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群之马(38)

2025-09-11 评论

  “小宋总不是要去演戏吗?又回来公司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忍不住冷哼一声。

  宋燃犀坐上了主位,熟稔得像回到自己家,他微笑道:“是要去演戏,不过宋氏到底是宋家的产业,家父身体抱恙,我作为儿子来处理也是应该的。”

  “这么大事,怎么都应该是宋洲亲自来吧,你……”有人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各位稍安勿躁,我向各位承诺,全权代理家父的一切事务,给各位一个交代直到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宋燃犀微微抬起下颌,眼底却全无笑意。

  “你想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你知道这件事让公司的股价跌了多少吗?”有人忍不住开口。

  “半个月,我保证给大家一个交代,同时将你们的亏损都补回来,可以吗?”宋燃犀挑眉道。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之后,终于有人僵硬着打破了沉默:“可以,只是希望你不是在说大话。”

  宋燃犀就这样坐在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冷眼看着那些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其中有些人不乏是宋洲创立公司时的朋友。

  你一没钱没权了,“朋友”也就一拍而散了。

  宋燃犀倒不觉得有什么好唏嘘的,他早在离家出走那会就看透了所谓的人情冷暖。

  只有林译还站在原地,他看着出神的宋燃犀,忍不住问:“您说的半个月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哄哄他们而已。”宋燃犀嗤笑一声,他孩子气地伸长腿一滑,远离那张桌子后站起来,懒洋洋道,“走吧,去收拾烂摊子。”

  林译却还站在原地皱眉,显然对宋燃犀轻佻的说法怀有意见。

  宋燃犀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哎,开玩笑的,你怎么又当真了,我来的时候已经想的差不多了,半个月……”他啧了声,“虽然是紧凑了点,但还是能搞定的。”

  “您……”林译忍不住松了口气,他责怪地看了宋燃犀一眼。

  “我错了我错了,走吧走吧,赶紧解决了。”宋燃犀无奈地回答。

  他刚来就辞退了三个人,又在股东面前装了个大的,“雷厉风行”的态度勉强算是稳定了公司的军心,让无头苍蝇们有了主心骨。

  宋燃犀的动作很快,先是打电话安抚了下应怜,问了下宋洲的情况,然后再将自己演戏得来的所有分红都拿了出来,在林译的协助下平账,通过关联交易填补这个项目的小额缺口。

  直到账平得差不多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去联系相关的人去查最大的那笔资金的去向。

  他是打算等宋洲好点之后再去问清楚细节,老爷子本来心脏就不好,受点刺激那还得了。

  宋燃犀几个小时没喝水,早已经口干舌燥。外人终究是信不过,宋燃犀亲自查了宋洲近二十年的消费记录,将没有明确去向的数额都记了下来。

  他站在大厦的最高层,俯视着周围暗下来的建筑群,整座城市已经陷入了沉睡,只有道路两边的灯光仍然在工作。

  宋燃犀拨通了许弋的电话:“喂,让你的小男友帮我查一查瑞士银行的解密档案。”

  电话那边传来水声与许弋略重的呼吸,仿佛这人置身在浴室里,几秒之后他才说话,略带沙哑却又明显愉悦的声音落在宋燃犀的耳边,让宋燃犀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他说:“怎么,你爸的事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废话,赶紧的。”宋燃犀抽了口烟,翻了个白眼。

  “自己跟他说。”许弋哼笑一声。

  宋燃犀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另一个男人冷淡的声音,冷淡到让宋燃犀确信自己的这通电话破坏了许弋的好事。

  “我要这个账户近二十年的档案,等会我会把他的信息都发给你,明天下午给我。”宋燃犀说。

  “知道了。”对方漠然道,“还有事吗?”

