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燃犀去而复返,他又快步走回来,掐着尧新雪的脸又亲了一口,才大声地说:“我走啦!”
尧新雪偏过头看向他离开时匆促的身影,微微挑起了嘴角。
……
林译提前十五分钟做好了准备,整个会议室还是空荡荡的。就在林译将打印文件全部分发在座位上时,就看到宋燃犀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的脸和耳朵烧得通红,看到林译随口说了声“早”,就坐在主座上幼稚地转了转椅子。
“您遇上什么好事了吗?”林译给他倒了杯水。
“公司好,我好。”宋燃犀喝了口水,坐着椅子转了个圈然后对着林译笑道。
林译对他吊儿郎当的语气不感到意外,和这位少东家共事的这半个月里,他已经看明白了宋燃犀的行事方式——这个人习惯了口是心非,喜欢用着蛮不负责任的语气回答所有诘问,真来了事时却又能有应对的方法,也能毫不犹豫地第一个顶上去,干最多的活。
宋燃犀临时接管了几个进度拖延较久的大项目,在和甲方、几个项目负责人沟通的过程中也表现得优秀至极,既及时放权,又能迅速补足不熟领域的相关知识,完善细节,基本在这半个月内推着所有人完成好了收尾工作,很快也就将钱翻倍地赚了回来。
同样的,完成之后,他给了负责项目的所有员工们都提了一笔不菲的奖金,并毫不吝啬地给予夸奖。因此,他因人讲闲话就毫不犹豫辞退员工的事很快也就被迅速地抛掉,员工迅速产生了一个共识——宋燃犀是认真的,他会接管这个公司,他就是这个公司的领头人。
九点半,股东们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他们的态度已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看到宋燃犀坐在主座上只是亲切地问好。
宋燃犀靠在椅背上,用手夹着圆珠笔,也微微笑着和所有人说了一句:“早上好。”
他的状态进得很快,刚刚那个幼稚的、仗着自己腿长的青年又一次被滴水不漏地藏在了小宋总的壳子之下。
宋燃犀打开身后的投影屏,挺拔、不卑不亢,将“宋洲挪用公款”整件事的过程客观公正、完整地阐述了一遍,并将利润表放了上来。
“家父确实有错,但归根到底原因是为了我,我理应向各位道个歉,同时承担各位的损失。这半个月里我做了些努力,勉强将各位多年前投在这个项目上的本金赚了回来,时间有限,所能做的还是较少的,剩下亏欠的部分我希望能在这一年内完成。”宋燃犀慢慢鞠了个躬表示歉意,然后撑在长桌上,用着商榷的语气,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轻轻敲了敲桌,“说到做到。”
“为了给公司和媒体一个交代,家父将引咎辞职,从今天开始我将正式接任宋氏CEO的位置。且关于挪用公款的事,律师已经将所有证据呈上,不日将会出结果,辛苦各位等待一下了。”他最后说。
整个会议室都静了下来,股东们面面相觑,在漫长的寂静中,最后都展露了满意的笑容,慢慢鼓起了掌。
“哈哈哈也是辛苦你了,这次我们也是看到了小宋总的能力,果然不愧是董事长的儿子……”
“我们当然放心你……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哈哈……”
……
宋燃犀也露出了绅士的笑,他垂下了眼睛,在掌声中有些走神。
第33章
宋燃犀大获全胜,其父宋洲引咎辞职,在宋燃犀有意的操作之下,他正式接管宋氏集团的消息很快就如同插了翅膀一样飞向了全世界。同样的,三个月之后,就在人人以为他从此将继承家产,退出影坛时,宋燃犀又将公司的制度改为了双重股权制。
他将持有1:20的投票权股份,拥有对宋氏集团战略方向的最大控制权,同时也把日常各事务的决策权全部交给了团队——也即是说,宋燃犀放权,他想回去演戏就演戏,但宋氏依然牢牢地握在他的手里。
这个做法彰显了他的野心,然而因为这次的“宋洲事件”,他的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于是蠢蠢欲动的人也不再提出异议。外界再一次掀起了轩然大波,将“宋燃犀”这三个字拥上了头条。
然而当事人正戴着眼罩和口罩睡在飞机上,仰头睡得连机舱里所有人走光了都不知道。
空姐拍了拍宋燃犀的肩膀,好不容易才把他摇醒。
宋燃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大喊了句“要迟到了!”就蹦下了飞机,一边还不忘跟空姐摆了摆手说“谢谢”。
他勉强容忍了见他走得急,想狠狠宰他一笔的出租车司机,“砰”地关上门就嚷嚷道:“快快快,演唱会要迟到了!”
