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群之马(97)

2025-09-11 评论

  尧新雪的嘴唇挑起,拿起旁边的平板递到了薛仰春面前:“在赚钱,不心疼。”

  薛仰春看着一片红色与十根手指数不完的钱,原地尖叫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将平板一扔又跑回了海里:“队长我恨你!”

  尧新雪笑了,把墨镜戴回去就继续开始睡。

  直至日落时分,层云燃烧成了橘色,海水褪成了灰色。

  人们才陆陆续续地从海里走上来,准备去吃饭。

  薛仰春披着尧新雪给的浴巾,左顾右盼:“尧新橙呢?”

  “不知道,给我发消息说晚点再回来,不一起吃饭了。”尧新雪答道。

  他慢慢地伸了一个懒腰,也像薛仰春一样回头望了一圈,都没看到阿伦的身影,于是抬了抬唇角。

  “你笑什么?”薛仰春问。

  “不告诉你。”尧新雪同样孩子气地回答。

  “队长————!”整片海滩上都回荡着薛仰春不满的声音。

  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更衣间里,金发的男人被按在墙上狠狠地殴打。

  尧新雪和薛仰春回头想找的两个人都在这里。

  阿伦被尧新橙掼在墙上,猛地一拳一拳砸在脸上。

  阿伦起初还想反抗,却被尧新橙扣住脖子,“砰”“砰”,一下接一下地猛撞上墙壁。

  他感到头部传来剧烈的痛感,晕得几乎站不起来,被打了十分钟也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一个疯子。

  这里没有监控,大多数人都已经离开了,没有人听到他的惨叫。

  尧新橙的脸色阴沉,他单方面殴打着眼前这个金发的男人,每一拳都重重地砸在那人的脸颊上,用膝盖顶着男人的胃,仿佛是一场单方面的发泄。

  阿伦到最后几乎跪在了地上,呕了一地酸水之后终于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你谁啊!!”

  阿伦半睁着另外一只没被打肿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着尧新橙。

  这个亚裔的男生看着年纪不大,甚至有些瘦弱,脸上有着些许雀斑,即使是这样,力气却离奇的大,眼神冷漠而厌恶,又含有着明显的愤怒。

  尧新橙粗暴地拽着阿伦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一次又一次地重重撞上墙,然后将人按着,再重重地一拳拳砸上他的肚子。

  “你,不能,靠近他。”尧新橙一字一顿道,他几乎踹断了阿伦的肋骨,“你,不配。你们,都不配。”

  “他是,我的。”尧新橙咬牙切齿,哪怕手底下的人在苦苦地哀求着他,哪怕阿伦血沫横飞弄脏了他的手,他也不带一丝犹豫和停顿。

  他那几近憎恨的神情是如此接近一个杀人犯,仿佛透过眼前的男人想起了另外一个更值得憎恨的对象。

  比他高大一倍的男人昏晕在了更衣间,就在尧新橙再准备一脚踩上他的脸时,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尧新橙的动作立刻停住,忙不迭地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喂,哥哥。”

  “怎么还没回来?”尧新雪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马上。”尧新橙答道。

  “适可而止,别弄出人命。”尧新雪提醒道。

  尧新橙看了一眼地上在抽搐痉挛的男人,最后乖巧道:“好。”

  阿伦早被揍得不成人样,他的意识模糊,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音,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在这里狠揍。

  他吸了吸鼻子,心想:他还什么都没做啊。

 

 

第80章 

  宋燃犀恢复得很慢,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三个月之后才能勉强爬起来。

  他每一天都睡得很少,整夜整夜都痛得睡不着,为了防止增生,他不得不戴上压力带。

  因为长期卧床,宋燃犀的腿部肌肉萎缩,即使长期有专业人士护理按摩,想要重新站起来行走依然是困难的。

  宋燃犀需要做复健,每一天都得艰难地扶着栏杆重新学习走路。他尽可能地努力,以求让应怜感到一丝安慰——也许一切可能都在慢慢变好。

  多次手术后,他的右边张脸已经修复得与之前相差极小,但没有化妆的情况下依然能看出明显的疤痕与坑洞。

  他彻底退到了幕后,拒绝了所有意图采访乃至探望他的人,无论是宋氏集团乃至影坛上都没有再有他的消息。

  那个戛纳最年轻的、意气风发的影帝似乎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宋燃犀的性格也和之前有了极大的变化,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骄傲、开朗、爱开玩笑,反而变得沉静,就连应怜也没能再在他的脸上看到明显的喜怒哀乐。

