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仙儿(73)

2025-09-04 评论

  没劲,没必要。

  他第二次锁了手机屏,身后是尤天白和秃头老板的唠嗑响,秃头一口纯正的黑龙江口音,尤天白清亮的北京话和他彼此相得益彰。

  气氛融洽,他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面朝他的墙上有扇排风扇,半块塑料袋卡在了里面,随着风扇的转动噗噗发着响。

  第三次震动响如约而至。

  “你知道他在床上叫起来有多好听吗?”

  风扇的鸣响瞬间放大了,轰隆隆地灌进耳朵里,在喉咙里打成结,堵得他缺了氧。

  休马深吸一口气,当场关机。

  作者有话说:

  好啊,发短信的你④定了

  ——

  氮素休马很快就能知道有多好听了啦

 

 

第53章 接受挑战

  半小时以后,尤天白从富丽堂皇的办公间里出来,手里夹了张明信片,左右看了一番,才找到正靠在墙上的休马。

  “想什么呢?”尤天白绕到他正面,“脸色这么不好。”

  休马如大梦初醒一般深呼吸了几次,站直身子,回答他:“没啥,累了。”

  “这一路上净是我开车了,你怎么还累上了?”尤天白有点哭笑不得,“走吧,回家了。”

  应该是到了小城下班的时间,楼下的农贸集市多了不少花花绿绿的学生,休马在这里很少见年轻人,边随着尤天白走,边回头看了几眼。

  “你刚才见的是什么人?”快走几步跟上尤天白的步子后,他又问。

  “办假证的。”尤天白的回答言简意赅。

  废话一句,哪怕休马再傻也知道那是个办假证的。尤天白也看出了他脸上的不屑,接着说:“办假证只是他现在糊口的手段,别看他那副模样,扫黑除恶前是正经的黑社会。”

  正经黑社会。这种词怎么听都不正经。

  “地痞流氓?”休马问。

  “这个词在我这里有时候是褒义的。”尤天白没回头看他。

  走出农贸市场,佳木斯的天已经变成了灰蓝色,快要日落了,远处的人民广场上响起悠扬绵长的手风琴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来,休马盯了一会儿琴声传来的方向。

  “去逛逛吗?”尤天白在车门前停住脚步,下巴示意着那边。

  “算了。”休马钻进车里面,把安全带扣好。

  不是不想去看,只是这种小城市里的感觉太过于像家了,像某种不存在的童年的家。休马没来过佳木斯,但他却对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脑子僵着,鼻子堵着的感觉。

  少爷不想逛,尤天白也不强求。他迈进车里,手刹放下,话匣子没收住,他又跟休马讲起了千禧年左右的东北黑色传奇。

  当然时代是变化的,社会是发展的,黑土地不能永远属于械斗和地盘,迈入新世纪以后,曾经争霸着的古惑仔像是工地上搅散了的水泥,汇入人群,各自讨一口饭吃,刚刚见到的秃头老板也是如此。

  办证虽然算不上什么正当行业,尤天白本人不鼓励不支持也不评价这种行为,但在某些自成一派的行业背景下,确实有写可用的情报能换取。

  比如上个需要办假证的人。

  “当时我介绍他给姓孙的,同样都是办假证,固定门户的总比散户的好吧?”尤天白边开着车边侃侃而谈,副驾驶上的人对他不予置评。

  “他偏不听,被骗了二百五。”

  边说着,尤天白边“啧”了一声,打着转向灯拐进岔路。

  都是靠帮别人演戏来生活的人,自己开剧场的总比戏班子好,大概是这么一个道理——总之,固定门户的秃头老板靠着自己的几分背景和人脉,打通了东北的地下市场,只要是在这片土地上得来的,或者花出去的,来历不明的,上不去台面的,他都略知一二。

  前面是个红灯,尤天白踩了刹车,把脸转向副驾驶,重点来了:

  “前几个月的地下市场交易里头,还真有方慧这号人。”

