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且抬脚一脚把一个黄毛Beta踹飞,这一脚给他蹬得至少退了三米远。
在这人从地上爬起来前,他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块搬砖,转身,顺手拍在一个举着棍子准备偷袭赵恕的人的背上。
没敢拍头。
以这人嚎叫着倒下去的架势,这一砖头拍头上,他得喜提国家饭八年起步。
这边赵恕把雀哥摁在地上锤了两拳,鼻血飞溅里,压在上方的Alpha颧骨上又填了两道新伤。
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他抬起头,就正好看见吴且伸手抓住一个黄毛的头发,反手扔沙袋似的给人结结实实摁在地上——
这个动作干净利落,他身上的卫衣下摆因为他的大动作掀起来一些,露出一截细白的腰。
……………打着架呢,眼睛不是用来耍流氓的。
所以赵恕只是眼花了下,就立刻回过头,认真看了眼被他揍得乱七八糟的雀哥那张丑脸冷静了下,定了定神,毫不犹豫又给了雀哥一拳。
就像是二打三的斗牛赢得轻轻松松,蛮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的赵恕回过神来时,发现对方八个人,不算被他坐在腰上的雀哥,剩下的七个人有六个躺在地上。
他们在翻滚,呻吟,痛呼。
不远处,黑发Beta正抬脚,淡定踢开握住他脚踝、也不知道是要求饶还是要干嘛的一只手。
回过头,与赵恕有了一个除了打球时外,今儿下午正经八本头一回四目相对。
赵恕动了动唇,不知道该不该夸吴且一句人不可貌相,但在他开口前,吴且已经走了过来,没再看他,而是弯腰,蹲下来拍了拍雀哥的脸:“钱包呢?”
赵恕:“……”
真的很像抢劫犯。
雀哥这会儿鼻青脸肿到看不清楚原本的长相,哆哆嗦嗦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吴且伸手去掏,掏出来一把零钱数了数一共才一千二百块。
他黑着脸,将钱一把扔赵恕脸上,转身又去掏下一位。
最后一共掏出来二千三百五十二块,这钱全部进了赵恕的口袋,他盘算了下,省着点花差不多够他一个月伙食费。
……
雀哥几个人搀扶着哼哼唧唧离开了。
走的时候,吴且骑来的车还斜靠着放在篮球场铁丝网边。
是下车的时候他太着急,只来得及锁车,脚撑都没有时间放下来。
夕阳的余晖滚过海浪,波光粼粼折射在这破旧的野球场上。
野球场一半已经陷入了临近夜晚的黑暗,另一半仍在苟延残喘……太阳最后的光照在金属篮筐上,居然也会刺眼。
旁边的看台石头上,吴且抬起手挡了挡那刺入他眼睛里的光。
旁边被随意的扔下一个听上去还挺沉的双肩包,随后,夹杂着血腥味、汗味和淡淡的龙舌兰酒信息素的味道,少年Alpha挨着他,肩并肩的坐下来。
吴且转过头,心不在焉的扣了扣他别在书包上用来钓鱼的校徽——
被红铁中学知道神圣的、要求学生每天佩戴的校徽就用被顺手用来干这种事,他可能会被气得发际线倒退两毫米。
“这事不要往外说。”
吴且目光平静地盯着前方的海平面。
“你会被开除,我会被辞退。”
这种无比平常的话,从身旁的黑发年轻人嘴巴里说出来,赵恕觉得无比违和——
他转过头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只看到他被夕阳照得近乎透明的挺翘鼻尖,还有脸上染成金色的绒毛。
脸还是那张脸,跟过去一样,眉眼放松时平易近人,看上去很好糊弄也很好欺负的样子。
谁能猜想到呢?
这张脸无论是打球还是打架时,就会脱胎换骨一般,变得锐利起来。
脑海中闪过最后黑发Beta垂下眼,犹如对待垃圾一般将握住自己脚的那只无力绵软的手踢开……
又冷又酷。
操了。
赵恕心跳加速了几秒。
这次是有来由的。
舔了舔唇,他想问小吴老师,有几个人看过你打架来着?
“你来干嘛?”
话到了嘴边,打了个弯道,变成了无比正常的提问。
吴且没有回答,只是用无语的眼神斜撇他一眼。
“我哥让你来的?”
“你因为我的事,跟你哥闹脾气闹到离家出走,现在你哥又让我来劝你回家呗?”
吴且眨眨眼,还是没看赵恕,语气也显得懒洋洋的——
甚至带着一种松筋活络之后的轻松。
“是这个逻辑?这对吗?你哥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生怕你没被气死还是生怕你今晚天黑之前还留在地球没坐火箭搬去火星?”
“……”
“赵恕。那晚之后我和你哥就没说过话了。”
吴且沉默了下。
是觉得这话说的有点怪怪的,就好像在坦白自己的罪行。
但他还是把话说完了。
“直到今天,我跟他确认他对你的叛逆行为是否知情。”
赵恕哼了一声。
“回家吧。”
吴且低头看着自己的鞋,有点脏了,鞋带上飞溅着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鼻血。
“闹什么?”
赵恕又不说话了,但板着脸,显然是没准备答应他。
吴且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不耐烦了。
这个大犟种。
犟得跟条日本狗似的。
那种秋田犬。
吴且猛地转过身,正对着赵恕,以相当严肃的语气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他妈又不欠你的,我爱喜欢谁喜欢谁,当初喜欢裴顷宇时你也没说不让——
现在搁这扯着我的大旗搞离家出走?
你要死在外面了呢?
你哥不得跟我拼命?
“又是我哥。”
赵恕像个被设定了特别程序的AI伪人似的,听见某个关键词就立刻不装聋作哑了。
会火速回复。
虽然驴唇不对马嘴。
“所以现在你又喜欢我哥了,什么事先考虑他的感受……吴且,你这转盘转的挺快,有能转到我这的一天不?”
吴且心想,得,这又绕回来了。
“你就是喜欢我哥。”
赵恕复读机一样的重复嘟囔。
“都说不知道了。”吴且蹙着眉,没好脾气地说,“你非逼着问,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我喜欢他然后呢,你家要尊重我的意愿和喜好换个人同吴家联姻吗?你愿意?”
赵恕不说话了。
盯着远处几乎完全落下,淹没在海平线的夕阳,夜幕降临前又称“逢魔时刻”,阳光带走最后一丝温度,他突然觉得有点冷。
低头,目光无意间扫过吴且鞋子上的血渍,赵恕突然疲于吵架。
索性换了个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在野球场跟人赌球?”
在赵恕的概念里,吴且读书的时候应该是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乖乖牌……反正在他嘴巴里貌似也是这样的,从同学到老师都很溺爱。
这种环境下的人哪里可能接触得到赌球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他应该想都想不到的。
赵恕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这时候,就看到蹲在自己身边的黑发年轻人浑身散发着“很烦”的气氛,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随手在身侧磕了磕。
佛前抽签似的抖出来一支烟,咬在唇边。
“因为这都是你刚进入离婚冷静期的老公读书时玩剩下的,臭小鬼。”
第85章 给你错误的解读,我很抱歉
赵恕得到了那二千三百五十二块,其中又有六块钱被吴且划走,那是哈罗单车的订单费。
同城跑腿都要十几块的,小吴老师把自己邮递过来只收六块钱属实是便宜这个离家出走的臭小鬼,因此要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
赵恕被迫答应了吴且以正常一点的方式去弄钱,比如去应聘手打柠檬茶店的打手,锤人和锤柠檬没有太大区别,区别是后者不犯法还能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