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开着什么豪车、佩戴者blingbling的首饰彰显富贵,但他长得干净,黑眸清澈透亮,脚上踩着码头工绝对不会买的白色漂亮球鞋,球鞋纤尘不染。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此时此刻,黑发Beta板着脸,没有回答Alpha的提问甚至看上去有些无语……
两人之间的气氛,让安叔一下子有所觉悟,他转过头看看小破桌子对面坐着的男人,实在过分英俊,强壮。
怪不得人家不屑合同工的三险一金。
人家晓得傍大款,人家手中有金饭碗。
安叔站起来,拍大腿说家里的狗今早出门前忘了喂。
没等在场另外两人说话,安叔便迅速闪人,很快的码头上除了船鸣汽笛声,只剩海风呼啸吹过,海浪拍打船身的浪卷声。
吴且向前迈了一步,走到男人的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站了——
赵归璞抬起头,这一次在路灯的光亮中清楚的看清自己面前的黑发年轻人,他身上那股龙舌兰酒的味道已经很淡了……
三日未见,人被折腾的瘦了一圈。
眼里倒还是亮。
尤其是瞪着他的时候。
“你在这干什么?”吴且问。
赵归璞在心中叹了口气,举起酒杯,语气听上去不算的特别正经:“晚餐?”
可惜面前的黑发Beta不肯陪他睁眼说瞎话,顾左右而言他。
“赵归璞。”
吴且浅浅皱眉。
“我今晚回去可能要躺到明天中午才起得来,我还病着。”
他停顿了下。
“现在我站在这吹冷风,就为了听你说废话?”
名字是最短的咒。
赵归璞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名字在这人的薄唇一开一合中念出来,确实格外惊心动魄。
他执意要跟他要个说法了。
那双明亮且炯炯有神的瞳眸告诉他,今晚就是最后一次敞开天窗说亮话……
不说,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赵归璞给吴且倒了一杯酒,推给他,说喝了暖和,别病上加病。
吴且接过塑料杯。“咔啦”一声捏了杯子,仰头灌下去,白酒顺滑还带着甘甜,顺着喉咙滑到胃里,又反从胃开始顺延食道蹿起一团火。
拿起桌面上放着的酒瓶,吴且也给男人倒了一杯,杯子从一桌的花生米壳中推到男人的手边。
手没立刻拿开,他的指尖压着杯沿。
男人垂下眼,视线定格在他指尖,没动。
吴且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可能是三秒,可能是三十秒,也可能是一个世纪这么长……
紧接着他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眼圈也有点发红。
冻僵的手从杯沿上挪开,黑发年轻人面无表情,干净利落地转身。
赵归璞站了起来。
这一次换他捉住了吴且的手。
第96章 【二更】终身美丽
赵归璞这一拽,吴且也只是稍稍侧过身,他是比赵归璞矮一些,侧身往上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都成了吊梢眼。
天生含着鄙夷的形状。
拇指压在对方手腕的动脉上,若不是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脉搏跳动变快了一些,赵归璞都会被他骗到,觉得他会把手抽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也可能是当下的情况他暂时丧失掉商业谈判桌上原本最擅长的察言观色。
稍微用力将黑发年轻人往自己这边拖拽了下,放在哪个电视台都很像流浪汉强迫矜贵小少爷的戏码……
干干净净的豪门小少爷被男人拎到怀里,男人沉默地不执一言,花里胡哨的好听情话一句没有,只是安静的抱住他。
吴且的鼻尖撞到男人的胸口,想把脸拿起来,可惜这个动作一出现征兆就被察觉,于是后脑勺被大手结结实实的扣住……
他挣扎了下,挣扎未果。
但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放烟花——
期待了很久的礼物终于被拆开,打开发现是自己想要的款式,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原来忐忑都是多余的啊……
这是本来就属于吴且的礼物。
不会被人拿走。
赵归璞等了很久,才等到怀中的人的手臂抬起来慢吞吞缠上他的腰。
与动作相反,怀中的人声音听上去因为压迫有些发闷:“你身上好臭。”
赵归璞“嗯”了声,没有放开他,但很好心的解释了句:“汗。”
“你到底在这干什么?”
“理清思绪。”
“原本计划理清到什么时候?”吴且想了想,“不会是最后拿着手机跟我说下辈子让我们早一点相见。”
“?”
赵归璞沉默了下。
“最迟明天早上就会出现在你家附近。”
这个回答吴且没有特别满意,但也没有特别失望,他的手挪动了下,手掌完全不老实也不能控制的去摸男人工装背心下劲瘦紧实的腰部肌肉,他问赵归璞怎么突然想通。
“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一把锁挂不上,我弄了很久,最后发现拿错了一个旧的型号……码头刚换了一批新锁,可能是仓库那边不小心搞混了。”
赵归璞说,“当时我都爬上集装箱,懒得回去换,想试试新旧混用行不行,反正不都是锁……但安叔提醒我说这么怼锁头会坏掉,锁头是新换的,坏掉包工会心痛。”
男人说着,停顿了下。
“当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也会。”
会什么呢?
他又不讲。
除了演讲的念稿环节,吴且几乎很少听见赵归璞一次性的讲那么长的句子,句句在讲码头工的工作日常,又句句带着借物拟人的艺术气息。
“这几天为什么没有给我发信息?”
“不敢。”
“太怂了你。”
“嗯。”赵归璞很是坦然,“人总要有一点缺点的。”
这样立正挨打,吴且觉得赵归璞好乖。
压在对方腰上的手挪了挪绕到了他的前胸,掌心压上去也是硬邦邦的和想象中那种有弹性的柔软完全不同。
其实手感不算太好。
但勉强也可以一直摸一摸。
一阵寒风吹来,满鼻腔都是对方身上的汗臭味,闻不太到一点儿信息素的味道,男人把信息素收的干干净净,吴且踮起脚,吐出一股温热的气息,鼻尖扫过男人的下巴。
赵归璞反应很快的挪开了自己的脸,大手从黑发年轻人的黑脑勺挪开罩住他的脸推开他——
怀中的人贴着他的掌心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噜”声,压在他胸上的手抓了抓。
“闹什么?”
这种时候男人讲话依然很像教导主任训话的语气。
就像看着一个有心脏病的学生秋季运动会硬要报名跑一万米并扬言自己能行。
“别闲撩。”
吴且的手直接从工字背心的边缘滑到胸膛,肉贴着肉,看照片的时候就想这么做——
可以这么做吗?
可以的吧。
礼物上写着他的名字。
他可以随意对礼物做任何事。
男人的胸口有肉眼可见的幅度起伏,从有一瞬间的想要呵斥到无奈到没脾气。
低头对视上那双从今晚出现就灿如星辰的黑眸,他说:“Beta好像没有发情期吧?”
压在黑发Beta脸上的大手贴上就没挪开,仿佛是下意识动作一般贴着他的脸揉了揉。
“哦。”
吴且踮起来的脚尖落地,转过头亲了亲对方的掌心。
“但人类有。”
他说的好有道理,赵归璞以沉默应对了他的经典发言。
这时候吴且发现自己的一边手又被男人牵起来,可能是怕他被港口横切风吹走,也可能是怕他自行跑掉。
“送你回去。”
“就回去了?”
吴且说完就打了个很大的喷嚏。
“你呢?”
“回赵氏加班,蒋尾要吊死在我家门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