司机气定神闲地猛踩一脚油门:“没事呢,我知道这个乐队,还有一个小时才开演。我儿子想抢这支乐队的票都抢不到,他最喜欢那个蓝色头发的,好像就叫做……”
尧新雪。宋燃犀在心里默念道。
尧新雪坐在休息室里,这里只有他和段以宿两个人。
尧新雪戴上了唇链,这个久违的装扮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个摇滚乐队的主唱——黑羊乐队的首次正式演出,队长不化任何妆,只稍微扎了个半马尾。
段以宿不作任何通知,就这样擅自走了进来,仿佛感到理所应当。他本就高大挺拔,看人时习惯了自上往下看,狭长的眼睛里总是流露着些许戏谑意味,虽然有着高位者明显的傲慢自大,却没有人敢置喙。
尧新雪对他突然的“拜访”并不意外,只是给他倒了杯水乖顺地说:“您来了。”
段以宿端详着尧新雪的脸庞,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尧新雪便熟练地从他的裤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
尧新雪的手指隔着一层布料,若有若无地划过段以宿的腿侧,最后又用着干净而坦荡的眼神迎向段以宿似笑非笑的目光。
最后尧新雪只微微抬了抬头,给段以宿点燃了烟。
“前几天让你打舌钉,打了吗?”段以宿靠着墙抽了一口烟,他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让尧新雪不得不眯了眯眼睛。
尧新雪没有说话,只是仰着脸吐了吐舌,向他展示舌头上水蓝色的圆钉——这是段以宿送的。
他那漂亮的如同宝石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有着几分狡黠的意味,而这个动作也因为这个人染上了莫名的暧昧,总能让人联想到很多不可说的东西,而段以宿知道他等会将站在几千人面前唱歌,就更加觉得心痒难耐。
段以宿再一次深深吸了一口烟,按捺着将烟按灭在他舌尖上的冲动,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伸进了尧新雪的嘴里,准确地按在了他的舌钉上,像医生般屈起指节碰着他的牙齿。
他段以宿故意加重了力度,好能看尧新雪因为疼痛微微皱眉的样子。
尧新雪一瞬间感到唇齿间的血腥味,新生的伤口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血混合着浅浅的涎水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段以宿注意到尧新雪眼神慢慢地变冷了——显然这个动作让尧新雪觉得很扫兴。
段以宿没有忍住笑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指,尧新雪就偏过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尧新雪毫不留情,仿佛要把段以宿的手指咬断般用力,两人无声地注视着对方,在缄默中,段以宿微笑着用尾指碰了碰尧新雪的脸。
“是我的错,不该在演出前弄你。”段以宿望着尧新雪淡漠的眼睛,嘴上虽然道着歉,眼角的笑意却不减。
尧新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放松了唇齿,嫌弃似的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开始抹净自己嘴边的血迹。
他看着段以宿,眯起眼睛笑,温柔地回答:“今天吃了点山楂,牙齿有点酸,就忍不住想咬东西,您多担待。”
段以宿听到这虚伪的说辞也没说什么,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边慢条斯理地在一边擦着自己那两根手指染着尧新雪血和涎水的手指。
“好啊,那晚上来这里吧。”段以宿也笑着道,他拿出一张卡放进尧新雪的衣领里,然后又从旁边的礼物盒里拿出一个黑色皮质腿环,他单膝跪下来,慢慢地将腿环扣上尧新雪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