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且:“……”
因为他身体摇晃,手中的托盘酒瓶碰撞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推搡他的经理“哎呀哎呀”地叫:“你可小心点儿,这一瓶是那位要的,一瓶够你端上三十三年的酒了!”
吴且:“我又不是专业的——”
经理:“看出来你不是专业的了,嫩的很,中学刚毕业吧?长得没有特别惊艳,但是皮肤够白眼睛也漂亮,也不算白日做梦,白白浪费钱打那些个贵得要死的违禁药……若是今晚飞黄腾达了,别忘记是达哥给你这个机会!”
吴且:“达哥是谁?”
经理:“你爷爷我。”
吴且:“……”
吴且:“顶楼又是哪?”
达哥:“赵先生的私人休息室嘛——今晚的大人物们现在可都在上面了,你在这下面磨磨蹭蹭能捞着什么好的?上去吧,上去吧,快去!”
……
另一边,赵恕抓着裴顷宇满宴会厅乱晃,找吴且。
裴顷宇晃得不耐烦了,让给吴且打个电话,赵恕不肯,说是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跟他说话。
裴顷宇看这人纯情的突然基因突变成了一张白纸,真诚的赏他一个“你有病”的评价,就在这时余光一闪,他突然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一晃而过,匆匆在往电梯那边走——
身为顶尖Alpha,篮球校队的篮球手,Alpha腿长迈步大,裴顷宇率先两步向前一把扣住那人的肩。
被抓住的人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转过身,一回头就看见两名Alpha像是门神似的立在自己身后,正双双蹙眉望着自己。
段白芮吓得脸蛋发白,死死地咬住下唇,正处于敏感期的身体也因为Alpha的触碰开始颤抖起来。
赵恕莫名其妙问裴顷宇:“干什么?你找他有事?”
裴顷宇动了动唇,此时鼻尖却嗅到特别的味道,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信息素外溢——但很快发现并不是,那股寒冷的信息素气息来自眼前的人,大雪覆盖后的梅花香,带着一丝丝Omega专属信息素的甜。
是眼前人散发出来的信息素。
他不抗拒。
很少会出现他不抗拒的Omega的信息素。
裴顷宇微微蹙眉,收回了手,看了看手掌心,又抬头看看段白芮:“他身上的衣服。”
赵恕莫名其妙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段白芮后,突然变了脸色:“你他妈谁啊??身上衣服哪来的?!吴且人呢?!”
气势迫人三连问,声音一声比一声响。
段白芮正在特殊时期,此时遇见两个S级Alpha,他腿都在发软,这会儿被赵恕一吼,浑身都抖的不像话,他一张脸从无血色至憋的通红,眼看着要背过气去——
超市里买来的开架等级防咬颈环不能很好的隔绝信息素。
他要完蛋了。
当段白芮陷入绝望时,忽然感觉到一阵清新的信息素迎头盖下,就像是闷热的剩下在松林雪海里落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赵恕,他是我们班的同学,现在正在情热期前奏,你再吼他他就要坐地上上去了。”
清冷的声音从面色逐渐恐怖的Alpha身后传来。
裴顷宇上前,一只手拎着段白芮站稳,而后迅速挪开了自己的手:“我们在找吴老师。”
段白芮终于可以呼吸了,在裴顷宇面前,鼻翼轻轻煽动,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另一股信息素……目光不经意与裴顷宇撞到,后者面无表情:“你闻得到我的信息素。”
“不、不是你释放的吗?”
裴顷宇的表情说明,显然并不是他主动。
赵恕却不耐烦听他们两说废话,又问了一遍段白芮看见吴且了没,Omega小心翼翼地望着面前的两位他绝对得罪不起的Alpha:“我的外套和衬衫都弄脏了,经理要扣我工资还要报警,老师和我换了外套,让我快走,然后……”
“谁他妈管你干嘛?”赵恕不耐烦了,“我问的是他在哪?”
段白芮“呜”了声,抱头蹲下。
裴顷宇“……”了下,转头看智障一样看向赵恕,礼貌的评价:“你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此时此刻的吴且在整座酒店大楼真正的顶层。
那是一整个酒店横截面直接阔开打通的地,三千多个平方米,楼下是开阔地,像酒吧又不像的舞池,还有一个单独的玻璃房,在二楼。
整个地方合起来被称作“赵先生的休息室”。
三千多平的“休息室”,每天早上在一亩地的床上醒来。
——赵先生可能是绿巨人,霸王龙,哥斯拉,或者秦始皇。
昏暗的灯光,曲调怪异悠长的音乐,戴着面具穿梭在人群的成熟男女宾客,场面一度复杂到吴且以为自己穿越了……
穿越到商末亡国前的酒池肉林。
放眼望去也没有像楼下宴会厅那样穿着正常得侍从。
兔女郎和性感小猫的年轻侍从来来往往,脚下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托着酒盘,他们却如履平地,稳稳当当如犹如贯穿游离人群……
第一性别不限,第二性别却绝大多数是带着颈环的Omega,零星几个长相特别出众的Beta。
Omega是稀有的,是脆弱的,是被珍贵的。
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Omega带着商品属性浓郁的标签同时出现,吴且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
想走的。
段白芮被扣工资关他屁事……
了不起被扣的钱他补贴给他。
黑发Beta打定了主意这里不太对劲他得走,结果一转头,便看见角落里,一个戴着铁质面具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将一沓钞票塞进一个Omega的皮质内裤边缘,后者笑着倒入那人的怀里,手一抬,解开了自己的防咬颈环。
男人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模样,他从善如流掰过Omega的后颈脖,对准那红肿的腺体一口咬下。
Omega浑身抽搐,攀附着Alpha,发出痛苦却快乐的尖叫。
周围的音乐声音好似因此变了调,舞池中央射灯摇晃,猛然暗了下来,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只有时不时晃过脸上的光——
钞票,珠宝首饰,信息素夹杂浑浊成一片……
什么人能在父亲火化下葬的当日,上午烧香念悼词,晚上聚众开party?
变态的气息直冲脑门。
恨自己不是执法者,就现在站在舞池中央喊一声“扫黄”,那业绩量,明天裴顷宇他老爸就要从自己的位置上下来换他吴且上。
捧着那一瓶据说够他端几十年盘子的洋酒,站在舞池边缘,误入此地、格格不入的吴老师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在一根一根竖起来……
周围离谱的事一件件在发生——
Alpha左拥右抱,男女不忌。
Omega献出自己的腺体任人啃咬。
Beta肆无忌惮解开了取悦对象的皮带,金属搭扣发出比音乐鼓点声更刺耳的碰撞。
人们推搡、纠缠着跌入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而身着衬衫、捞起袖子、敞着衬衫领口的吴且是全场穿的最保暖的那个。
白花花的肉体刺得他眼睛很痛,茫然得不知道该把酒瓶先扣到谁的头上……
但他很快有了目标。
捏着盘子边缘的手背突然在某一瞬骤然青筋暴起,黑发Beta眼中的茫然一晃换作凌厉,转过头,他面无表情地对身后贴上来的陌生Alpha说:“把你的猪爪从我屁股上拿下来,我数到三……三。”
那瓶足够段白芮端上三十三年盘子的酒,今晚还是不幸在送到赵先生手上之前,先敲裂在了一个愚蠢的Alpha脸上。
第44章 摸了个遍
酒瓶在那个又高又壮的B级Alpha脑袋上爆开花时,清脆的玻璃炸裂让吴且有一种相当亲切的感觉。
吴且会打架吗?
他当然会。
七八年前在那个民风放飞的西海岸,巷子里、桥洞下、野球场边到处都是嗨大了的白男和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