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且:“?”
张庚辛直接用脚“啪”地勾上车门。
吴且回过头去看赵归璞,男人目视前方,面色平静,甚至没等他发话,前面赵四就一脚松了刹车,车就开了——
从刚才到现在他别说熄火,连空挡都没挂,全程停在医院门口的临时架势就跟他只是在路口等个红绿灯似的。
吴且稀里糊涂就被带到了赵宅。
车停下后,没等吴且发出任何的质疑比如“出于礼貌这车是不是该先到我家现在是让我自己滴滴打车回家吗”,赵四已经下车闪得没影了。
完全不知道赵归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吴且就坐在车里不动,冷眼看着男人自己先下车,又绕到他这边来,打开他这边的车门,门神似的立在那。
半晌,男人伸出一只手。
吴且眼皮子跳了跳。
……其实他挺吃赵归璞这套的。
但是现在贪小便宜,以后吃大亏。
他强行给自己洗脑他现在不吃这套了,硬是僵硬地坐在车中一动不动,甚至还能嘴巴上输出一些观点:“你要是不放心我回家,非要觉得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才安全,那也大可不必……不是已经告诉我爸这个事了吗,一个晚上足够他用垃圾车也要把家里那些保镖调过来了,到时候我家能用人墙围成个铁桶——”
“阿且。”
赵归璞说。
“下车。”
“……”
下个屁。
吴且抿了抿唇,强行将自己的视线固定在男人始终摊开放在他眼前的手指尖,淡淡的沉水乌木味顺着他的袖口钻入鼻尖。
好闻。
真该死啊。
吴且在心中为自己薄弱的意志力脏话连篇时,站在车外的男人显然也没准备就这么当着哑巴,坐以待毙。
他垂了垂眼,嗓音低沉喑哑。
“吴且,你要同我分手吗?”
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开口就是杀手锏。
……
吴且完全不知道赵归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从头到尾脸色都很难看。
从管家仓伯出现——拿了一件新的浴袍,一双新的拖鞋,一套新的洗漱用品还有一条新的内裤开始——赵先生的脸色就很难看。
吴且在看到那条内裤的那个步骤开始意识到今晚自己可能是要留宿在赵宅……
配合赵归璞那张紧绷的随时可能像是会反悔把他赶出门的表情,他更加确信这件事。
抱着一堆的洗漱用品,吴且问他:“我睡哪个房间?”
赵归璞接过他手里抱着的东西,另一只手牵着他上楼,来到主卧,沉默的打开了主卧的门,甚至是主卧的浴室门,然后往旁边让了让身体。
此时,浴室的暖风系统开了,里面亮堂异常,吴且看了眼站在门边半张脸被照的明亮,另外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
他依然一脸严肃,隐忍,克制,并充满了纠结。
——像第一次下海的牛郎。
吴且差点被自己的脑补搞得笑出声来,哪怕他十几分钟前才被男人用“分手”作为道德绑架这么下流的事哄下车,他唇角上扬。
“赵归璞,问你个事。”
被叫到名字的人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在拒绝和我发生进一步的亲密关系后,你强行把我带回家,又让我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A,是因为今晚发生让你感到不安;B,你想让我别那么生气;C,以上都是。”
赵归璞把浴袍放到了浴室的置物台上,走过来,扳住吴且的肩弯腰吻住他。
在第一时间他将紧张的情绪传递了过来,很快的意识到黑发beta配合的张了张嘴,依旧让他的舌尖探入后,他放松下来——
站在浴室前,两人交换了个漫长细腻的吻。
直到吴且呼吸开始变重,赵归璞才放开了他,大手依然捧着他的脸:“都有。”
吵架不能隔天。
生气不能过夜。
他不是拒绝亲密关系,他只是不相信一个Alpha的生理本能,如果在亲密关系中吴且表现出了任何的不适,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及时停下来……
当一个人对于二次分化性别带来的动物本能厌恶深入骨髓,他连自己都不会放过。
这一晚上折腾,好不容易听见了一点儿顺耳的诚实回答,吴且拍拍男人的胸口,手挪开的时候已经变魔术似的解开了他衬衫前三颗纽扣,问他要不要一起洗?
他做好了准备男人但凡敢摇头他立刻转头就走。
但赵归璞的回答是伸手摸到了他的后腰,将他里面的保暖薄T从牛仔裤里扯了出来,指尖直接肆无忌惮的塞进了他的裤腰,摁在他屁股上。
不轻不重的在手感极好的肉上拍了一下。
浴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
这一次站在浴室外的两个人都同时消失。
三分钟后,哗啦啦淋浴间的水响起,再未停过。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干净透亮的隔断玻璃。
一只手压在奶白色的水蒸气上,压住一个清晰的掌心,没一会儿,那只手往下滑了滑,在失控滑飞前,被另一只大手压住,固定。
“唔……”
偏高的热水从背部滑落堆积在腰窝。
感觉到积水的地方被男人试探性的用扣着他腰的手抹了一把,身后的人停顿了下,而后滚烫的吻就落在了水珠被扫走赶跑的地方。
吴且别扭的动了动腰,这时候又被警告似的拍了拍屁股。
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他睁不开眼——从进浴室没多久,说不太清楚从哪个步骤开始,他就是这副被背对着身后的人摁在墙上的姿势。
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脸几乎没有从墙上被拿下来过。
他塌着腰,撑着墙,腰酸背痛,有几次他都怀疑浴室间隔断玻璃要被他摁碎了……
因为身后的人用劲儿特别大。
他的大腿上那点肉这会儿感觉快要被摩擦起了火,又酸又辣,男人次次擦过,没有哪回收着力道……
且因为他的尺寸完全和网上那些无聊的猜测相符合,每次撞过来,前方也碰到吴且的东西,搞得他又痛又爽,就像隔靴搔痒,恨不得当场自己挠挠。
但赵归璞又很贱,每次他伸手想要去碰自己,男人就捉住他的手,摁墙上——
几次来回,黑发beta被他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一回头想要骂,就被送上来的唇赌住嘴,然后被唾液中浓度致死的沉水乌木信息素味灌满鼻腔。
浴室里所谓的洗澡变成了扯谈。
最后被抱出来的时候,吴且脑子都成了一滩浆糊,就记得自己好像是活生生蹭出来两次,身后的人反而一次没有——
第二次出来的时候,赵归璞伸手关了水,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捞过淋得跟落汤鸡似的黑发年轻人的脸,居高临下的看了眼。
吴且努力睁开眼:“累了……要不我给你弄下?”
快点弄完,早点睡。
赵归璞没说话,掰着他的脸,俯身亲了下。
然后他们就转移了阵地。
仓伯准备的浴袍和内裤都没用上,水都在赵归璞的床上蹭干了,真的不太好意思。
……
吴且被压进床里才意识到赵归璞的意思不是“算了”是“继续。”
没了热水,男人又热烘烘的塞进来时,大腿那火辣辣的疼让黑发年轻人像咸鱼似的蹦哒了下,他响亮的“嘶”了声,伸手握住了撑在自己身侧的结实手臂。
赵归璞停下了动作。
片刻后,吴且感觉到男人冰凉高挺的鼻尖蹭着他的耳后挺敏感的那块痒痒肉,就像是一只大型的野兽。
从嗓子深处发出含糊的声音,他听了一会儿,听到赵归璞说的是:“我怎么可能不想要你……”
吴且原本是连续到了两次,脑子已经不好使了——
一听到这种话,顿时心脏和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心脏像是迎接了一场热滚滚的太阳暴雨,阳光灿烂又湿漉漉的,一抬头还能看到挂在天边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