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群之马(35)

2025-09-11 评论

  那天,宋燃犀勉强赶上了最后一趟前往巴黎的飞机。

  他头发还保持着被尧新雪揉乱的样子,穿着楚枕石参展用的三百块的外套,穿着超市八折三十块钱买来的皮鞋,走上了戛纳的红毯。

  在无数摄影机面前,宋燃犀从容而淡定。他丝毫不为自己身上简陋的穿搭感到羞愧,只是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绅士地挽着电影的女主角走上台阶。

  全世界在那一刻开始同时转播这个闻名国际的、独属于电影人的节日。无数目光落在此刻红毯上那个青年的身上,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向他献上了如雷的掌声。

  宋燃犀微微抬起嘴角,冷静地扫过这里每一个人的脸庞和表情,一切都仿佛是他应有的那样。

  在见到许弋之后,两人默契地碰了碰拳头。

  许弋问:“准备迎接好你人生第二座影帝奖杯了吗?”

  宋燃犀摸了摸自己的唇,冷笑了一下:“就算这一次没有,下一次也会是我的。”

  摄影机“咔嚓”一声,留下了日后被无数人津津乐道的照片——宋燃犀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嘴唇,对着某一台摄像机扬起眉,放下那只手时如同已经举起了奖杯,正遥遥地一举向某人致意。

 

 

第27章 

  当日,导演许弋凭借《罪爱》斩获了戛纳的最佳导演奖,这部电影同时斩获了最佳影片金棕榈奖,最佳新人奖。

  宋燃犀、许弋、罪爱、戛纳电影节这几个关键词冲上热搜,整整一天都在霸占着舆论的中心位置。

  宋燃犀虽然得到了最佳男演员的提名,却遗憾错过,然而,少年影帝的过去却在国内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宋氏集团的独子,十八岁为了演戏拒绝继承家产,愤然离家出走,无数媒体争相报道着这位励志少爷的故事,一夜之间,“宋燃犀”的名字在国内外扬遍了。

  次日,黑羊乐队的第一张专辑《断头王后》发行,黑羊乐队就登上了热搜和趋势榜的第一,当日歌曲收费平台等总播放量突破45亿,黑羊乐队的官方账号粉丝突破100万,《EVE》杂志封面上的人终于走到进了所有人的视野——人人在那一刻沸腾着尖叫着:“尧新雪!!”“尧新雪!!!”

  MV发行之后,指针音乐的官博更是将当时给尧新雪拍下的一整组照片全部放出。

  荒废的花园里,象牙白色的旧墙作背景,尧新雪站在野花的中央。

  直到看到这张正面照,人们才知道,原来尧新雪只扣了两颗扣子。

  错落的褶皱如同花边,露出那一片胸口的皮肤都极白,因为没有扣腰腹的扣子,衬衬衫微微分开,能清楚地看到他细长的肚脐与性感的人鱼线。

  他的颈间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被捆绑的双手高举过头顶,模仿成了一个上吊的姿势。尧新雪居高临下地看向镜头,却让看着他的人都呼吸一滞。

  他长发的蓝、皮肤的白与身后野花的红成为了照片唯一的色调。

  这组照片无疑是最好的营销手段,关于黑羊乐队与尧新雪的话题炒了又炒,看过MV、见过照片、听过歌的路人们都迅速地成为了尧新雪狂热的粉丝。

  这周日,段以宿以“庆祝新人专辑大卖”为理由,宴请了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到半岛酒店。太多明星因他而起的,商界政界同样有他的一席之地,段以宿的地位之高,足够令所有人都自觉去奉承、去讨好、去称赞一句“年轻有为”。

  大半个娱乐圈的人都应邀前来,聪明人都知道段以宿的用意——他们这群人,应该给尧新雪作配,这场晚会只是为尧新雪一人而开。

  于是人人默契地选择了低调的穿搭与妆容,生怕将传说中的“尧新雪”给比了下去,然而当他们真的看到尧新雪,却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笑。

  尧新雪看上去并没有化妆,他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与贴身的黑色休闲裤,站在段以宿的身边。他蓝灰色的长发用丝带随意地绑在脑后,正微微抬起头,笑着和段以宿说着什么。

