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天白的手在他脑袋边的座椅上拍了拍,一副坦然大度的样子:“怕也没事,能硬就行。”
但他的坦然开明没像往常一般引来回应,休马在看向某个不明了的方向,手在离尤天白的膝盖一寸远的地方,悬在半空,说不准下一步的走向。
这小子平时不是这样的,真不是这样的。
一贯来说,休马最擅长拧着眉毛的表情,以及包括皱眉在内的一系列样子,拧着眉毛看窗外,拧着眉毛盯尤天白,笑起来的时候能舒展一两秒,但只要尤天白一说什么离谱的话,他的表情很快又回去了,收回眉间拧起来,眼神吓人的模样,很适合拿只笔,再拿本书,回学校里好好学习,做个不自知的校园话题。
所以尤天白不喜欢他没有表情的样子,就好像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好像他失去了生命力。
完蛋。
尤天白嘴里“啧”了一声,抬起手来扳过休马的脸,他的皮肤微微发热,握在手里生机勃勃,尤天白的拇指向上蹭了蹭他脸侧。
“不想要我碰你吗?”
休马没回答他,他也不想等休马的回答。
手向下走,喉结,锁骨,再到胸口,停在小腹上时,尤天白感觉到手下的身躯震颤了一瞬,他抬起头。对上休马视线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他也在虚张声势。
就好像是什么在高中晚自习结束之后偷尝禁果的纯情高中生一样。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同时,尤天白连着在脑海里对自己喊了大概五次“别想了”,等一切寂静以后,他决定用行动来彻底打消念头。
他把另一条腿也挤上座椅,双手放在休马的小腹上,直接去扯裤腰带未免太过不成熟,所以尤天白选择沿着腹部向下摸,结实,柔韧,年轻的身体,实实在在,呼吸从他嘴里泻出来,有点兴奋。
停车的地方在高速公路边,单看墙是处废弃的厂房,沿途只有几盏灯在照,车里昏暗,连分辨表情都需要眨眼睛。
尤天白没有在理会休马的表情,他只是在找裤子的边缘,但当他手向下摸到休马衣服里时,手腕忽然被攥住了。
这是他上手之后五分钟以来休马给的第一个反应,尤天白略微顿了一下,视线向上抬。休马已经彻底滑落在了座位上,向上看他。
“我们会做到什么程度?”休马问,声音很低。
尤天白眨眨眼睛,又用膝盖把他的腿分开了些。既然能问出这种问题来,那说明也不是完全百分百的单纯嘛。
“做不到最后的,我不会跟你这样的小孩子做全套。”
休马的手指瞬间松了,尤天白知道这小子听自己说狠话时会有什么表情,他没向上去看那小子的脸,总算摸出这裤子没有裤腰带了,休马穿的是运动裤。
这岂不是更方便了。
裤子拽下去,某个器官出现得有点过于迅猛突然,两人迷迷糊糊互相看了几次对方的坦诚模样,但这次,直接程度让尤天白有点哑然。
他一点一点抬起脸:“你这是告白失败该有的样子吗?”
不该。尤天白已经在心里替休马回答了。
这下休马彻底不去攥着他手腕了,改直接挡住了自己的脸,过了一会儿他的回答才出来,模模糊糊:“你就没有二十一岁的时候吗?”
