瑜澄嘴快,话还没过脑子嘴巴先秃噜了出来。
可女主人只是看着她的羊儿笑道:“这样的日子总要有人过,就像牛羊马都要吃草。当我降生在这片土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我属于这里。”
或许有人会读书读出去,但更多的人很早就感知到宿命。
钢筋铁骨的房子是资产,毛皮毡布的蒙古包就不是吗?
四轮轿车是代步工具,四蹄的蒙古马就不是吗?
米饭蔬菜可以吃,青稞马奶粑粑就不能吃吗?
女主人是很积极地在生活的,她没有反向给嘉宾们上价值的意思,只是说了一些实话。她说他们的生活很好、很知足,吃得好穿得暖,孩子们想出去读书就可以送出去,如果将来要子承父业,那家里也有牛羊马让他们放着养着……
转场那天,黑狗扑上来把常玩的木雕玩具送给李庭舟。
虽然上面有口水,好吧,这只是狗狗的心意。
“你想养狗了吗?我看出来了。”
李庭舟推开崔璘的脑袋:“没有,别乱说。我哪里有时间养狗。”
他倒是想养乔乔和小小乔,可惜这两只太野了,只有吹空调、享受暖气的时候会老老实实在心折一楼休息室待上一会,平时基本不见猫影。
崔璘避开镜头,意有所指:“你有我了。”
话音刚落,李庭舟下意识提起呼吸,确定其他人都昏昏沉沉地睡觉养神,这才瞪了崔璘一眼,压低音量——
“你也知道,那你还问?”
第116章
下一站还在草原,只不过条件没呼伦贝尔夏牧场那么好。
当晚的运气也很糟糕,行到半路遭遇了强|暴雨。
这样的天气不算少见,恶劣的时候甚至会相当麻烦。
在疆省高原地区都还扛得住的裴芯芝到了蒙省反而有些吃不消,淋雨后引发了高烧,节目组不敢耽搁,紧急转去医院。
剩下六人各有心事,趁着雨停后落脚点没来得及布置机位,大家索性来了一场谈心局。
欧让喝得最多,也醉得最快,有点借酒抒怀的意思。
她拉着大家说了一大通“你们还年轻”、“年轻真好”、“如果我当初balabalabala……”之类的感慨,最后又自顾自哽咽起来,情绪几度大起大落,把所有人吓得不行,当即打电话给欧让的助理问她药放哪儿了。
所幸欧让的嘴巴很严实,哪怕醉到路都走不稳了,情绪崩溃,依然控制住自己没有乱说话。
蔚年擦了把汗:“姐这是自己想醉吧?”
张瑜澄虽然没吭声,但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点点头,还不忘回看蒙蒙和崔璘的反应,他们二人看似融入在集体之中,其实一直有自己的小氛围……
话又说回来,成年人就算放纵自己也需要小心翼翼。
另一位费静晓女士就不一样了。
她的秘密几乎是一个呼之欲出的状态。
很多看似无法解释的小动作、小习惯,串到一起理解时,答案往往就是大家最不能相信的那一个:费静晓的确已经隐瞒婚姻状态悄悄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