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36)

2025-09-09 评论

  他有点发困,也不敢再往哥哥身上靠了。

  最后,还是陆清远把他的头拨到自己肩上,说:“先睡会,到了我叫你。”

  今天陆文渊又下班得晚,自从他升了职称,参加了几次研究项目后,工作就一天比一天忙。

  陆文渊这些年为了能够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就逐渐把重心转到了工作上。两个崽崽长大了,需求已经从无微不至的关怀转到了物质上的满足。

  陆文渊向来很舍得给他们花钱,觉得别人有的,我们家的当然也要有。尽管俩小孩从来没对他索求过什么,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的给他们买。

  阿姨听见开锁声,赶紧把汤又重新回温了一遍。

  陆清远到家后,先蹲下来给陈安楠换上鞋,然后才换上自己的。

  他跟平常一样冷漠细致,但是从这冷漠里,陈安楠察觉到了某种不好的气息,因为陆清远绝对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他的爆发通常会在一段时间的隐忍后达到临界点。

  那是件很可怕的事。

  果不其然,等陈安楠安生的吃完晚饭,陆清远就把他叫到了房间里,曲起指节敲敲桌子,不容置喙的说:“拿出来。”

  他既没有问陈安楠为什么撒谎,也没有问他撒谎做什么,只是在下达命令。

  陈安楠手背在身后,头埋地很低,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陆清远声音很冷,镜片在冷光下折射出细细的线:“我让你拿出来,听明白了吗?”

  陈安楠从前喜欢看陆文渊带着眼镜说话的样子,因为很温和,有种平易近人的书卷气。

  但是陆清远完全不一样,陆清远的眉眼从小就深,又因为随着年纪长开了,更显深邃,台灯浅黄色的光影打在他脸上,就有种沉郁的冷,而鼻梁上的那副窄框眼镜,更扩显了这份冷意。

  陈安楠最怕的就是别人凶他,从小就胆小,禁不住凶,不过那会儿爱哭,这会儿却吭哧吭哧地不敢说话,掏掏兜,老老实实把手机上交。

  “不是这个。”陆清远严肃的说。

  “……”陈安楠抿嘴,又掏掏兜,念念不舍的把自己的MP3也上交了,连同耳机一起。

  “……”陆清远却只是看着他,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危险的眯起。

  陈安楠被看心里发毛,又磨蹭的掏掏兜,终于摸出来一粒大白兔奶糖,小心翼翼地放到哥哥手上。

  看哥哥目光还凝聚在这里,他小声说:“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吗?”陆清远眉头深深拧起,指节不轻不重的扣响桌面,“如果被我找到了,是要被惩罚的。”

  陈安楠点头,把自己的兜翻出来给哥哥看。

  “好,只有这些是吧,”陆清远站起身说,“那今晚都别睡了。”

  陈安楠嘴巴撅起来,觉得委屈:“为什么呀?我手机和MP3都给你了,口袋也空了呀!”

  还要问为什么?为了袒护约会对象连撒谎都学会了,况且,那封信也没有上交,显然是心里有鬼。

  陆清远不接他话茬,既然陈安楠执意不认错,那惩罚是必然的,他决定今晚一定要把陈安楠关在房间里狠狠惩罚。

  “把初中数学真题试卷做完,不做完不准睡觉。”

  “……”陈安楠嘴边弧度又撇下去,看着陆清远的视线都透着股难过和委屈。

  陆清远完全不吃这套,语气冷淡地不像话:“做,我今晚看着你做。”

  “……”陈安楠突然就后悔撒谎了,没有比这个惩罚更歹毒的事情了。

  陆清远把他的试卷册扔到桌上,又在他旁边抽出把椅子坐下来。

  陈安楠也不敢顶嘴,因为哥哥这会儿正生着气,搞不好会被罚两张试卷。

  他只能哼哼唧唧的趴在桌上开始念题,一道题念三遍,念得心不在焉,陆清远没理他,又拿出张空白的纸,对着英语题开始写起来。

  笔尖沙沙磨响在纸张上。

  这个点,玄武湖的主道上有很多遛弯大爷,他们大清早遛鸟,晚上就捧着茶壶散步,一把宜兴紫砂壶被养得水光润滑,屁兜后面的收音机放着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

  月光流淌在他们身上,将背影徐徐拖长,蝉鸣声叫嚣着扑入浓黑的夜,从二楼的窗户看,能看见很多小飞虫啪啪撞着路灯。

  陈安楠做题做的几欲昏死,直到十一点多,他才堪堪完成两页。

  楼下开门声又一次响起,没过多久,有人推开卧室的门,探出半个脑袋,愉悦的问:“刚刚进门打了两个喷嚏,来,让我看看是谁在想我?”

