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135)

2025-09-09 评论

  休假的这段时间,劳模也莫名多了赖床的习惯,开始变懒散了。

  陆清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手机在嗡嗡地震动,他习惯性朝旁边摸摸,想要把人抱过来,结果陈安楠睡得地方别说热乎气了,就是连点余温也没给他留。

  陆清远这才想起来陈安楠说过今天要出门。

  他闭着眼,伸手摸到手机,打开,看见置顶消息,是陈安楠发来的一句:早安么么哒[亲亲emoji]

  他笑了下,起床去洗漱。

  陆文渊这会儿也不在家,一大早就被领导叫到学校去开会了,估计要中午才能结束。

  肖卿湘正在院子里遛狗,看到儿子出来,说:“楠楠有东西让我交给你,就压在茶几上,你记得看。”

  陆清远闻言进屋,茶几上果然有一封小信封。

  天蓝色的外壳,封口处被细心的贴上了,下面留着几行手写小字:拆开有惊喜(史努比小狗头)

  陆清远把信封小心拆开,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张纯手绘的音乐会门票,画的跟儿童简笔画似的,还蛮可爱。

  票上写着时间和地点,今晚七点,福利院。

  陆清远几乎能想象得到陈安楠画东西的模样,他低头失笑,把这张手绘门票仔细收起来。

  人一旦有约会就会变得格外期待,时间流逝的每分每秒都变得异常煎熬。

  可白天的时间照旧得过,陆清远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就吃饭的这么一会,他起码看了十多次手机,搞得陆文渊还以为他有什么工作上的急事,问他是不是要提前回北京了。

  陆清远说不是。

  今天老乔发来了一封关于北京案子的新进展,陆清远看了会儿文件,突然又把陈安楠的那张手绘票拿出来看看。

  没忍住,又笑笑。

  陆文渊正搁那看文献,听声,怪异的看儿子一眼,再看一眼,问肖卿湘:“他发神经?”

  “不知道,”肖卿湘一本正经地说,“拆了楠楠的信就这样了,从上午到现在,症状还蛮严重的,你没发现吗?他一直在看手机,估计是有约会。”

  陆文渊抖抖文献,继续看:“以前没发现,这孩子谈恋爱怪吓人的。”

  陆清远还不知道他爸在这里编排他,自己乐了半天,他决定这场约会结束以后,要亲手把这张手绘门票做成书签,收藏起来。

  时间在钟表上熬油似的走动,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陆清远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立马趁着爸妈不注意,回房间认真捯饬了一下自己。

  镜子里的人,将头发弄了又弄,衣服理了又理,生怕自己哪里不好看了,严谨地像是去结婚。

  肖卿湘和陆文渊这会儿都坐在楼下看电影,陆清远生怕被他爸看见自己这幅样子,恨不能从二楼窗户翻下去,好在电影没过多久结束了,陆文渊提议去外面活动活动筋骨。

  陆清远借着这个空当,溜出门。

  还好没迎上那散步的两人,不然让他爸看到这幅样子,肯定得笑话的。

  陆清远赶紧驱车驶离。

  后视镜里,家的方向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镜子里彻底变成一路颓败的梧桐枝桠。

  去福利院的道路上很安静,因为疫情的缘故,整座城市一片沉寂,车子平缓驶过大道,能远远地看见防疫站的人在路前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警戒线,喇叭里循环播放着让市民来做核酸检测。

  一路通畅,陆清远到地方的时候,天色将晚,黑灰里残留着一抹黯淡的蓝。

  下车后他还不忘再理一遍自己的衣服,连一丝不合时宜的褶皱都被抚平了,才慢慢走进去。

  这家福利院前拉着两盏小灯,昏黄的灯光在夜色里很柔和。

  隔着一扇门,里面有隐隐的唱歌声,稚嫩的童声伴随着悠悠的钢琴声,顿挫的回响着。

  陈安楠正坐在教室里,明亮的白炽灯照得整间教室亮堂堂的。

  他的面前是一架简单的钢琴,平时孩子们上音乐课用的,很便宜的小牌子,能用,但是在时间的沉淀下被磨损的很严重,很多琴键的音色都不准了,他和朋友们调了半天才勉强调好。

  孩子们在底下坐着,跟着旋律唱歌,Echo也随意的坐在一张座子上用吉他伴奏,乐队里的其他人过年都不在南京,回老家去了。

  一首歌结束,教室的后门突然被人轻悄悄推开,冷风扑进来,孩子们顿时齐刷刷地回头,不约而同的被眼前这个陌生人吸引住。

  陆清远从外面探进一半的身子,说:“打扰。”

