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天白的视线里,他又从跪姿换成了坐姿,双腿交叉在身前,短裤,没穿袜子,真不怕冷。
他知道尤天白在看他身上一切裸露在外面的部分,所以他问尤天白:
“你想咬回来吗?刚才那一口。”
作者有话说:
哈哈,下周继续甜,真开心
第84章 “你先脱?”
尤天白还躺在地上,几秒钟沉默后,他问:“你疯了?”
接着他也爬了起来,拍开在地毯上挡路的遥控器和手柄,摇摇晃晃摸索着去开灯,灯打开,两人的狼狈不分彼此。
尽管被灯光刺得直眨眼睛,尤天白也要在嘴上数落少爷几句。
“你咬一口,我还一口,狗一样,这晚上还干不干别的了——而且还没吃饭呢。”
说着话绕到了门口,接着尤天白扶着墙停住了。站太猛了,嘴又碎,估计他现在大脑缺血,正晕着呢。
休马只顾着在地上笑,也没着急起来,他坐直了身子,仰着头去看尤天白拿东西,然后问:
“你买什么吃的了?”
“你闻到了?”尤天白把带回来的一丛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拎起来,向着厨房走,接着提高了声音,“我先热下再吃!”
“吵架的时候就闻到了!”休马也起来了,他的声音随着尤天白提高了。
看起来还是食物让人有动力,不然他能在地毯上继续萎靡下去。
刚刚买的炸鸡差不多凉透了,花卷也没了刚出锅时的热乎劲儿,尤天白给蒸锅烧上水,又把买回来的草莓扔进水盆。刚才发脾气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饿,现在冷静下来居然有点站不稳,果然是年纪大了。
在他仰着脑袋平静血压的时候,少爷晃晃悠悠进厨房来了,但他没傻到穿着短袖短裤过来,那条毯子被从头卷到了尾,走进来时像极了直立行走的木乃伊棺椁,尤天白一瞬间以为自己来到了大英博物馆。
“拌猪耳朵?”木乃伊发问了。
“对,爱吃吗?”尤天白挽起袖子,给手下果盆里的草莓换了一遍水。
少爷点点头,正想说点别的时,嘴被一颗新鲜的草莓堵住了——尤天白塞的。
“别废话了,”尤天白嫌弃道,“拿筷子吃饭。”
休马没答话,毕竟一张嘴草莓就要掉,尤天白端着热好的食物出了厨房,休马站在原地分两口吃了草莓,抿着的嘴角溢出了偷偷的笑。
如果说玉米碴粥配咸鸭蛋是东北早餐的国宴级,那么菜市场买来的晚餐全套就是可以出席婚礼的正式盛宴。尤天白甚至还开了瓶酒,是少爷之前买回家里的那瓶洋酒。
人坐好,筷子摆正,尤天白先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
洋酒,但不是葡萄酒,用高脚杯喝有点怪,尤天白也没准备专门的烈酒杯,所以他们现在在用白酒酒盅盛烈酒,因地制宜,雅俗共赏。
晚上六点,两人,两杯酒,一桌盛好的简单饭菜,要甜口的。听起来花不了多少钱,但尤天白的人生里少有这样的时刻。
他不知道休马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抬起眼睛向着对面看,就在尤天白想说点什么打破一下的时候,休马忽然抓起了面前的酒杯。
姿势标准,酒盅向前,他把杯底在两人中间的桌面上响亮叩了一下,然后说:“敬让我遇见你的老天爷,干了。”
他的淡色瞳仁里写满了专注,语气也无比认真。
话说完,少爷真的一仰头,把杯子里的烈酒全灌进了肚子,估计这滋味不怎么好受,他脸上千变万化的。
尤天白愣了两秒,第一反应是笑了一声,但这一声笑让他差点就把眼泪憋出来——不是嘲笑。
来而不往非礼也,尤天白也把酒盅在桌子上叩响了,他说:“那就敬,让我陪你长大吧。”
客气话说完,两人都沉浸在洋酒迅猛袭来的后劲里。等七窍泛着热的感觉终于过去,尤天白抢先拿起了筷子。
“别再跟我客气了,”他说,“你再说两句,菜我还得再去热一遍。”
休马知道尤天白话里的意思,他知道尤老板从来不擅长应付这种真情实感的煽情画面,所以他没接着废话,先来了一口猪耳朵。
“好吃吗?”尤天白问。
好像每次他们出去吃什么,尤天白总要在休马吃了一口之后提这样的问题,明明他们都在动着嘴,尤天白却对他的意见尤为重视。
休马点点头,给出了一个让尤天白满意的答案:“好吃。”
尤天白如释重负,开始给自己夹菜。休马忽然想到了影视剧里的老父亲形象,差点没憋住笑。
等他笑到尤天白都住了嘴开始看他时,休马清清嗓子。
“我之前根本想象不了我们在一起的样子,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好像来得太晚了,又好像来得太快了,”休马抬起下巴,喝过酒后的眼睛异常亮,“我有点难以相信。”
尤天白正在手撕葱花饼,听了少爷说话也没着急表态,先把饼一半放进了自己碗里,然后伸长了手臂,把另一半撇进少爷碗里,然后问:
“这就是你找理由跟我吵架的原因?”