对不起,太久了,早忘了。
尤天白和那地方对视了一会儿,也没能把它看软,他默默支起身,伸手在车后座边拎起了什么。他用那东西敲敲休马抱着脑袋的手,在他视线的缝隙里把东西递上去。
“用这个。”
又是老伙计,软胶同志用情趣便携飞机杯。
前几天被尤天白拽着手试了一次,然后就丢在这里了,没人再记得它,直到今天。
休马想说点什么,但尤天白叫他不是为了谈判也不是为了交流,只是通知。车后座边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尤天白又翻出了一瓶液体,透明的,纯情如休马也知道这是什么,他的话随着瓶盖弹开的声音来了。
“我觉得我用不上这个。”
意思是男人也会出水,但他不会说这么直白。
尤天白没理会他不明显的抗议:“我喜欢顺滑一点的,刺激。”
休马的知识储备到此为止,已经听不懂了,他从手臂的缝隙间看到尤天白打开了那东西的盖子,液体顺着手指溜进去,接着那人俯下身来,手直接卡住了他底下,套上去,从头灌到脚。
……
尤天白侧身从前座抽了几张纸巾,盖在他小腹的痕迹上,液体在往下流,颜色不那么均匀。
“自己擦一下。”他对休马说,然后推开了身后的车门。
外面特别冷,脸烫得发疼,刚刚停车的时候,尤天白看到这里有个公厕,他现在需要过去一趟。
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说:
尤天白走这么急是因为他也in了
第42章 “不要亲嘴。”
等尤天白顶着风回车里的时候,休马已经坐回了副驾驶上,衣服整齐,车座干净,他在看手机,而不是像平常一样发呆。
除此之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发动机热着,车灯亮着,这就像是一个平常的夜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倒霉老板下车在路边解手,接下来就要去找个服务区吃饭加睡觉,明天早上再心照不宣地在车里碰头,就像过去一个月的每一天一样。
除了刚才在公厕里的时候,尤天白在隔板内抱头沉思了大概十分钟,为了不被隔壁的人听见叹气的声音,他在十分钟里连冲了二十次厕所。
可他不知道的是,荒郊野岭的公厕里只有他一个人,和在厕所之外等着他的毫不知情的人,和他内心震耳欲聋的约五十次提问——你都干了什么?
对啊,你都干了什么?
年轻的肉体太好了,从温度到反应,从精神到触觉,尤天白感觉此时此刻自己的浑身上下都在尖叫、颤抖、无声呐喊,通俗一点说,某个位置正处于柔软的反义词状态。
身处厕所,他可不敢再来一次深呼吸,所以他又猛踩了一次冲水阀门。
十分钟后,尤天白若无其事地从厕所大门出来,点了支烟,等烟头烧干净了才回到车里,收起了一切的波涛汹涌。
少爷的脸正被手机显示屏照着,看不出来什么异常,尤天白甚至怀疑起了刚才是否真的有做了什么,他搜索了一番刚才车里那十几分钟的记忆,灯太暗了,没看出个大概,但确凿无疑。接着他匆忙挥散了当时的记忆,回忆只是为了确认少爷现在没事了,而不是让刚才厕所里踩的十几次冲水前功尽弃。
他把视线从休马脸上移走,淡然自若地坐上主驾驶。但是副驾驶上的人一开口,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矜持冷静就全没了。
休马问他:“小娟拜托的事情,我们接下来还能去查吗?”
声音还有些发闷,乍一听像是大病初愈,但尤天白很清楚原因,他知道这种嗓音还要隔一会儿才恢复。脑子里翻江倒海了一阵,他才意识到休马在说正经话题。
好像一开始来牡丹江,的确是为了查方慧下落的,结果猴耍了,唢呐吹了,歌也唱了,反倒把一开始要干的事情忘了。现在也不能再回去找孙久一趟了。
尤天白决定换个思路。
“这事一定要接着查吗——能不能换个时间?”
但话一说出口,尤天白又觉得自己有点亏欠着休马,于是清清嗓子。
“有什么信息晚点告诉我,我让路口拉活儿的司机们打听打听。”
连着说了两句话,休马都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他默默把手机的屏熄了,蔫巴巴地看向一边,模样倒真像是大病初愈。他拧着眉毛揉揉鼻子,问道:
“我们就不能直接把姓孙的杀了人的证据交给警察吗?”
尤天白被他问得忽然有点想笑。
“你跟我在这儿跑了一个多月了,居然还想着有什么事情就找警察叔叔啊?”
休马揉着鼻子的手停了,又吸了吸气,没做声。
“再说我们该怎么提供证据呢?是直接说我们因为个人原因被人追杀了,还是说我们在玉米地里飙车的时候听到了小道消息——要是真这么直说你今年五月甭回去上学了,让你爸去看守所捞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