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仙儿(87)

2025-09-04 评论

  尤天白的人生没有这样的自在,他也有轻易喜欢上别人的年纪,却从来没有休马这样不计后果的年纪,不过他在喜欢上别人的时候,会恨不得独处一室的时间里,眼睛只贴在那个人身上,然后再把所有能干的都干了。

  所以他不信,休马只是想和他所谓的“待一会儿”。

  但是话已至此,少爷的眼睛竟然又盯回了电视。没意思了,仿佛尤天白自己已经成了害群之马,即将被千夫所指。

  挺没劲的。

  “算了。”他长叹一口气,“要是你也没什么想法,我先走了——今天房费估计也算上了,你别浪费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吧。”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却没站起来,因为坐在沙发上的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尤天白没直接抬脸,因为那样就仿佛是认输了,他放平视线,在休马的小腹上稍微定了一会儿,才慢慢向上仰起脸,直视他的眼睛。

  “什么意思?”站着的人发问。

  什么什么意思?

  “你说的,对我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休马停顿住,喉结抖动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尤天白靠在椅子背上,眼睛眨了眨,接着意识到刚才的自己虽然进行了一番过去现在、白天黑夜的深入思索,却没把自己的意思明说出来——也没法明说,他不打算说。

  “就是字面意思。”尤天白言简意赅。

  尤天白讨厌解释,碰巧休马不讨厌,所以他选择替他说话:“你的意思是并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不愿意说。”

  没人说话,尤天白闭着嘴看他。

  客观上来说,休马的解读非常对,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别人话里的话都能读出来,但主观上来讲,尤天白不想听他说实话。

  他现在明白了,刚才自以为的什么年长以后的矜持,没有休马一般的热烈,都是放屁,他只是要面子罢了,只是想在这火车站前黄金地段的五千块一晚的套房里,稍微给自己留点面子罢了。

  在板着脸的尤天白面前,少爷慢慢扬起了下巴,上牙咬着下唇,挤出一个好看的要命的笑,然后说道:

  “而且因为你死要面子。”

  现在开山采石的炸响换到在尤天白的脑子里响,他在扶手椅上独自天打雷劈,少爷在他身前,重重深吸了一口气,仰脸看向窗外。

  高级酒店就是高级酒店,灯光够暗,足够黑漆漆的夜景不被屋里的反光打破,但也足够照亮一切,从进屋起到刚才,尤天白的表情和微动作,都是他目力所及的一切。

  休马现在很兴奋。

  乍一看,好像现在什么都没解决,近到楼下堵着的几位大汉,远到世俗对同性恋的偏见——但他感觉自己被给了一颗甜枣,但已经没空觉得自己可怜了,现在的重点是,甜枣,该怎么处理。

  “你想要我干点什么对吗?”休马问。

  其实他问出来的同一刻,就看到了尤天白的表情变化,正如刚才所夸,合理的灯光,合理的视野,不合理的反应。好像从某一时间起,筹码不止是在尤天白手上握着了。现在,筹码放在牌桌中央,休马也拥有了其中一半。

  换言之,尤天白不再是那个永远都游刃有余的人了。

  但他可不会表现出来,他垂下目光,尽量平静地抬了抬下巴,回答道:“现在不想了。”

  回答飘在空气里,散在套房中,休马不再在原地立着了,他转头向着沙发,好像在找什么。

  “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也不知道我会喜欢多久,”休马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直起身来,眼睛看向尤天白,“这段时间里,我们不如都快乐点吧。”

  像是在宣战——要不是手上拿着窗帘遥控器的话。

  “你拿这个干什么?”尤天白都忍不住发问了。

  遥控器一声响,他听到自己脑袋后的窗帘开始慢慢合拢,不疾不徐,慢悠悠的嗡嗡响,尤天白盯着休马的脸,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如同舞者拉上舞台的帷幕,如同合伙人关上会议室的门,一切关闭的响声都昭示着另一件事情的开场。轨道闭锁,锁扣相碰,休马把遥控器扔向了沙发,然后重新回到了尤天白的太师椅前。

  尤天白自始至终没换过姿态,只是把交叠双腿的上下调转了一次,他的视线一路追随着另一人的由远及近,从仰视向下,到平视。

  休马跪在了地毯上。

  不是用道歉的姿态,也不是什么沉痛的表情。休马把左脚向后,接着单膝下跪,好在他没有保持这求婚一般的尴尬姿态,很快换到了双膝着地,上身挺直,坚定而平静地望向尤天白。

  就像在松花江边跪尸体那样,少爷第二次跪在了他面前。

  尤天白根本不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但根本不影响他欣赏,他一直觉得,能让这样漂亮到完全有资本目空一切的人甘愿下跪是一种本事,所以他会心满意足地欣赏。在这条路上他最快乐的事就是随时随地给少爷惊喜,现在,换到少爷给他了。

  但是有一点不够完美,因为如果此时此刻休马能穿着正装,这个姿势一定会更养眼。

  他向着天棚翻了个白眼,嘲笑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在他重新垂下眼睛后,休马说话了。

  “我错了。”休马说。

  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道歉,但是和姿态很配。

  “我应该给你点面子和时间。”休马又说。

  这提醒了尤天白刚刚在休马身上摔了个跟头,尤天白感觉兴奋感凉了半截。

  “我不会再进一步了,但我会按照你想要的,干点什么。”这是休马的最后一句。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按在尤天白膝盖上的手,温热的、实在的、男人的手,接着缓慢而认真地把他的膝盖向着两边分开。

  尤天白几乎是马上就知道了他想干什么,当机立断推住了休马的头。

  是的,如果没有尤天白的反应,那人的脸已经凑上去了。

  “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尤天白张开嘴,声音沉得他自己都觉得神奇,“男人是很脏的。”

  休马的眼睛向上看他,他们的头顶顶灯开着,照得那双浅色的眼睛明光烁亮。

  他说:“你不脏。”

  多简单,多直白,多没法让尤天白拒绝的回答。

  他又说:“而且你出来之前洗过澡了,我在这里闻得到。”

  是的,即使他眼明手快地按住了这小子的脑袋,他也凑到了离自己足够近的地方,现在他们一起共同呼吸着属于尤天白的味道。

  不知道这小子在这三天时间里受了什么刺激,或者说受了什么教育,他以一种很邪门的方式开窍了,完全开窍了。看着那张脸离自己的裤裆不到三十公分距离,尤天白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算了。

  尤天白放开了他,向后放松自己,一边的膝盖顶住了休马的咽喉,然后发出了来自有经验者的质疑:

  “你会做吗?”

  很显然是不会,但看起来不怯场。

  “查过。”休马回答他。

  是啊,现代社会,网络如此发达,少爷虽然是处男,但也没处到那种地步,不会发出什么诸如“怎么生孩子”之类的清澈疑问,他肯定知道男人之间既可以这样做,也可以那样做。

  少爷没躲,他的膝盖又去放肆地把这小子的下巴向上抬了抬,多好看的一张脸啊,只可惜马上就要做这种事情了。

  他的脚在下面,又把少爷的膝盖往外分,让他跪得更标准了些。尤天白最后的善良就是没在他胯下踩上一下,估计这么做,这小子能直接暴起,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尤天白可猜不到。

  虽然他真的,真的很想这么做。

  不过尤天白已经没心情耽搁了,他很急,呼吸都带上了颤音,他说:“接下来交给你了。”

  ……

  神情恍惚,手指温热,尤天白有一瞬间真想这一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继续做下去。

  暗金色的灯光下,休马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问:“我要是碰你这里,你也会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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