  陈安楠听声音就知道是叔叔回来了,但他现在做题做得想死,耷拉着脑袋不想说话,陆清远也只是忙着手头上的事,压根没工夫搭理他爸。

  这气氛不用想都知道怎么回事。陆文渊见怪不怪的“呦”了声:“咋了?两位冤家又吵架了?”

  说着,也抽了把椅子反坐下来:“来,叫我看看怎么一回事,谁对谁错,我来批判下,快快,有委屈的赶紧上奏!”

  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安楠确实觉得委屈,他不想做数学试卷,但是导致他委屈的原因是他撒谎了,这理没地儿可说,一看到还有两页没写,他就想哭。

  “没有吵架。”陆清远淡淡地说。

  “真假的?”陆文渊忽然俯身凑近陈安楠,脸凑过来,“我怎么瞧着这个快要委屈死了?”

  陈安楠笔尖一顿,赶紧把脑袋埋在臂弯里,不叫别人窥探自己的情绪,声音都闷在里头:“才没有!”

  陆文渊被逗得不行,觉得他家崽崽还是孩子心性,跟永远长不大似的,好玩着呢。

  他把宵夜搁到桌上,颇为善解人意的说:“行了行了,别学了,先吃点东西。”又故意用一种老家长的口气说,“小陆啊,别把孩子看那么紧,这都几点了还写。”

  陈安楠没有哥哥的命令不敢吃,只埋着脸,瓮声瓮气的说:“我也没有很饿。”说完,又抬起半边脸,悄悄地看一眼,再看一眼。

  陆清远仍旧在低头写题,没说话,只是抬手把那碗宵夜推他面前去了。

  “给我的吗?”陈安楠装作不懂的问。

  “不想吃就接着写。”陆清远说。

  陈安楠得了便宜还卖乖,都不等哥哥把话说完,立马就端着碗跑出去了,生怕迟一秒对方就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夜宵是马祥兴的凤尾虾,河虾去壳炒的鲜嫩,陈安楠很爱吃,陆文渊帮他把豌豆挑出来,叫他慢点吃,又进屋去问陆清远吃不吃,陆清远笔尖没停,说不吃。

  等陈安楠吃饱喝足后,指针已经滑过了十二点,他忽地想起——明天要交的英语习题册还没写!

  他慌里慌张的跑回房间,陆清远已经不在了。

  陈安楠把卷子推到旁边去,要扒拉英语册的时候,突然发现哥哥刚刚坐的位置上,竟然好整以暇的摆着他的作业。

  摊开的习题上面,被人用铅笔圈圈点点出每道题考得语法,划分出主谓宾,变化形态,该背的要点都被整整齐齐的写在空白的纸上了,以及最最重要的答案。

  陈安楠盯着草稿纸,心里叫嚣着答案!不用明早去抄别人的了,又可以晚起十分钟!

  夏日的晚风从纱窗里吹来,掀动纸张的一边,露出结尾处,那行瘦而潦草的小字——下不为例。

  这件事在陈安楠心里自以为被翻了篇,完全没想到陆清远因为察觉他早恋的事情,好久没有松懈下来。

  他感觉自己心里像种下了一粒种子,随着青春期的到来而无限膨胀着。

  陈安楠每天早上都是和哥哥一起上学,他们初中部原先和高中部并不在一个校区,因为初中部临时扩建,才和高中部合并校区,后续又为了统.一教学时间,初中部的作息几乎都是和高中同步,除了晚自习。

  所以,陆清远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盯紧陈安楠。

  当陈安楠看到前面带着红袖章检查记分的人,居然是陆清远时,他足足愣了好几秒。

  同时愣住的还有专门检查初中的纪律委员:“学长,你好像不是检查初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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