  问题虽然探讨到了重点,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农贸市场里出来后,少爷的脸色怪不好的,看着像是就着猪头肉灌了一斤白酒又在公厕吐过的模样,连尤天白的话都在闭着眼睛听。不过在听到“方慧”两个字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怕不是重名吧?”语气倒还是和平时一样,满是臭屁的少爷劲儿。

  “秃头认得人,就是户口在长林村的,玻璃厂干过会计的方慧。”话说完,前面的灯亮了,小城的傍晚看起来还真挺热闹,十字路口人和车都不少,这显得车里的人更蔫巴了。

  车子启动,尤天白又向着副驾驶望了一眼。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次少爷倒是没把眼睛闭上,脑袋靠着车座,像是脖子没长骨头。

  “接着说吧,我在听,他认得方慧,然后呢?”

  回也算是回话了,就是答非所问,不能说没好气儿,但也绝对算不上有礼貌。

  尤天白又看了他一会儿才转回脑袋,旁边一辆准备超车的出租都急了,边拐边狂按喇叭。这边一让,出租马上七扭八拐地抢跑了,尤天白把头探出去,对着车尾巴狂骂几句。

  骂完,他若无其事地关上车窗,少爷怼出来的无名火消散了些,他接着说:

  “方慧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在海鲜大酒楼里,和酒楼老板一块儿,明天得去找这老板见一面。”

  如果能在佳木斯有一两个熟人不奇怪,但只要是点出名来的人,尤天白好像都相交有年,这可不是一般的四通八达。

  “酒楼老板你也认识?”休马难以置信。

  “不认识。”尤天白斩钉截铁。

  不认识得怎么见面?休马已经把问题写在了脸上。尤天白看得出来他的疑惑。

  “办法不有的是?方法总比问题多。”尤天白给车转了向,说得怡然自得。

  方法可不是这么想出来的,虽说这一个多月来尤天白随机应变的次数不少,但在海鲜酒楼当场认识人家的老板,的确算是最不靠谱的一回。

  休马还想说点什么:“那要是——”

  “到了。”尤天白停住面包车。

  车刹在一个东北随处可见的老小区前面,赫鲁晓夫楼,褪了色的镀金字,看着和松原那栋挺像,甚至还要再老些。天色渐晚了,新刷的墙漆都没能让小区新鲜起来。

  “四号楼中间那栋,上去三楼就是,你先走。”尤天白连个缓冲都没给,直接自爆了家门。

  小区里没有什么人,零星几个推着车收家电的三轮便是全部,休马也觉得自己站在空地上格格不入,低头钻进了楼道。

  在小城市里时间就是会慢些,从绥化出来,又拜访了本地的土地爷,拿了情报,回到尤天白的家,时间也不过晚上四点。

  连那封短信都占不了多少时间。

  楼道门又开了,尤天白钻进来,抬手指上面:“走啊,在三楼。”

  三楼中间的门,左邻右舍看起来很久没活动过了,门上的春联都是去年的生肖,甚至还有一把形同枯槁的艾草。尤天白低头在钥匙包里找着,翻出把一看就没怎么用过的。

  “房子有点空,但两个房间都有床,你挑个自己喜欢的。”

  尤天白说出这话的时候,没有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倒真有点像是房子里的主人,在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弄得休马也有些没来由的紧张。

  门一打开,灯一亮起来,尤天白专属的感觉就扑面而来了,是的,单单是一栋房子,也可以用尤天白这样的形容词来描述。

  房里的硬装并没有太老派,不是八十年代小区的那种深色薄木板实装,翻新过,灰调木地板,墙也刷过,没有东北人家常见的辉煌水晶吊灯或亮瞎眼的白炽灯泡,装潢很简单,色调也统一,很普通,很放松,甚至有点好看。

  当然仅仅这些还不够尤天白主义,真正让休马下此结论的是客厅里整整齐齐码着的箱子。

  仿真用具,计生用品,性感睡衣——休马还记得尤天白见他第一天为他带来震撼的十二个字,现在时间久了,他也出师了,只是瞟一眼,他就知道这些箱子里面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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