  应怜不在的时间里,他会自己杵着拐杖走到楼下的花园里散步,然后发上一整日的呆。

  尧新雪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宋燃犀每每想起他,就会联想起车祸那一日,会联想起自己醒来体无完肤犹如废人的那些日子。

  因为在大火焚烧他的时候痛感太强烈了,宋燃犀不断地惨叫着,苦苦哀求着,一次又一次喊着尧新雪的名字。于是这个名字,包括他对这个人全部浓烈的爱意也随着这种剧烈的痛感烙印在了骨子里。

  狡猾的记忆居然将那些残忍可怖的痛意与无辜的尧新雪联系在了一起。

  爱尧新雪成为了一件可怜、可恨、可惧的事。

  宋燃犀得慢慢呼吸,慢慢地走,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倒在地。

  时值隆冬,空气很干燥,对他的呼吸道其实并不好。今天却久违地下起了一场小雨,纷纷打落在花叶上。

  宋燃犀半身靠着拐杖,想要走回楼内,却在几十步的距离后看到了一点蓝色。

  他的心脏先是漏了一拍,然后是本能地感到痛意。

  宋燃犀感到呼吸困难,他倚着拐杖,呼吸不畅般按着自己的心口。在缓了好几秒之后,他终于偏过头看向了旁边的玻璃,这是他在术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

  即使医生们告诉过他手术有多么成功,宋燃犀也依然毫无感触——他心里的某些东西死了,宋洲的死也带走了很多东西,容貌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

  只有在意识到尧新雪在看着他时,他才会感到诚惶诚恐,才会想到一个问题:怎么办?

  他感到心脏的抽痛,手指被烫痛般微微颤抖,望着玻璃上模糊的、陌生又熟悉的脸,宋燃犀的唇角抿紧了。

  终于,他迈出了脚步,一瘸一拐地走了上去。

  是尧新雪。

  宋燃犀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仿佛感到难以置信般,瞳孔颤抖。

  好几秒之后,他就又掩耳盗铃般偏过了脸,感到喉咙干涩。

  雨水飞溅下来,一切都变得有如蒙上了灰绿色,剔透的水珠沿着花叶滚落,划出一道道水痕。

  尧新雪站在那里,他穿着简单的装束,及腰的蓝色长发仿佛是这里的唯一一抹亮色。

  宋燃犀呼吸急促,站在原地,想要抬头去看尧新雪,却又不敢,他在这个人面前好像轻易地就变得怯懦,软弱与自卑起来,时间流逝得竟然如此缓慢。

  宋燃犀又高兴,又难过,在见到尧新雪的那一瞬间,他终于知道其实自己真的很想、很想见尧新雪。

  他听到金属配饰碰撞在一起的清脆的声音,听到尧新雪不徐不疾的脚步声,心脏仿佛一瞬间被紧紧攥住。

  尧新雪拿过了宋燃犀的拐杖,就在宋燃犀错愕,几乎要在下一秒失去平衡跌倒时,他又及时牵住了宋燃犀那只完好的手。

  宋燃犀踉跄了一步。

  两个人的距离骤然拉近,他又一次嗅到了尧新雪身上的气味。

  很淡的香。

  “你来干什么。”宋燃犀的声音很哑。

  这么近的距离,让两个人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在拥抱。

  “我想告诉你,我准备开始欧巡了。”尧新雪的声音堪称温柔,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宋燃犀身上的其他伤口,他看着宋燃犀的目光温润得一如往昔,仿佛宋燃犀还是原来的样子。

  “别用这么难看的表情看着我,”尧新雪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像是极为怜惜地抚过宋燃犀完好的左半张脸,“这么软弱,只会一事无成。”

  你不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我会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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