要是平时,尤天白如此呛的一句话可能已经让休马生气了,但刚吵完架的他心情甚好。
“是啊,和你吵完好多了。”少爷接了饼,狠咬一口。
少爷就是少爷,他对酒不感兴趣,二十一岁还不是能品味烟酒的年纪,还是拌猪耳朵更适合他。
尤天白倒是觉得这酒挺不错的,但他也没什么研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后,他问休马:
“这瓶多少钱?”
休马摇摇头:“忘了,结账的时候让老板拿的最贵的。”
尤天白懂了,往北走是个别墅区,那里有家专坑有钱人的进口商品店,东西是真的,但贵也是真贵,他甚至有理由怀疑少爷结账完都没有拿小票比对。
“游戏机和电视呢?”尤天白又问。
休马吃得正香,只顾实话实说:“市里的体验店买的。”
市里的商业街上确实开了家购物广场,还是那句评价——东西是真的,但贵也是真贵。
呛少爷的话没得到回应,尤天白有点想继续犯贱:“哪天你住不顺心了,是不是连我的房子都想换个新的?”
话音一落,少爷抬头了。
“我不要,”他答得相当肯定,“我喜欢你的房子。”
真诚,尤天白向来打不过。他闭起嘴来环视自己的房子,买了好几年了,他从来没对这里有过什么特别的好感,装修是简装,也从来没考虑过精装。小区很老,保安亭都只是个摆设,但此刻它的存在却带给尤天白一种全新的体验。
少爷忽然提醒他:“你自己说的饭要凉了,你自己还不吃?”
尤天白这才想起来重新拿筷子,不过吃饭前他又说了最后一句:“我倒是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机刚刚好。”
少爷在遵从他们刚讨论过的好好吃饭理论,没再跟尤天白说下一句,不过为了堵住憋笑的嘴,他多啃了好几个鸡叉骨。
迟来的晚饭结束于七点,少爷只买了显示器,没买机顶盒,不然现在正好是个听新闻联播的好时候。
尤天白正在收拾餐后的碗筷,少爷跟在他身边转,一只手也干不了多少活,大部分时候是尤天白在干,休马在捣乱,两人来去几个回合,休马干脆给了建议:
“不然我再买个洗碗机?”
如同全中国所有上了年纪的人,尤天白瞄了他一眼:“那玩意能洗得干净吗?”
休马直言不讳:“你说这话好像我爸。”
尤天白停下了手里刷盘子的手,一本正经回答道:“你今天可以称呼我为父亲。”
话题结束于休马一把扯开了尤天白的后脖领,然后把一个在阳台上放得冰凉的冰糖橙扔了进去,等尤天白胡乱甩干净手上的水追出来,休马一脸无辜推着浴室门:
“你别过来,我要洗澡了。”
看着休马一无辜起来就分外有神的眼睛,休天白毫不犹豫地扯起了他前襟的衣服,擦干净手上的水后,又把他前襟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