  他的气质实在太过出众,只是站在那里,就把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那些人都是指针音乐旗下的艺人,你可以去认识认识,就当交个朋友。”段以宿轻声对尧新雪说,他仿佛感到有趣似的,看着尧新雪耳朵上唯一一枚红色的耳钉。

  尧新雪举着装有红酒的酒杯,和段以宿的酒杯相碰,微笑道:“我对这些人没兴趣,黑羊是玩音乐的,不是为了来做明星的。”说完他仰着头饮尽了杯中的酒。

  段以宿看着他张开嘴唇,暗红的酒液流过他的唇齿,只觉得好笑。尧新雪不把他的“补偿”放在心上,装都不装。

  段以宿却没有生气,他饶有趣味地反问道:“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乐队。”尧新雪把手搭在楼梯的扶手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楼下人们在言笑晏晏。

  段以宿望着他,觉得他太像只猫。猫会看着窗外的雨发呆,尧新雪也会看着陌生的人发呆。

  然而他越不把段以宿放在眼里,段以宿就越想要抢夺他的注意力。

  段以宿攥住了尧新雪的手臂,稍微用了点力,终于如愿地看到尧新雪皱起眉头。

  还没等段以宿说话,宋燃犀的声音却先一步出现:“段总,好久不见。”

  两个人同时顿住了动作,段以宿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挑眉道:“您是?”

  尧新雪站在段以宿的身后,却不动声色地挑起嘴角。

  宋燃犀穿了一身裁剪妥帖的定制西装,眉宇桀骜不驯,显得极为英俊,他和段以宿身高差不多,站在段以宿的面前,气势却毫不逊色。

  “宋燃犀,我有事找尧新雪。”宋燃犀的目光露骨地投在尧新雪那被段以宿攥红的小臂,眼底的嫉妒与憎恨一览无余。

  段以宿当然不是不知道宋燃犀是谁,有关于许弋和宋燃犀的资料早在第一时间就被人送上了他的办公桌。只是……段以宿不着痕迹地扫了尧新雪一眼,然后对宋燃犀说:“我记得,我没有允许过没收到邀请函的人进入。”

  “无所谓,我有急事找他而已。”宋燃犀痞里痞气地一笑,单手插兜,面对着段以宿耸了耸肩,然后向尧新雪伸出了一只手。

  注意到宋燃犀隐含着期望的目光,尧新雪有些无奈似的,微微抬起下颌,欣赏了一会宋燃犀的表情之后,他才向前走了几步。

  尧新雪却没有去牵宋燃犀的手,反而跟段以宿礼貌地道歉:“抱歉,老师,我等会回来找您。”

  他从宋燃犀的身侧走过,却没有碰宋燃犀,只是在两人擦肩而过时挑了挑眉。

  宋燃犀的眼神冷了下来,好几秒之后,他僵硬地收回手,然后无视了段以宿嘲讽意味明显的目光。

  他转过身,跟上尧新雪,在两人终于走到无人处时,他才强硬地拽上尧新雪的手,把人拉到没有监控的楼梯间。

  还没等尧新雪说话,宋燃犀就将他抵在墙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宋燃犀一只手护着尧新雪的后脑勺,一手牢牢扣住尧新雪的腰,吻了好一会之后,他终于咬牙切齿地说:“你居然向着那个姓段的?”

  “我谁都没向着,你发什么疯?”尧新雪听到他的话,嘴角扬起。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牵我的手?”宋燃犀低下头,嗅着尧新雪颈间的味道终于才慢慢冷静下来,却还是气得牙痒痒。

  “你想让我们明天就上新闻吗?去趟巴黎把脑子落在那里了?”尧新雪靠着墙,抱着双臂,显得懒散又轻佻。

  “上就上,这又怎么了?”宋燃犀哼了一声,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尧新雪说,巴黎也好戛纳也好,过去的那两天比两个月还长。明明之前不见面的时间比这两天长得多,宋燃犀却始终心痒难耐。

  他的心里有一只急得团团转摇尾巴的小狗,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脖子上的牙印还痛不痛?”

  “痛死了,不准咬了。”尧新雪挑起唇角。

  宋燃犀毫不犹豫地跳进了他的陷阱,冷笑道:“我就咬。”

  虽然话是这么说,他却轻轻地撩开了尧新雪的头发,去看上次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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