  宋燃犀忍着不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动了动手指:“没……”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立刻被挂断了,于是宋燃犀狠狠骂了两句许弋。

  他叹了口气,最后喝了口水,终于冷静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宋燃犀收拾了一下办公室,慢慢吞吞地走出公司。

  他没有打车,只是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疲惫得有些走神,等他意识到自己走错方向时,他已经到出租屋了。

  《罪爱》能拿奖出乎宋燃犀的预料,站在这个窄小的门前,几年来省吃俭用的习惯还是让他本能地先心疼起多交的半年房租。

  宋燃犀又在心里骂了好几遍房东,犹豫了一会,才伸长了手在门顶上摸出一把备用钥匙。

  他轻轻地推开门,果然没有看到尧新雪。

  宋燃犀在黑暗中无声地吐了吐舌。

  这里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属于尧新雪的东西,甚至干净得令人怀疑他是否真的住过这里。

  宋燃犀走过过道,终于看见了那只被关着的小猫。他的眼神只在那一瞬间就变得柔软,一日紧绷的神经终于在那一刻放松了下来。

  “你妈心真狠,要走也不把你带走,还骗我说要一起养。”宋燃犀打开了猫笼,小房子则嗅着他的掌心,仿佛在确认他是谁。

  猫倒是没瘦,桌子上有着几包新买来的猫粮,猫砂也是干净的,宋燃犀猜测着是尧新雪请了人来喂猫。

  “哼,对猫倒是有良心。”宋燃犀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蠢猫嗅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宋燃犀是自己的主人,亲昵地发出嗲嗲的“咪呜”声,用脑袋撞着宋燃犀的腿。

  宋燃犀啧了一声,把猫拎起来抱在怀里,打着哈欠躺回了床上。

  熟悉的气味和猫味令他感到安心,宋燃犀幼稚地拨弄着猫晃来晃去的尾巴,终于脱下了那个狐假虎威的、能够独当一面负责整个公司的少东家的壳子,又变成了那个能跟虐猫的孩子打架、给废弃木板打钉子做牙具板的普通青年。

  玩了一会猫之后,宋燃犀终于手机,才看见信息的置顶里,尧新雪给自己回了句: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宋燃犀看到这句话猛地坐了起来,怀里的小房子被颠了一颠,发出不满的叫声。

  他的注意力立刻从今天的一系列事转到了这句话身上:什么叫“没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想踹掉段以宿?

  宋燃犀气得牙痒痒,将手机垫在猫的背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XI:干什么?你真对老变态有感情了?

  尧新雪还没有睡,居然很快就给他发了一段语音。

  宋燃犀将手机贴在耳边,只听到这人懒洋洋的声音:“有可能。”

  “不是,你疯了吧,看他一眼我都给恶心吐了……”他在尧新雪面前,已经毫不掩饰性格上的恶劣,将白日里的彬彬有礼与从容全部扔下,也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

  然而尧新雪没有理会他的喋喋不休。

  snow:看看猫。

  大概是听到他的背景音里有猫在叫,尧新雪就理所应当地将注意力全放在了猫上。

  又把他当狗使了!宋燃犀忿恨地想,却还是任劳任怨地把猫拎起来,打开了摄像头。

  就在按下快门的前一秒,宋燃犀的手指一顿,然后挪了挪位置,直接点了视频通话。

  尧新雪很快就接了,又是用着慵懒的语气:“干什么?”

  宋燃犀把猫抱在怀里,将摄像头怼到猫的脸上,目光却偷偷打量着尧新雪与画面呈现的环境。

  尧新雪还穿着浴袍,V领露出一小片雪白的皮肤,长发卷曲着散落在他的锁骨和胸口上。像是还在工作室,背景里是各色各样的乐器。

  只有一个人。宋燃犀迅速地作下判断,然后鬼使神差地松了口气。

  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握着小房子的爪子,向画面里的尧新雪轻轻摇摆。

  宋燃犀清了清嗓子说:“猫想你了。”

  尧新雪笑了一下,然后说:“我倒是不怎么想。”

  “尧新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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