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买的散装安全套?”
只见那桌子上赫然陈列着几袋散装的冈本,尺码依次是XS、S、M、L、XL……
每个号码都不重复。
蒋成心被他笑得都不好意思了,但仍然有点莫名其妙:“我又不知道你用什么号,就都买回来了啊。”
“超市里一盒要卖一百多,我总不能买五盒回来,就只买了散装,五六百都能直接住酒店了……”
梁以遥又自顾自地笑了一会,才“呲拉”地撕开包装,把一头雾水的蒋成心给摁回桌上。
“你以为这玩意是隐形眼镜吗,一次用一只,一只顶一天?”
“不能因为省钱就……”
他说不下去了,又开始笑,笑完把蒋成心压在底下,用手揉得他叫出声来,故意用恶狠狠的口气说:
“那你知不知道,我一晚上不止用一个?”
……
………………………………
……
道明四这一晚上过得并不安稳。
它先是躲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下,后来见门开了一条缝,便想溜出去刺探一下敌情。
谁知刚溜到门口,屋里便传来了疑似扇巴掌的动静,期间还夹杂着哭声和求救声。
道明四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觉得家奴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于是决定大义灭亲,自己转移阵地藏到卫生间的马桶后面。
一边祈求家奴能多抵抗侵入者一会,一边祈求自己不要被侵入者发现。
*
梁以遥最终还是没有she在里面。
不是因为正人君子,只是怕蒋成心又发烧。
凌晨三点,他给那人清理完之后就坐在床沿,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自己反倒一直没有入睡的打算。
公文包里的万宝路还剩下最后一支,还是薄荷爆珠味的。
梁以遥把门掩了,披上蒋成心的羽绒服走到走廊,“呲”地点着了那根烟,衔在嘴边,任由烟雾被迎面而来的夜风驱散。
他靠在栏杆上,想起散装安全套又笑了一会,才从兜里掏出手机,不知不觉又翻到了短信列表。
最后看了一眼那封沉底的二十四字的短信。
他咬了一下烟,左划按下了删除。
*
与此同时,旧金山机场的G2登机口。
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撒落下来,将光滑的地板映得明亮到刺眼。
一个华裔小男孩凑到男人的面前,多动症似的左扭右扭,最后趁他妈妈不注意,用中文和男人搭起了话:
“嘿,你也回南安吗?”
“……”
“我妈要带我回去看外婆,每年圣诞节都这样,真烦!”
他凑过去看男人的手机,忘记了他妈妈嘱咐过不要乱看陌生人的东西,新奇地道:
“你怎么在发短信啊,我妈说发短信是要收费的欸。”
男人闻言笑了一下,把手机收了起来:“因为有人和我说,短信靠无线电传播,只要有信号的地方都能收得到。”
“是一种比软件还稳定的通讯方式噢。”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随即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我妈要带我回去看外婆,你也是回去看家人的吗?”
“我嘛……”
男人——许绍抬头望了望远处消失在天际的飞机,面上的表情恍惚了一瞬。
为了这一天,他冒着被调岗的风险,特地向主管申请将小长假提前合并到圣诞节。
为什么呢?
许绍又打开了手机,看着短信列表里的同一个号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或许,只是为了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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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入v~大概下周四或者周五,大家可以把数据提前缓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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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十四的月亮
蒋成心其实也没睡着。
趁着梁以遥出门抽烟的功夫,他艰难地爬下床上了个厕所,在那人回来前又躺进了热烘烘的被窝,假装已经睡着了。
他闭着眼睛,感觉床微微下陷了一点,应该是那人转身躺了上来。
过了好一会儿,蒋成心才扭过头,从背后看梁以遥露着耳廓的小半张侧脸。
刚才意乱情迷之际,他曾经抬起头试探地去吻梁以遥的唇,结果嘴唇却只堪堪擦过那人的下巴:
他有点伤心:“……为什么?不可以……”
梁以遥声音温和,脸上的笑却有点朦胧不清的意思:“成心,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不知道……”
“一件,是得不到。”
“一件,是得到了。”
蒋成心没太听懂,就愣愣地看梁以遥,辨认他眼睛里那些深奥的情绪。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好的,但凡得到,也就不会珍惜了。”
“就像人们总是在十四期待十五的月亮一样,最好的心情总是将盈未满的。”
说到这,梁以遥放低了声音,俯下身捏了一下蒋成心茫然的脸:
“我想每天都是十四的月亮。”
见蒋成心皱着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梁以遥无奈地勾了一下嘴角。
“简单来说,为了让你好好珍惜我,我决定不那么快让你得到我,懂了吗?”
蒋成心懵懵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听懂了,但却在心底默默地想:
——可是不管得不得到,我都是很珍惜你的啊。
于是,两个人即使做了一晚上限制级的事情,但还是没能接一次吻。
思绪翻涌到这,蒋成心决定暂时放下接吻的事,专心致志地开始想成为那人男朋友的事。
明明都还没告白,他怎么就摇身一变,突然成了梁以遥的男朋友呢?
蒋成心拼命地想,但仍旧一无所获,只好对着梁以遥那枚很标志的后脑勺发呆,试图从那人的头发丝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直到睡意卷土重来,他才有点不甘心地合上眼睛,只是心依旧不肯安安稳稳地落下来。
你喜欢我吗?
蒋成心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也知道有些事情问出来就没意思了,但还是很想把梁以遥的脸掰过来,看着那人的眼睛一遍一遍地问:
——梁以遥,你喜欢我吗?
……
*
过了几天就是跨年夜。
陶纪宁在南安郊外的某个古村落景区边上投资了一个“客栈”类型的农家乐,据说可以体验摘果种菜温泉等亲近大自然的田园生活。
别人投资至少还想着回本,这位爷倒好,投资的第一要素是“跟风”。别人开酒吧赚钱,他也跟着开,现在看别人开农家乐成“网红打卡点”了,他又心痒了。
这不,农家乐试营业的第一天,陶纪宁就召集了一众狐朋狗友,要他们来给自己撑场子。
尽管冬日清晨的阳光十分明亮,但却总像是从镜子里反射出来的光,虽然晃得人眼疼,但实则是一点温度都没有,温暖也只是人的错觉。
早上八点半,薛容站在家楼底下的公交车站打盹,大老远看见梁以遥那辆银白的雷克萨斯开过来,遂招了招手。
等车开到面前,他才发现副驾驶上已经坐了个人。
坐进后排之后,他才发现副驾驶的人是蒋成心。
“你俩起得挺早的啊。”
薛容感叹了一句,他知道蒋成心的房子在老城区,梁以遥要接人的话得从古城那里绕过去,再怎么快估计也得小半个小时,掐指一算大概七点就得起床了。
蒋成心听完之后干笑了几声:“是、是啊!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梁以遥踩了一脚油门,声音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怠意:“没有,我八点才起,直接从我家过来的。”
“……”
薛容看了看瞬时僵硬的蒋成心,又看了看神色泰然的梁以遥,脑子一转,明镜般的心渐渐透彻了,脸上也逐渐浮起了一丝洞悉一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