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阴郁受的正确方法(70)

2025-09-15 评论

  “你是想把我和你高叔叔都逼死,你好逍遥是吗?”

  姜津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血色尽褪,他身形一晃,跟之前千百次一样,咬住嘴唇,垂下头,不说话了。

  他几乎是被那番话击打得片甲不留,只能狼狈逃窜。

  姜津蹲在路旁,以为自己哭了,伸手揉了一把眼睛,手上却什么水迹也没有。原来,面对段洁,他已经很难再哭出来了。

  什么都被他搞砸了,他什么也做不好。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没有人喜欢他,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累赘,乐此不疲地看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然后心安理得地嘲笑。

  他可能生来就跟社会格格不入,不配得到其他人的呵护。姜津不善言辞,不懂交际,所以只能埋头苦学。段洁把考上重点高中的他接回家的前一晚,他兴奋地睡不着觉,在地铺上滚来滚去。

  自己终于有了那么一个有价值的闪光点,可以让别人喜欢。

  在外漂泊,寄人篱下那么多年,他终于回到了自己母亲身边。哪怕知道她早已组建新的家庭,接他回家的心思昭然若揭。

  晚上的冬风吹得姜津脸皮发麻,他心里倒是悲极生乐,幸好刚才没哭,不然眼泪一淌风一吹,肯定会皴裂,以后年年冬天都会泛红疼痒。

  就是那条手链,他应该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不知道禾厉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应该也会后悔送给自己东西吧。

  姜津孤零零地蹲在路边好久,仿佛一只被丢弃的小狗,路灯的光都不屑于施舍他一点。姜津捏着手机,手指都僵硬,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打开了禾厉的聊天页面。

  他此时的身体宛如一副半死不活的躯壳,灵魂不知道被冷风吹散到哪儿,整个人宛如一个巨大的空洞,北风从里面毫不留情地穿堂而过,把五脏六腑都吹得七零八落。

  就像饥肠辘辘的人需要热汤面包,身体空洞的人需要别的东西来填满,至于是什么,都可以。

  姜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次拨出了禾厉的电话。

  那边接起来很快,似乎同样感到惊讶。禾厉没有说话,听着对面冷风呼啸,顺着信号灌进他的耳道。

  姜津开口,声音哑的不像样子。

  他问:“你在哪?”

  对面的人明显感觉到他状态不太正常,立刻敏锐起来,压低声音:“你怎么了?”

  听到禾厉的声音,姜津一晚上都在干涸的眼睛瞬间湿润,他突然有点想哭。

  面对段洁他哭不出来,像是眼泪都流干了。可是禾厉问他,他鼻尖一酸,几乎是瞬间,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滴到地上的雪里,砸出两个小浅坑。

  “我想见你。”他哑声说。

  寒假那么多天,姜津没有去过夜色。可是明明第二天就要开学,他还是来了这儿。

  姜津来到熟悉的房门前,象征性地敲了几下,然后开门低头进去,刚走几步,地毯的复杂花纹还没来的及看透彻,身后有人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随即给他戴上了眼罩。

  “怎么回事?”禾厉的声音有些发冷,跟外面天气有的一拼,“你穿成这样就跑过来了?”

  姜津这才后知后觉,身上的感觉神经慢慢恢复,他出门的时候连件羽绒服都没有穿,外面零下的气温,他只套了一个单衣。

  路上还下了点小雪,姜津头上,肩膀上自然而然落了点白,其实睫毛上也有,不过刚才禾厉的手温化掉了。

  姜津面前一片漆黑,只听得有人愠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么冷的天,你不要命了吗?”