  陈安楠看见人的一瞬,眼尾漾出柔软的小弧度,他对着孩子们说:“呐,有请我们最后一位观众入座。”

  他一语毕,底下的孩子们像提前排练好似的,纷纷跟着鼓起掌来,Echo也十分配合的拍拍手。

  陆清远礼貌地朝他们笑笑,在掌声里走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抽出张小椅子坐下。

  在他座位旁边是个小姑娘,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她碰碰陆清远的胳膊,口罩外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

  “大哥哥。”她说。

  “怎么了?”陆清远问。

  “小哥哥说等你来送给你的。”小姑娘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玫瑰来,艳丽的红,在白色的灯下显得很张扬。

  陆清远目光惊诧了一瞬,说了声“谢谢”,其余没多问,收起衣摆坐好了,跟她一起看向台上的人。

  这会儿教室里很安静,白炽灯不知道被谁给关上了,换成了几盏黄色的氛围小灯,灯光聚焦处,陈安楠姿态随意地坐在钢琴前,手掌虚虚覆在琴键上。

  底下的孩子们都很安静。

  陈安楠笑盈盈地说:“这是我们这次音乐会的最后一首歌啦。”

  “下面这首歌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写的,当时要送给一个人,但是没来得及写完就分开了,一直觉得很遗憾,好在我后来写完了,他也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刚唱完歌,陈安楠说话时,嗓音里带着澄澈的笑意,和平时的说话声很不一样。

  陆清远坐在台下,专注地看他,眼睛里的一点光,来自台上人的倒影。

  “现在,我要重新送给他,祝他三十岁生日快乐,希望未来的日子里他永远平安、顺遂、幸福。”

  陈安楠说完,手指从琴键上熟练的掠过去,一个个音符急促地跳出来,交汇出温柔地前奏。

  ——有一天,我发现时光的道路变得难走。

  视线里,漂亮的男孩在弹奏一首歌曲,他垂着眼睫,像是在回忆某段时光,唇边漾着淡淡的笑。

  陆清远认真地听他唱。

  这支歌的旋律平缓悠长,像是老祖母哼唱的童谣,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故事。

  ——我每天都很想你,月亮能知道。

  小灯的光影在陈安楠的脸上不断交错,变幻着,像是一个打着灯的电影长镜头,镜头的另一面映出十八岁的陈安楠。

  俩个人刚从学校偷跑出来,陈安楠说要教哥哥弹钢琴,他们的指尖碰在一起,虚空中仿佛真的有一架钢琴摆在面前。

  黑白的琴键从指腹下掠过,在冬季的夜晚编织出一首关于成长的旋律。

  ——我们终将会老去,让我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歌曲在悠长的旋律中逐渐接近尾声。

  教室里,暖黄的小灯落在陆清远的眼睛里,变作一点模糊的水光。

  他静静地望着台上的人。

  钢琴的柔和的曲调在陈安楠清透的嗓音里,逐渐归为平静,尾音带着细微的震颤,在一方小小的空间里,诉说完了一个故事的结尾。

  陆清远坐在台下,视线里,时光嗖嗖地倒退,四岁的陈安楠从尽头处跑来。

  “哥哥,哥哥我跑不动了……”矮墩墩的小孩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手里还攥着个气球,“真的跑不动了……”

  陆文渊今天放俩小孩儿在小区楼下玩,结果陈安楠玩着玩着人不见了,吓得陆清远魂飞魄散,着急忙慌的找了好久,才终于在卖气球的摊子边找到眼巴巴看着的陈安楠。

  眼瞅着回家的时间要晚了,九岁的陆清远停下来,说他:“你怎么这么娇气,这还没跑多远呢就喊累,谁让你自己跑这么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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