  然后他被三下五除二地扒干净,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姜津本来想说自己不是很冷,但把衣服脱光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下好了,更没可信度了。

  然后手腕被束上,禾厉拉着他来到浴室,放了水,不由分说地把他扔进去。姜津眼睛被挡住,不知道水里又放了什么东西,只觉得泡沫不断增多,闻起来还香喷喷的。

  那么大个浴缸,姜津缩成一小团在角落里,他抱着膝盖,任凭旁人往自己身上泼水。温热的水没过身体的每一处,刚开始是有些凉,他都以为是不是放的冷水,过了几秒,他才慢慢汲取到一点温暖。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等水流没过肩膀,泡了半天,他这才感觉暖呼呼,在一片寂静里突然开口:“其实,我没有想到你会让我过来……”

  于情于理,他跟禾厉都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刚刚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禾厉说自己就在夜色,让他过来。姜津才会觉得有点出乎意料,挂掉电话过了好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怀疑是不是耳朵冻麻,听出了幻觉。

  当一个被胁迫的人去找胁迫者寻求温暖,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了。

  但如果他周遭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连亲人都对他冷嘲热讽的时候,他还能去找谁呢?

  禾厉手一顿,还是没有说话,倒是泼水的动作快了些,像是故意作对,姜津一不小心呛了下,咳嗽了几声,看上去十分狼狈。

  水汽氤氲,泡的他全身泛红,每咳嗽一声就吐出一点点舌尖。

  倏然,水位增高,有人进来了。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只知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禾厉已经分开他的大腿,硬生生卡了进去。姜津猝不及防,从头到尾自己可就说了一句话,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对方。

  他刚想张嘴,又被突如其来的侵入感逼了回去,它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喉咙卡住。

  浴室里本来就热,姜津缓慢适应的过程,竟然产生了那么一点窒息感。

  但是,更奇特的是,他并没有排斥,反而因为对方是禾厉,窒息与安全相互缠绕,让他欲//仙//欲//死,无措地搂住面前人结实的腰身,表明了自己难以描述的潜在渴望。

  他甚至主动挺起胸膛,送到对方嘴边。

  此时的浴缸仿佛一个在狂风骤雨中的海洋,波浪不断,水花四溅,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隐藏在水底,最终化成小小的气泡浮出。姜津像一个老旧的木船,在大海里此起彼伏,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幸好,他本来就是随波逐流的,将一切欣然接纳。

  他知道禾厉有些生气,力气比平时大很多,但不知道原因。禾厉退出去的时候,姜津感觉有一部分从自己的灵魂里抽离。

  有人将他空洞的躯壳填满了一半,但还不够,那人又抽走已经填好的部分。

  姜津喘着粗气,一种荒凉的空虚重新用上他的心头。他倚在一旁,保持最后的姿势,听见禾厉毫不留情地开门出去,猛地鼻尖一酸。

  其实也是,自己不明不白地非要过来,打乱了人家的行程。两人的关系本来就不能摆在台面上,是今晚他脑子一抽,给人家打的电话。

  禾厉应该也不是很想让他过来,也许只是不想拂了他的面子。

  不过这个想法也有点荒谬,在他面前,他哪来的面子在?

  姜津拢了拢腿,直起身体,心里约莫禾厉要赶他走了。腿还有点酸软,他试了几次,刚想站起来出去,不料禾厉又复返,皱眉开口:

  “去哪?”

  姜津把脸侧到一边,不说话。

  看上去在耍小脾气,但他平时可没这个胆子。

  禾厉没有捉弄,难得真情实感地叹了一口气,拉过他的手腕。然后姜津感觉到了一串冰凉的东西环绕在自己的左腕,他心中疑惑,不经意间摸到了锁扣上镶嵌的钻石。

  熟悉的触感几乎是一瞬间唤醒了他的记忆,血液开始直冲脑门。

  好像自己也有条一模一样的……手链?

  姜津愣住,震惊到微微张嘴,只听得头顶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

  “盒子和鉴定证书我都扔了,你就好好戴着,不管是上课睡觉还是洗澡,我会派人盯住你,别让我知道你自己偷偷摸摸取下来。”他顿了顿,“我说送给你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姜津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呆在原地。

  禾厉知道手链的事情,又把它拿回来送给他。姜津咬了咬嘴唇,像是在忍耐什么,嘴巴张了闭闭了张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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